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壹夜,花心给肖欢欢讲了个故事,大意如下:
从前有壹位家世极好仪表堂堂温润如玉的公子,自以为爱上了台上演戏的壹只老鼠。
这老鼠扮演的角色自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仙风道骨,可谓此人只应天上有。
众人具趋之若鹜,可这般清雅之人孑然飘渺於红尘俗世,自不问风月壹事,众人知终不可得便泱泱而散。
独此公子牵肠挂肚,日久於心,竟成执念。
故百般设计,终得偿所愿,与那妙人共赴巫山云雨。
怎待次日方觉怀中爱人竟是老鼠所化。
世人皆好龙,岂不闻叶公好龙者哉?
花心讲完故事就接着语重心长地说:
肖欢欢,你看我又拉屎又放屁,接吻前还不刷牙,说话满嘴俗味,交配时如死猪,不哼不动,还背负着壹身不堪回首的终极往事,我劝你早点醒来,认清现实,再从长计议,莫要因我这个贱货而耽误大好青春!
许是以理服人天地动,受到教育感化的肖欢欢终於迷途知返,与本老鼠断绝了这匪夷所思的关系。
这句是我自行想象。
我好歹得照顾下精神病人的情绪,於是就继续编造苦情剧:
不管我是老鼠还是癞蛤蟆,毕竟都没有翅膀。
我最终能看见的无非是天鹅飞向天空时略过地面的影子。
肖欢欢,飞鸟和鱼,乞丐和王子,婊子和公子注定不能在壹起。
你应该忘了我,重新开始,寻找真正属於你的幸福。
肖欢欢接着问:
无期,你爱过我吗?
我摩挲着他背上的伤疤,决定说出壹句像爱你壹万年那样无法辨别真伪的话:
爱过,前壹秒刚爱过。
望着他突然恢复神采的眼睛,我又鬼使神差补充了壹句:
并且,正在爱。
这句话,有没有骗到我自己,我不会告诉你。
我只想说,我只有壹颗心,这颗心早就给了陈家越。
上帝总在不经意间给我们贪生怕死的理由。
我注定要死的。
陪着某个同样可怜的人过完壹段美好时光,也算好事壹桩。
这样觉悟的我,更加肆无忌惮地吻上肖欢欢。
我们接吻、做爱,仿佛真正的恋人。
对於花雨那小子忘在我车上的手机里怎麽存着我的毛片,以及怎麽就正好被肖欢欢发现了,没必要追究也懒得理会。
每个人都好比壹个月球,必然有永不见光且永无天日的另壹面。
这半边或许坑坑洼洼深入本就空洞的地心,只是,月球有心吗?
无心的花心和有心的肖欢欢的爱情就在还没开始的时候结束了。
还是被本人亲手送葬的。
和肖欢欢过了三天类似爱情的日子,最後我说:
“肖欢欢,咱们别再见面了。我爱的是谁,你还不知道吗?”
他二话没说,打了我壹顿。
最後,扔给我壹张支票。
“老子包养你!”
如你所想,我也卖过,很久以前。
但我此刻仍然捡起了那张支票。
性能维持很多东西。
这是我和他的默契。
也是唯壹的联系。
只能是。
诸位要是觉得没看头,请扭头就走。
不早说了,爱情的产生基於执念。
执念就是认为去深海中可以寻到已经化作泡沫的美人鱼并与之结婚生子天长地久。
我没见过美人鱼,自然谈不上寻与千寻。
计算着上场时间,我再次整理了刘海,只为掩饰左眉上方的那块淤青。
这是让肖总裁不再做梦的代价。
十年前,他应该作为壹只天鹅。
十年後,更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