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寂寞 — 第四章-離家

蓁蓁待在我房里陪我聊天。没错,她也不知道我喜欢李广哲。

「听说你们搬来了个英荷混血的转学生?」她玩着我的地毯边问我。

「唷,你消息还真灵通喔。」我把功课搁在一旁,富饶兴味地看着她。

「听说很帅?」她的双颊微微红润。哦,原来如此。

「要姊姊帮你介绍介绍吗?」我甩甩头发,笑着问。

「无聊喔,神经。」她叫道。「不过到底帅不帅?」她甜甜地问。

「嗯,是还不错啦,」我告诉她。她的眼睛为之一亮。「芹芹挺喜欢他的。」我补一句,她眼神顿时黯了下来。

「啊...芹姊喔...」她无奈地念道。「好吧,换目标。」她嘟着嘴说道。

「你刚还不承认...」我边说边搔她痒,她扭来扭去,被我弄得咯咯笑。

「你们在讲什麽?」我房门被「咿呀」的打开,小薇薇走了进来。蓁蓁转过头去,哼了一声,不想看小薇薇。我叹口气。

「没什麽,就我们班的新同学,英荷混血的喔!」我笑咪咪地回答她,小薇薇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很惊讶。蓁蓁在我後面小小声地骂了声「人渣」,我警告性的用手肘推推她,示意她闭嘴,不要多话。

「长的像洋娃娃吗?」小薇薇坐在我床上问道。

「呃,洋娃娃似乎离我有点远,我不知道。不过挺帅的唷!」我告诉她。

「姊姊喜欢他?」小薇薇歪着头臆测。

「哪有!」我急了,我喜欢的明明就是...「李广哲!」我讲了吗?

「什麽?」小薇薇皱皱眉。

「小婕,你喜欢李广哲那个死白目喔?」蓁蓁几乎是用尖叫的。惨了,看来我是说了。「嗯,其实他长得也不错,是吧?」换她用手肘推推我。

「没有啦!」换我尖叫。

「杨永婕、杨永蓁,」妈打开我的房门。「吵什麽?万一吵到薇薇你们就...」我紧抿着嘴唇,小薇薇瑟缩在床角。

「搞什麽?」她也尖叫,她气得浑身打颤。「去罚跪!」

「为什麽?」蓁蓁站了起来,她双眼炯炯的瞪着妈。「那是她自己跑进来的,干我们什麽事?你怎麽可以随便处罚我们?她只因为是玻璃娃娃,你就将所有的心力置在她身上。打从我出生,你有关心过我吗?」蓁蓁的眼睛生气地瞪着妈,泪水滚滚流下。「我不想再生活在这样的家了!妈,谢谢你生下我。小婕,谢谢你,也只有你,是全心全意地照顾我,爱我。再见了。」她泪水喷洒而下,转身夺门而出。

「蓁蓁!」我唤她,但她丝毫不理。

「妈,我去找她。」我道。妈惊讶地看着蓁蓁消失的背影,没有理我。我不理会,便冲出家门。

「蓁蓁?蓁蓁?」我高吼,也边往她最爱的公园走去。一到那儿,我就发现她坐在荡秋千上啜泣。我朝她走去,一坐到她旁边,她便扑进我怀里痛哭,而我也只能轻轻拍着她,安抚她,直到她发泄够了。

这时,一个男孩走了过来。

「宁夏?」我惊讶地喊。他转过身来,蓁蓁也坐了起来。

「噢,你是我们班的那个...那个...」宁夏搔搔头,尴尬地望着我。

「杨永婕。」我提醒他。他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这位是?」宁夏问我。

「我妹妹。杨永蓁。」我回答。

「她在哭?」宁夏问我。我点点头,并情不自禁的将我们的委屈娓娓道来。

「真可怜。」宁夏做了个结论。

「好了,谢谢你,宁夏,愿意听我们诉苦。」我朝他微微颔首。「蓁蓁,我们回家了吧!」我起身准备回去。

「我才不要回去那个鬼地方咧!」她大吼。「死也不要!」

「你不想回家?」我很讶异宁夏会在这时开口讲话。「我想我懂,因为我也曾离家出走过。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你这时最需要的,是一个安身之所。来住我家客房吧!」我瞪大眼睛,一方面是讶异宁夏怎麽会想出这种提议,另一方面是我刚听见的国语太流利了,根本不像连「做运动」都听不懂的人讲的。

「好啊!」蓁蓁在我还没恢复神智时就答应了。

「喂!蓁蓁,我根本就还没答应!」我插着腰说道。

「我最漂亮也最聪明的姊姊,拜托你嘛...」蓁蓁双手合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

「宁夏,你都还没告诉你爸妈,这样好吗?」我转过身去问宁夏。

「没问题的。」宁夏拍胸铺保证,我笑了出来。他真的很可爱。

「那好吧。」蓁蓁立刻欢呼。我会答应是因为我想要藉由这方式告诉妈,她真的太超过了。

「宁夏,她的衣服我明天上学时再拿给你。」我说道。宁夏点点头。

「小婕掰掰!」蓁蓁朝我挥挥手,我送她一个飞吻。

我自己漫步走回家。宁夏为什麽会出现在公园?又为什麽会答应蓁蓁这个请求?还是...跟蓁蓁今晚在我房里说的事有关?我现在突然有点後悔,不应该答应她的,万一...真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然後...?如果真的这样,那我岂不是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入火坑?啊...我刚到底在想什麽啦?可是,我的潜意识还是非常相信宁夏,他离别时的眼神,就像今天他那柔情似水的碧绿眼睛,让我安心,但也有可能,是把我唬得一楞一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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