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子解完题目以後,时间悄悄来到的中午,当少年走进餐厅看见的,便是满桌的和风佳肴。望向了围着半身白围裙的赤司,他顿时有种被骗的感觉,既然家事一个人能打理得很好,那又何必多找贴身秘书?
「哲也、真太郎,复习告一段落了吗?」对方转过身,手上还端着刚乾煎好的鱼。
「喂赤司!竟然先叫那家伙的名字,未免也太过分的说。」不知到底在计较些什麽的绿间如此发言。
「啊…是的。」黑子慢半拍的回答。
「那就快来坐下吃饭吧。」
「你们两个──!!」
坐在主位的无疑是身为主人的赤司,而坐在男人身边的则是由他带来的黑子,隔着好一段距离,同样坐在主位上的是绿间。他满脸写尽不爽,在心里想着就算没有要跟两人抢食的意思,不代表自己就要被彻底隔离吧?
「嗯?真太郎你想说什麽?」
「…没什麽的说。」就算有什麽也不会说,绿间心想。
「赤司先生…我觉得由我坐在您的旁边不太妥当,而绿间先生离…」
正当绿间在心里对黑子的话感到认同,并打算接着说下去之时,红发男人开口打断了少年的话语。
「不要紧的,真太郎有自己的午餐,他不会想吃我煮的,这样比较不会干扰。」
赤司你这家伙到底在吃什麽醋?有必要跟我这样闹别扭吗?绿间内心小宇宙爆发,尽管如此他的外表也顶多只是抽个嘴角,没有其他的动作或发言。
黑子不疑有他,只得把想说的话又吞回肚里,重新专注在午餐上。这时赤司抬头看着坐在老远的绿发男人,犀利的眼神示意着不要多事,被瞪的人无言以外,更多的是无奈。
「哲也,你得多吃一点,不然很容易没有体力念书。」
「赤司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尽力了,这就是我的极限。」
「可不行这样,如果不多夹一点菜,我可要另外再帮你添饭喔?」
「拜托…请不要这麽做…」
「那麽,你知道该怎麽做。」
「…是。」
扶额,吃完高尾准备的饭团,绿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两人在眼前晒恩爱,黑子还小不懂也就算了,赤司根本是故意的。
他现在能不能跟对方说後悔接下家教一职?他还想窝在高尾的床上睡一整天。
度过了不算和平的午餐时光,绿间和黑子又回到客厅,接着检讨方才少年所写的考题,而身为家主的赤司则是开始收拾餐具。边刷洗碗盘时他边感叹时光是如此快速的流逝,再过一会就到了傍晚,最多也只能多相处几小时…正确来说是在一旁观望几小时而已。
把清洗乾净的餐具放进烘碗机,按下设定接着按下开关,机器带着吵杂的声音开始运作。随手撕下餐巾纸,稍微擦拭手上的水珠,然後离开厨房打算回房小歇一下。
在去房间前,刻意绕到客厅门口看看两人目前的状况,诚如绿发男人所言,他对这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少年十分上心,毫无理由的。
「这里需要套进刚刚说的公式,会得到两个解答:刚好一正一负。」
「嗯…是的…」
「依照题目的叙述,所以答案不可能是负数…」
眼前的两人正埋头解决高中课业范围的题目,其实就算不叫绿间过来,凭自己的能力也可以帮助对方应付大考,甚至是绰绰有余。不过这阵子有太多业务等着处理,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再说也难保少年解题的同时,自己会控制不住的逗弄他,没达到效果就算了,要是得到黑子厌烦他的这种反效果的话,那可就真的坏了事。
「那麽…好好加油吧…」
离去客厅前的赤司,对着专注在考卷上的水色少年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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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了。
当眼前上映着模糊不清的画面,赤司明白自己开始做起梦来,吐槽着连梦中都能保持高度理智的自己,还真是每分每秒的绷紧神经。无奈,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眼皮此时沉重的像是被挂上了千斤顶,没办法轻轻松松睁开双眼,以终止这可笑的幻象。
彷佛是被什麽人给强迫看了什麽不该看见的画面,不能时时刻刻掌控自身的感觉令男人感到烦躁,尤其是眼前一片白茫茫完全看不清楚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悦。
“赤司君…”
听闻了那声呼喊,下意识的四处张望,不会有错的…那随时会被其他杂音给掩盖的纯净声线,打从有记忆以来,拥有者就只有一个人。
「哲也…」赤司听见自己这麽唤着他的名字。
“辛苦了…赤司君、今天又…”
“…倒是还好、别说了…哲也刚…”
眼前隐约出现了人的身影,但是对话内容简直是从老旧电视机播出来般的断断续续,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的,摸不着头绪。赤司迫切的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麽事情,但事与愿违的,宛如感应到那份激动的心思,音量变得更加的微弱。
「等等…哲也、别走…」
伸出了手想要握住些什麽,可是最终什麽也都没抓住,身影和声音渐行渐远,而他仅能站在原地费尽全力的喊叫。
「等一下…」
「…赤、…先生…」
「哲也-!」
男人突然瞪大了眼,如同刚激烈运动完似的大口喘息,等到冷静下来之後才发现,方才呼喊的人不知何时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且握着自己的手,并用着担心的眼神望着自己。
「哲、也…?」
「我在,赤司先生…还好吗?」
发觉额头多了一股温凉,是黑子用手轻轻的拭去不停冒着冷汗的额际,顿时觉得自己软弱得跟一个毫无自主能力的婴孩一样。
「我没事…只是刚刚做了梦而已…」
温柔的拉下少年纤细的手,然後慢慢的从床上坐起身来,这次的午休完全没有达到回复体力的效用,根本是变相的削弱精神支持…赤司心想。疲惫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视线尚未适应室内无光,所以容貌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怎麽了、突然…跑进我的房间…」
「非常的抱歉…没有经过赤司先生的同意就…」
「放心、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毕竟我刚刚在休息,想必是听不见你的声音。」
要是平常的话肯定能很快醒来…男人暗自嘲讽。
「所以,怎麽了吗?」身体习惯了一室黑暗,赤司慢慢的能看见黑子的模样。
「是…因为时间到了,所以绿间先生先行离开,然後他吩咐我要进房叫醒赤司先生…我就…」
「是吗…已经到这个时间了。」
「…嗯?」
「真太郎每天固定准时七点在家吃饭,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才离开的。」
「原来如此啊…」
「还、真是有些羡慕啊…他…」
「咦?赤司先生…」
下一刻,把纤瘦的身躯纳入胸怀中紧紧禁锢,被男人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住,迟迟做不出反应的黑子,只能乖乖的给人抱着。稍嫌微凉的体温在此刻变得舒适宜人,不愿意轻易的放手,诚如绿间所言,自己、真的是过分专注在这少年身上…无可救药的。
「抱歉,可以稍微这样子一下吗…一下就好。」
「…嗯。」
变得脆弱了…已经不能像以前那般的强硬,明明知道这种徵兆的显现表示状况不妙,可是却还是难以抑止的想任性一回。
如果可以…一直拥有着、这份温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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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被红发男人硬强留下来吃晚饭,说是不吃完饭就不放人走,这对谨慎行事的水色少年来说是最好的威胁。毕竟赤司的房子正坐落於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郊外地带,不如都市地区的繁华与便利交通,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应该就属自家的汽车、摩托或是脚踏车一类的。
「其实…这样真的很不好意思…在赤司先生家读书,然後又在这边吃饭…」
「就当作是陪陪我这个孤单老处男吧。」赤司笑言。
「撇开处男不谈,赤司先生算起来也才大学毕业一年多,还没到大叔的年纪呢。」
「是吗…但花在工作上的精力太多,总觉得自己已经衰老许久了。」
「有点失礼的问一下、赤司先生没有和异性交往的过吗?」黑子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呢。」爽快的回答。「有很多被告白的经验,不过没有跟女性交往过。」
「…这让我,有些吃惊。」
并没有放下手中的锅铲,男人转身瞥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怎麽说?」
「因为…赤司先生的条件不错,没有不受女孩子喜欢的理由。」
「不过,还有一点她们没有考虑到,那就是我的个性与行事作风。」
「就我而言,这几天的相处下来,我认为赤司先生的个性大致上十分积极…温柔的话倒是普通,但强势这一点是决不会错的。」
「还真是精辟的见解啊。」微眯起异色眸,莞尔。
「至於行事作风…属於开明专制型的吧?」
「喔?哲也不觉得这两个词放在一起显得十分矛盾吗?」
「乍看之下、是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状态…可是去仔细探究的话,会发现抵触的点比想像中的还少。」
「你想说的,是像历史中的凯萨琳大帝是吧。」
「是,有着绝对的权力…却也愿意给予对方应受的尊重…」
「…以及权益。」
在用餐时,他们俩并没有聊天,气氛异常的安静,不禁令黑子思考起是不是煮饭时说错了什麽话,惹得眼前的人不想开口说话。
不同於少年的心思,男人心里想着却是方才的话题。
开明专制什麽的,事实上赤司一点也没想过用如此复杂的态度去面对一切外物,真要说的话,开明这一点最多只是表面功夫,作为用来吸引猎物上钩的美好诱饵;至於专制,毫无疑问的几乎可以成为自己的中心指导。
是因为什麽举动,让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有了这样的想法?男人承认,他绝非是一个善良的大好人,相反的、他是一个慾望极深的人。纵使在遇见黑子,自己的态度是有稍微做些更动,不过并不相信这些变动可以把自我中心的既定思想,迅速转为视他人做第一优先的大善品格。
那麽…无意间的在乎、为了别人一点一滴卸下心防、用真心关怀的举动又该怎麽解释?
…这就是所谓的,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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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废言:
过了几乎是两个月才更新...囧
叙述上变得有些复杂←想推进度了ˊ3ˋ
感觉上赤黑们都还在寻找自己的感情出路=3=
事实证明是优秀的脑袋也会败在恋爱问题上(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