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犬羊之質 — (五)未成年請勿飲酒

维谦摇摇晃晃地穿过人群,尽管我一直在後头教他的名字,他置若罔闻,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

「维谦,何维谦!你给我停下来!」我追到他到中庭的喷水池後,因为这里没人,所以对他大吼,他这才停下来转身看我。

看他赤绯的双颊,就知道他喝了不少酒,

「你这个笨蛋,知不知道未成年不能喝酒?学甚麽别人喝酒啊。」

他没回答,只是咒个眉头,咬着下嘴唇。看到他像个被骂然後在生闷气的小孩,我也不那麽生气了。

我扶助额头:「你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一整个晚上都不见你的人」

维谦手上的酒早在刚才玩追逐战时就撒光了,他吃力的一眨一眨眼睛,手一松,酒杯滑出他的手直接摔在地上,接着,他软瘫似的要倒下来,我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他。

我快被吓死了,以为他怎麽了,结果他传出平稳的呼吸声,他竟然睡着了?!

唉唉…我苦笑看着他,真是被打败了。

「怎麽了吗?」我回头一看,赵然朝这走来,

「抱歉啊,赵然,我要先带他回去了。」我无奈的耸耸肩上的维谦,他仍靠在我肩上呼呼大睡。

赵然哦了一声,笑嘻嘻地说:「没关系,要帮你们叫车吗?」

「恩…好,不过在大门口等我们就好了,我走过去」

「你确定吗?大门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恩,我想背着他散步一下」我侧身一甩,轻而易举的就把维谦背到背上,赵然诡谲一笑说:「没想到大帅还蛮浪漫的嘛…还是说小羊睡着了,可以任大狼宰割了?」

「你别鬼扯了…好啦,今天真抱歉没有陪你到最後,我帮你在学校擦那麽多屁股,够当生日礼物了吧」

「是兄弟不用说!」他咧嘴灿烂一笑。

我背着维谦走了好长一段路,哎…赵家真是太大了,光院子就像个乐园一样大,到现在走了七分钟,还不见大门,幸好维谦很轻,我的力气也还算大。

我就这样漫步在笔直的人行道上,微凉的风吹动着整齐修剪过的树,发出唰唰的声音,经过的一盏盏昏黄的路灯罩在我们身上,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着我们合在一起的影子,让我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心理升起一股满足感。

维谦温热的体温,从我的背上蔓延开来,虽然现在置身在山庄,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维谦…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我知道这样没头没脑的告白他不会听见,也好,听不见也好。

「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到心脏都都会痛…」我正暗笑自己蠢时,他咕哝了一声,用小到我快听不见的音量说:「讨厌…」

呃…我听错了吗?不但不喜欢,还讨厌我?这跟我期待的答案也差太多了!应该是我听错了,我打算当作啥都没听见继续走。

「讨厌你…」他重复了一次。好吧,刚刚真的没听错,认了。

「讨厌你…和别人抱来…抱去…」

「维谦…?你醒着吗?」

「兔子…住在高…脚杯里…」

「…」

看来他是在说梦话。

「那...维谦,也许某天,我只是说也许喔,也许某天,你会不会有可能喜欢上我?」

他没说话,持续的平稳呼吸着。

我笑一笑,觉得自己有些白痴的叹了口气。

数千个夜晚让我魂牵梦萦的男孩啊…我喜欢你喜欢到心都会痛。每一天都活在矛盾当中,有甚麽比不能说出的爱更可悲?

该怎麽表达我的爱意,你才有可能会接受呢?

如果知道我是同性恋,你会直接转身离我而去吗?那样的话…我该怎麽办?

我抬头望着天空,我只能珍惜和你相处的每分每秒,是否只要我放弃对你的爱恋,我们就能以朋友的名义永远在一起?

「怎麽办…我该拿你怎麽办啊…」

「喜…」是维谦在讲话吗?还是蚊子在吵?

「喜…欢…郭礼…」他的气刚好吹在我的耳朵上。

我猛然停下脚步,伫立在路上,动弹不得。

微风依旧徐徐牵动着我们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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