面无表情的走向褚佑杰,我选择冷静面对,走近他身旁,一个跨步立即挡在我面前,他双手插在外套口袋表情一派轻松,步步逼近我,直到我的背贴近门边的墙壁才肯罢休。他的嘴边噙着笑意,俯下身直视我的脸庞。
「为什麽走得这麽急?在躲我吗?」
「鬼才会躲你,闪开!我要回家。」僵硬地别过头去,我不敢直接面对褚佑杰那热切到足以灼伤我的视线。
但,褚佑杰却伸出双手棒住我的脸,硬是要我与他四目相对。
这该死的家伙!非得把我搞得脸红心跳才行吗?用力拍开褚佑杰的手,我悄悄地往後退了几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但事实上我的心一阵狂跳,正感觉到自己全身逐渐发烫,我该不会脸红了吧?
「你不想听听我的答案吗?」
赶紧转过身,背对着褚佑杰,我已经无法思考他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趁着他不注意时,我一溜烟钻进家,用力关上门,然後对着外头大喊:「改天再说吧!」
「好……纪羽慈,你之後就知道我的答案了!」褚佑杰气愤的留下这句话後,便率性的转身离开,他究竟要跟我说什麽答案?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我甚至希望能够一直逃避他、不再见他。
才一踏进玄关,走进客厅就发现妈咪不在家,然後又是留了一张纸条及钞票要我自行处理晚餐,这是怎麽回事?她究竟在忙些什麽?
算算时间,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是如此,我顶多只有早上遇得到妈咪,放学回家後就再也没见过她,甚至到了晚上十点的就寝时间,也不见人影,这是怎麽回事?
虽然抱着满肚子的疑惑,但我还是乖乖的自行解决晚餐。
就在期末考前一天,妈咪很早就将早餐准备好,才刚走到餐桌,发现她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厅喝着她最爱的锡兰红茶,翻阅着今天的早报。
拉开座椅,我倒了杯柳橙汁,拿起桌上烤好的土司,准备抹上妈咪自制的草莓果酱时,发现她缓缓起身,端着红茶站在我身旁。
「羽慈,期末考快到了,妈咪想跟你说件事情……」妈咪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但笑容却消失了,发生了什麽事吗?
将手上的吐司放回盘子,不晓得为什麽我却有种不安的感觉,彷佛有什麽重大的事情发生?
「你读完这学期後,我们要搬到南部去,所以你得转学。」
「什麽?」听完妈咪这番话,我情绪相当激动的站了起来,不慎推倒桌上的杯子,柳橙汁洒落在桌面,但我却无暇理会。
我瞠目结舌望着表情依旧冷静的妈咪,这爆炸性的决定,让我完全无法接受,为什麽要搬到南部去?我要转学?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你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妈咪有个高中同学在南部经营一家咖啡轻食简餐店,由於她全家要移民到国外,所以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手?再者……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其实爸爸……前阵子有和我见面,他希望能够复合,也答应我会和那个女人分手,但是我拒绝了。」妈咪闭上双眼,停顿了几秒。
隐约间,我感觉到妈咪的语气有些哽咽,虽然她刻意以笑容掩饰,却没有发现自己捧着红茶杯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
接着她继续说:「我会拒绝是因为……他应该要对那个女人负责,毕竟她已经怀了孩子,不可以始乱终弃,虽然我觉得你是该要有个爸爸才对,但是……」
妈咪的犹豫我能理解,但诚如她所言,那个阿姨已经怀有身孕,爸爸不可以这麽没有责任。我已经长大了,不论是否有父亲存在,我依旧会继续成长、努力成为一个足以保护她的孩子。
虽然妈咪没有说,但是其实我晓得,她还是一直爱着爸爸,只是他必须对阿姨负责,她得狠下心斩断这段已经变调的感情……所以,纵使爸爸提出复合,她也只能选择逃避、不面对,就如同我对待褚佑杰一样。
只是要搬到南部去,这表示我即将与这里的一切道别,不再见面,我是否能够割舍、抛下这些离开吗?
没想到第三步,也是最後一步,则是真正的离别。
翌日,我到教务处拿了转学申请书,并向导师说明我的状况,只见她一脸惋惜,将我拉到一旁谘商室。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导师办公室里的小型谘商室,里面的摆设很简单,除了有一座ㄇ字型的暗红色沙发外,还有一台液晶电视及饮水机。张葳拿了两个马克杯走向饮水机,盛了两杯温开水後,走向沙发。
「羽慈,你妈妈早上有打电话跟我说明你们家的状况,虽然我无缘当你未来的导师,不过你是一个很棒的孩子,希望在新的环境能过得比现在还要好哦!等安顿好之後跟老师联络一下,记得哦!」张葳将手上其中一杯温开水递给我,示意要我坐下。
「谢谢老师,我会再跟您联络的。」轻啄一口开水,不晓得为什麽我有股想哭的冲动,虽然仅有一学期的相处,但是我却不讨厌眼前这名始终管很多的导师。
「对了,你知道何嘉佳提出休学申请吗?老师想告诉你,姑且不论你们先前有什麽样的过节,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和解,不要有任何遗憾离开学校,好吗?」
果然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传到导师耳里了。不过何嘉佳提出休学申请?怎麽回事?会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不会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