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1。」他对着赶去救人的公主道出这一串号码。
那是牛奶从他眼前被拖走前死命地在他手心中写的一串号码。
很快的,他放出那些被关在箱子里的兄弟。
他们花了点时间准备。人手一棍,外加一锅滚烫的稀粥。
他说过了,敢动他警察,就有死在他手下的心理准备。
他与一夥小的在餐厅外默数三秒。
然後──
「「宵夜来了--!」哈雷大叫。
※※※
常在双手一抓,使劲弯身,将偷袭他的男人撂倒在地。
地上躺了两个男人,两把枪落在他脚边。
捡起哈雷塞给他的枪枝,他深深地喘了口气。
他知道黑帮份子不会因为你不开他一枪他就不会回射你一枪,但是能尽量不开枪他还是不开。
按住血流不止的右肩,常在踢开男人身边的枪。枪枝落下,噗通一声,溅起了水花。
搓了搓快冻僵的手,他靠着记忆弯过一条条街道,却迟迟不见柳丁们去的那间酒馆。
不会是迷路了吧?
拉起外套边缘的领子,他绕到大马路上。
拿出手机,他可悲的发现他只存了哈雷的电话号码。
也是。他是警察,存有哈雷的电话号码已经够可疑了,再多来几个绝对会被当成是卧底。
追来的只有两个,想必大部分都跟着哈雷去了。那男人是故意先跑在他前面的?
滴……
滴答……
他抬起头,丝丝雨滴落在脸上。
常在抹了抹沾湿的脸,加快脚步穿梭在街道中。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总觉得路上的人比先前要少得很多,剩下三三两两的也都加紧脚步离开。
怎麽回事?
好像这时才注意到四周的景物,他惊恐的发现周围一片陌生。这也是当然的,他来义大利这几天都待在先前那家旅馆,这次换了地方也是由哈雷带路,他无法完全记住路也是当然的。
只是……无人的空旷,让他彷佛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诡异。
先前那群人彷佛一夕之间凭空消失,店家紧闭门户,连夜晚开张的酒吧也都停止营业。他吞口口水,觉得不安。
呜──
警笛声。
交叠在一起的警笛声。
虽然知道迷路了还随意走动很愚蠢,他还是不顾越发巨大的雨势及危险在路上狂奔起来。
该死,他绝对不是担心哈雷才这样着急的。
那家伙被警察抓回去判刑最好判一辈子,他妈的罪有应得!
碰!
他停住脚,脸朝声音方向望去。
枪声?
声音太吵杂了,以致於听不太清楚,但刚刚的确是……
碰、碰!
「不会错。」脚踝一转,他朝枪声的方向奔去。
途中绕进死巷子,花了些时间重新找路,但他的确到了刚才枪声的所在地。
他躲在转弯处,靠着墙偷窥。
一辆警车及四名警察。或许之前到那不勒斯与这里的警方发生冲突吧,下意识对义大利警方感到反感。
既然只剩警察在那开枪的应该已经走了吧。
但是并没有看见屍体。
逃走了吗?
咖。
一个冰凉、坚硬的硬物抵在他的後脑上。
「别动。不准大叫。这玩意儿可是不长眼的。」男人的嗓音让他全身保持警戒,被枪指着脑袋不是第一次,自然不会被这玩意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哈,他连被一群犯人干到比母狗不如、手脚被打断都还能让那群人渣发火、抢着那唯一一把手枪,甚至最後还能开枪射倒一名巨汉。
当警察不满十年也有七、八年了,作过卧底也追捕过大有来头的组织,区区一把枪要吓倒他是不可能的。
枪这玩意他可是天天在摸呢。
「把枪交出来,我知道你藏着。」後脑被顶了两下,他不甘心地从暗袋内掏出手枪交了出去。
现在要逆转机会更小了。
「不准引起警察的注意……啊,我想你也不会吧?听说你是哈雷的姘头?」
我他妈的最好是哈雷的姘头!
「哈雷应该差不多被他们干掉了吧……现在警察都被骚动引过来了,等离开这里之後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下黄泉和你的姘头作伴。」
就说不是他妈的姘头了!!
「举起双手,慢慢後退。」後脑的枪移到後背,正对心脏的位置。
他吞口口水,听从那人的指示移动,离开了巷子,进入他从没走过的小路上。
途中遇到三名警察都被避开了。他找不到空隙扭转局势。
该不会真的要被杀掉了吧?
那男人突然停住脚,望着前方一辆奔驰而来的黑色小客车。
「呦,来得真快啊,看来哈雷真的被干掉了呢。」
真是这样吗?
如果哈雷这麽容易就被干掉了,怎麽能在义大利崭露头角,成为警方头痛的对象之一?
小客车伴随阵风擦过他们身边,巧妙的一个转弯在墙壁上擦出火花。他嘴角微微抽搐,想大笑又想大叫,啊啊,这群人跟着哈雷果然连做事风格都跟着嚣张又乱来。
碰碰!
碰!
「大嫂!!」
子弹擦过他的脸颊,擦出鲜红色的血液,这还不打紧。後头鲜血喷出,爆开的脑浆全喷在他的後脑及後颈,恶心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混黑的。
他妈的黑社会的手段。
连这样平常老是嘻嘻哈哈的柳丁们都能毫不犹豫地开枪射爆敌人的脑袋,更不用说其他组织。
啊啊,毕竟他们也是混黑的,每天都在与死神搏斗啊。对敌人心软就会害死自己……
如果不是哈雷特意要保他,说不定在他踏上那不勒斯这块土地、在跟着枪声追去的时候就被射爆脑袋了吧?
「大嫂,你没事吧?」车子在地上刮出一道黑色的甩尾痕迹,停在他面前。「哈雷哥呢?哈雷哥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那颗明显到不行的粉色头颅,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也不会认错吧?
「你和哈雷哥走散了吗?我们在酒馆等好久都等不到你们,而且还有警车一辆两辆的吵死人了,你知道发生什麽事吗?」
熊仔拉下车窗咄咄逼人似的追问,他抿唇,正打算开口,副驾驶的ZACH头探向窗外说:「警察来了。大嫂,快上车。」
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了,要是现在被义警发现绝对会被当成同党,到时问题一定会接踵而来。常在拉开後车门,连门都来不及关,熊仔立马催起油门,从後照镜一看更能发现方才那个着急询问哈雷下落的青年瞬间变成凶狠的眼神,嘴里喃喃自语不知在骂些什麽。一旁的ZACH抓着上头的把手朝外头的警车射了三枪,击中警车的前车车轮,车子立马重心不稳扭曲地甩了个尾,撞上墙壁,边边凹了下去,随後追上的两辆警车更是煞车不急撞上前方的车尾,引起连环车祸。
趁着这样的局势,他们这边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摆脱紧追的警车,他也趁着甩尾的重力将车门关上,人侧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