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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雷出狱不久,监狱发生惨死案。
不是他们这间监狱,是别所,关着蝙蝠的那间。
蝙蝠惨死在厕所里。
怎麽惨,连他看到照片都觉得难以置信。
蝙蝠空空洞洞的眼窝被塞了东西填补,那是截断过的肠子,手脚被切断,满满的血像不用钱的颜料直流到地面。他那根引以为傲的恶心串葡萄被切下,塞在嘴里。听说去处理的人员都一阵反胃,连他看着照片都忍不住想找个垃圾桶来吐,那画面实在太恶心了。
离奇的是,凶手还没抓到,甚至连是怎麽杀了还没给人看到都觉得神奇。
但他知道是谁。
他就是知道。
因为那个男人说要砍烂他。
「喂,牛奶,老子现在在夏威夷度假,要不要来啊宝贝?」
「蝙蝠死了。」他说出来的时候没有掺杂太多感情在里头。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更加激动,无论是因为蝙蝠这人渣死了的快意或是因为哈雷杀了人藐视法律的存在而生气。
「那人渣早该死了。」
「是你杀的。」
「哎哎哎,牛奶警官怎麽可以胡乱猜测呢,上次那只猪死了也说是我,长官大人我那时可是关在那他妈的小箱子里啊!」
「我只是问问。」
「老是说同一句话是很无聊的啊牛奶,换句别的怎麽样?」他手持着手机,大拇指已经伸向挂机键。「比如说:老公,我好想……哔。」
挂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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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颗柳丁不会没注意到老大脸上那「辉煌」的战绩。
「妈的,通通给我装做没看到!」
一颗香喷喷的大黑轮。
全员柳丁很有秩序地一掩嘴、二转身,偶尔还会听到意义不明的噗噗声,仔细看还会看到每个人非常细微的肩抖。
妈的那该死的牛奶还真赏他一拳。他什麽都还没做耶,那拳可不能算是正当防卫啊长官。
「你们再笑晚上就没肉了!」这句一吼,果然有效,那一个两个偷偷笑出来的柳丁全乖乖给他闭上那他妈的嘴,不笑了。
「哈雷哥,你这样晚上还要和我们去吃大餐吗?」熊仔也不愧是熊仔,完全不怕老大的威胁,一记直球就这样飞了过来。
「废话,我不去你们这群小的岂不是趁机大乱,把老子辛苦赚的钱全花在他妈的烤肉上面。」
谁不知道那群吃了几天素就哀哀叫的柳丁一碰肉就从他妈的水果变成野兽。
他拿着镜子往左眼猛照。
干,牛奶是动真格的。他的左眼肿得像章鱼烧!
要是被道上的人看到恐怕会被笑一整年吧。(前提是笑他的人没被他干掉的话)
他放弃继续看那越看越心碎的眼睛,转头看混在楼上不知道在干什麽的牛奶,正悠悠地走下楼。
妈的,他没漏看牛奶看到他眼肿笑出来的嘴。
他应该狠狠咬那双笑得很该死的嘴,直到那张嘴只能发出哼哼的呻吟为止。
「大嫂,哈雷哥今天请吃肉喔!」熊仔大大地挥着手欢呼,小柳丁们像磨菇一个两个冒出来大喊「肉、肉!」、「终於有肉啦!」、「哈雷哥是神!」……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要改吃素的?
牛奶看起来还挺开心的,但是又强忍住,硬要保持镇定,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应该是怕他会以此嘲笑他吧。
长官大人竟然会因为有肉吃而满脸欢喜,啊啊,其实牛奶你要肉随时都有特别为您准备的啊!
……他还是别说好了。
他们准备上路的时候,牛奶意外的没排斥和他同车。
甚至把男人的位子挤到只剩一个小虾米的位置也没怨言。
天要下红雨了?
哈雷抓抓头上的冲天炮想着该不该把正在看窗的牛奶转过来,抓着他的肩膀大吼:你这个外星人把老子的老婆还回来!
「哈雷,我想和你谈谈。」也不知道牛奶是在楼上被外星人绑架了还是揍了他那拳之後脑袋重组,现在连说话都不带他妈的敌意了。
但是,脑袋真要重组的应该是被揍的他吧?
「结婚地点吗?没问题啊宝贝。」
「我再过两个礼拜就要回香港了,我想请你帮我……找回我的行李。」牛奶直接无视他的话,自顾自地说话下去。
那个比阿心老公的行李更悲剧的行李吗?
他妈的都丢掉几天了现在才要找,能找到残骸他都觉得他妈的不可思议,现在要去哪找完整的「牛奶的行李」?
「我也知道这说起来很可笑,但是……」
牛奶难得正眼瞧他,他看着那开开合合的嘴,抓抓晃来晃去的冲天炮。
「意思就是说,长官大人有求於我罗?」他手放在牛奶身後的椅背,整张脸靠近牛奶。
牛奶被他吓到了,整个人往後缩,差点撞上车玻璃。
他之前说过了吧?牛奶被吓到的表情好可爱。
「你玩够了没,你这招是玩不……呜!」
他把牛奶强压在车玻璃上,後脑杓撞上玻璃叩出好大的声响,牛奶吃痛地闭紧双眼,他也只是敷衍地用指腹揉揉快冒水的眼角。
他吻住那张朝思暮想的唇,细细地舔吻两张薄薄的嘴唇,但是他没伸舌头进去。他妈的牛奶绝对会咬断他的舌头。
「呜……嗯嗯……」牛奶越是挣扎他就吻的越用力,偶尔还会啃咬到牛奶发出吃痛的哀鸣。
也不知熊仔是瞄後照镜的时候意外看到他们接吻吓到还是怎样,竟然一个打滑,他们嘴唇瞬间分离,牛奶也趁机挣脱他的手。
他在牛奶揍过来的时候先捉住他的手腕
「干,现在是怎麽回事?」他老大不爽地质问熊仔。
那个CARSON呢?那个开车会骂脏话,也不管谁说了什麽鸟都会无视的CARSON呢?妈的,就因为老子和牛奶接吻就吓到打滑是怎样?
「对、对不起哈雷哥……」
他也懒的听熊仔解释了,这CARSON可能真是被他们突然接吻给吓到的,瞬间附身结束,啧。
他把视线移回那个怒气冲天的牛奶身上,装得很无奈地对他说:「牛奶长官,行李都几天前掉的啊,这里可是那不勒斯,宵小他妈的猖獗,要找到难度比老子卖糖还高啊,当然要一点小报酬不是吗?」
牛奶瞪着他,好像他的眼睛瞪着瞪着就会喷出他妈的雷射光把他给烧烂、烧成灰。不过就是个吻反应竟然这麽大,他都还没伸出舌头咧。
「里面一定有对长官大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该不会是你马子的照片?」
「怎麽可能会是!」牛奶朝他大吼,用力挣扎要挣脱他的束缚。「只是护照掉了会很麻烦。」
「那种东西阿心上次把公主的烧了,也没看他多麻烦啊,顶多重办吧,牛奶长官你骗人喔。」
牛奶突然没挣扎了,头低低地不知在想什麽。他没放开手,他怕牛奶趁机揍过来,让他的脸上再多一个「光荣的战绩」。
「我的警……警员证在里面。」
他听见牛奶极小声地说,他还以为自己他妈的幻听了。
「天啊!牛奶你是我看过最天才的缉毒菁英咧!」他不能克制自己地大笑,笑到肚子开始抽筋、发疼,还是没办法停止。
行李掉了就算了,警员证也能丢,牛奶你真是他妈的菁英!
……等等。
「干!你警员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