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地丢下靳锡恩,叶如昀一个人开着车,没有目的地的前进。
闷在胸口里的怨气找不到人倾叙,只能让眼泪默默的流着,期盼眼泪能为她带走一些伤痛。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靳锡恩与自己那对不负责的父母是不同的,但直到今天,她才终於看清,原来……都是一样的……
当感情不再了,便只残留下满地谎言。
「想分开就说啊,我又不会死缠烂打,何必说那种烂谎言来骗我…...」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折磨,叶如昀将车停在一旁,不顾路上行人的异样眼光,趴在方向盘上大哭了起来。
浑然不觉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包包里的电话响起,叶如昀这才停下自己的自哀自怜,顾作镇定接起电话。
『疑?你哭了?』
听见那明显的哭腔,编辑兴奋的口气一顿,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最後还是决定先问问什麽情况。
能让手上的红牌作家哭成那样,一定是件大事,若不先处理好,万一影响了日後的行程,那她可成了出版社的罪人。
『没事,只是小感冒。』
不愿意他人得知自己的脆弱,叶如昀给出一个没有人会信的藉口。
『记得去看医生,别拖着拖着变成重感冒了。』
没有点破叶如昀的谎言,编辑顺着她的话延续下去。
『嗯。』
『对了,你等会有空吗?』
虽然感觉到今日似乎不是一个适合谈公事的时机,无奈事情还是得做,只能冒险出声询问。
『有,怎麽了?』
暂时将心中的烦恼压回心底,叶如昀回想这个月的工作内容,自己明明已经将所有的稿件全交了出去,怎麽编辑还会在这时候找自己?
『也没什麽,只是有件事挺好奇,想问问你。』
『那好,等会在上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厅见吧。』
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及地点,叶如昀从包包里抽出几张湿纸巾敷在眼睛上,她可不想让编辑看出些什麽。
随着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叶如昀还是坐在车上没有动作,早在约定时间前三十分钟,她便来到这间咖啡厅的停车场,只是哭过的双眼仍有明显的红肿,为了自己的面子,她选择待在车上冰敷,直到红肿渐退。
再一次望着後照镜,确定红肿已经退了不少,叶如昀这才下车走向咖啡厅,一进到咖啡厅里头,便见到编辑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不少稿件,而她,则忙着检视着内容,一点也没察觉自己的接近。
「找我出来是有什麽事吗?」在编辑的对面坐了下来,叶如昀伸手招来服务生,替自己点了一杯咖啡,却在点完咖啡後,後知後觉的发现,自己还是乖乖的点了不甜不冰的咖啡。
露出一个苦笑,叶如昀仍是没有选择更改。
「在我还没说出原因之前,有件东西我想让你看一下。」从散乱在桌面上的稿件随手抽出两张递给叶如昀。
接过稿件,叶如昀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後来的惊讶,这些表情全都收录在编辑眼里,心中也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
「这是谁写的?为什麽笔风会如此像我?」若不是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写过这篇文章,她还真以为是出自於自己笔下,无论的语气,用字遣词,都像极了自己。
「这是锡恩拿给我的。」让她吃惊的是,居然利用短短三个礼拜的时间,将一本不算薄的书藉翻译完成,比自己预定的时间还快了一个多礼拜。
之前听叶如昀说,靳锡恩是拿给一名同业的学姐帮忙翻译的,在初拿到稿件时,她完全没有任何怀疑,这本恐怖悬疑小说的篇幅本就不多,如果是老手的话,三个礼拜的时间完全是足够的。
但当她看完第一章,便已经推翻了叶如昀的说辞,这篇小说绝对不可能是靳锡恩所谓的学姐翻译的,当然,更不可能是叶如昀本人。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这种恐怖小说,要她翻译,只怕没个十年是翻译不完的,最後,可能的人选只剩下靳锡恩一个人。
「难怪她前几天突然跟我要你的电话。」那天,模模糊糊间,根本没听清楚靳锡恩说的话,只知道她要自己编辑的电话,自己便随手将手机交给她,随後翻个身又陷入熟睡「不过,她学姐的笔风怎会和我如此相像?」
「我怀疑这是锡恩自己翻译的。」没有一位作者会希望自己的笔风和他人雷同,更不会因为要帮自己的学妹,而刻意去学他人的风格。
从这点下手来推敲的话,便不难发现事实。
「怎麽可能?」先不说一位从来没有翻译过书藉的人,能否在三个礼拜内完成一本书的翻译,光是这三个礼拜来,每晚见靳锡恩埋头处理手边那堆彷佛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叶如昀就确定不可能是她。
「除了她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选,若不是你害怕这类型的书藉,我真的会要你好好重头看过一遍。」难怪当初她信誓旦旦要自己将译者的名字填上叶如昀,原来是一早便打定这主意。
「就算真的是她好了,那她为什麽要这麽做?」一种出於防卫般的抗拒,叶如昀下意议拒决接听靳锡恩的好。
「我以为你知道,才会约你出来的。」耸耸肩,编辑自己也没有答案「算了,反正也只是好奇而已,稿件能如期交稿才是最重要的事,稿费我会请会计尽快汇入你的帐户。」
「对了,帮我谢谢锡恩,无论这份稿件是否出自她手,我都欠她一个人情,如果有空,带她一起出来吃顿饭,我请客。」
「嗯。」编辑那一长串的话她完全无法听入耳中,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分不清靳锡恩对自己,到底是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