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是男人的生日。
在狱中男人抓着他的肩膀对他说:出狱之後我们还要再见面。
两年後他接到一通电话,他在听见声音後豪不犹豫地挂了线。
「你敢再挂我电话我就冲回香港杀你全家。」
在他第二次挂线正打算挂第三次时男人这样说。
「你怎麽知道我的电话?」
男人大笑了几声说:「当然是因为老子神通广大,强大的和神一样啊!」
※※※
他不记得那是何时养成的习惯了。
可能是哈雷第一次拨线过来的时候,也可能是再久一点。
他没忘记在哈雷拨电话过来之前自己是怎麽面对那无数个夜晚。那场暴动是他的恶梦,不只要他粉身碎骨,还要更深入,将他的精神啃食、吞噬,直到他肉体死去或是精神崩溃为止。
他能够这样度过两年的时间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想,要是哈雷再久……再久一点打给他他恐怕已经成为一具死屍了。
他靠着确认哈雷的存在逼迫自己继续迈开脚步向前进,他必须靠着那群经过暴动的其他人还活着的事实告诉自己,他可以、他也能够和他们一样继续生活下去。
他的生命彷佛是握在他们的手中,只要那双手一不见,那就会摔得体无完肤,即使修补了、黏贴了,生命依然循着那些伤口流失,无法再次拼凑完整……
哈雷是被男人的梦呓声吵醒的。
那他妈的小警官作恶梦也真够壮观,说梦话、冒冷汗就算了,竟然还踢被、乱翻、乱转,他和幼稚园的小娃儿只差在没大声哭着叫妈妈吧。
他很有一脚踹下那瓶牛奶的冲动。
要知道他哈雷大爷不睡到下午三点是不醒的,现在才几点?他妈的半夜三点!差了整整十二个小时啊大哥!
你要做恶梦不会先滚下去再做嘛!
「…喂……牛奶。」他翻身,面对彷佛在做垂死挣扎的男人。
他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姓常的还很不领情地皱眉、挥开。
他这次改用戳的,结果仍相同。
果然是要戳蛋蛋才会醒是吧?
「喂,牛奶,你再不醒来我要干你罗。」他扯了扯已经开始泛红肿的脸颊。
男人一样没回应他,只是挣扎得更厉害了,梦呓声越来越大,但他还是不知道这牛奶是在诵什麽经。
「你醒来发现屁股开花可别怪我。」他这样说着,开始动手解牛奶的衣物。
虽说是牛奶的其实是向他借的(不然他就等着裸奔吧)。
这缉毒菁英果真是菁英,刮白粉可以扭到手、来义大利逞英雄可以把行李放在路上,当他妈的正义超人去解救善良老百姓……结果反被柳丁绑架,真够他妈的菁英。
嘛,算了,这瓶牛奶在监狱就能掏枪指着自己长官声张正义,他还有什麽做不出来的?
连他小腿上的疤痕都是这他妈的菁英误枪搞出来的。
「牛奶,我真的……」他浮空跨坐在牛奶身上,T恤卷到胸前,露出结实的腹肌,他咽了咽口水,觉得空气燥热起来。
他记起自己还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鬼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时他还不是老大,他只是某位大哥身边的副手,之後遭到背叛狼狈地躲躲藏藏,正好遇上一名小警员。之後的过程挺戏剧化的,他们前後遇上了一个嘴巴卡了电灯泡的白痴和有精神病的智障,就是将那个白痴和智障送到医院,他无意间嗅到小警员身上温热的味道。
那个小警员就是牛奶。
那让他全身不由得发热的味道他到现在还记着。
没想到过了这麽久──久到连牛奶都忘了他、忘了这桩事──他竟还记得那时的味道、那时的感觉。
他是从那次才知道自己对男性也能勃起。
被他压在身下的男人还是那样子,作恶梦到像虫那样扭动,T恤被卷到胸前对牛奶来说像是被掐住脖子那样,竟面露苦色,呜噎的不知在说什麽。
哈雷没漏看牛奶颈子上细细的密汗。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吻去男人脖子上的细汗。热气扑鼻而来,记忆中那清爽、乾净的香味让他产生一种不只是自己身体发热,连四周的空气都是热源的错觉。
「啵。」他故意发出很大的吻声,在牛奶的脖子上印上红红的痕迹。
他沿着锁骨一路往下吻,吻到某些部分时牛奶会发出似是痛苦又似是舒服的轻哼声,他默默地将那些敏感的部位记在脑中。
他吻着男人结实的身体,突然很想和牛奶接吻。
想缠住那软软的舌片,想狠狠吸吮那两片薄薄唇瓣,想让那张嘴发出更多色情的声音……
哈雷放弃继续往下探索的欲望,轻手轻脚地将身体往上挪,他盯着那张半开的嘴,舔了舔唇。
他低下头,离那张唇不到半截指头的距离。
「啊!」
几乎是同时间发生的,坚硬的额头伴随着一股巨大的冲撞力直撞上他的头,他连牛奶这他妈的积极主动究竟有没有让两唇相叠都不知道,就痛到摀头往旁边滚边飙泪!
干!你是不会晚一点再醒啊?
「呜……」牛奶只觉得额头一阵疼痛,睡糊涂的脑袋在发现自己上衣被卷到胸前後,瞬间清醒。
他迅速地将T恤拉回原本的位置,恶狠狠地瞪着那台重型机车。
「我先声明,是你他妈的梦呓声吵醒老子,但是我在叫醒你之前你就先他妈的醒了,然後撞在一起。」
老子什麽都还没吃到就先吃了一记他妈的铁头功这是何苦?
「那衣服是怎麽回事?」牛奶毫不留情地、没有一丝犹豫地伸脚,一踹!
「干!老子是看你扭到全身都是汗才好心帮你换衣服免得你臭到让老子鼻子烂掉!」那小警员真好啊,一点寄人篱下的态度都没有,哈雷被踹到木板上,整个气都来了,立马拍床怒视那瓶该死的牛奶!
啊啊,那满脸不信和「我鄙视你」的表情是怎样啦!
※※※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差不多清晨五点。
旅馆很冷清,没有昨天那样热闹,楼下也只有两个小的在吃乾面包,旁边还有一大袋塑胶袋。
他默默祈祷里面不是乾面包。
「大嫂,真早啊!」
他已经懒得对那群脑袋只装着哈雷经的小柳丁做任何纠正了。
常在走下楼,随口问了那大袋子装了些什麽。
「哈雷哥昨晚吩咐的,带肉的面包!」
好吧,至少比昨晚的面包要强大多了。
「啊,心哥今天真早!」眼尖的小柳丁瞄了楼梯间,挥了挥手。看见阿心背後的小背包,问:「心哥要出门吗?」
「嗯。」阿心从袋子里随手挑了热狗面包(还真是带肉的面包),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什麽般问他:「你要不要回香港?」
他被阿心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只发出带着疑惑的「啊」声。
「不要就算了。」阿心没等他搞清楚状况就很豪爽地烙下这句,往门口直走。
「什……等、等等阿心!」他只得冲过去抓住那个背影说着「我不会再讲第二次」的男人请求他再开金口。
「你说回香港?」
男人也算给他面子,没有直接走人,还愿意停下来回答他。
「嗯。」
「你怎麽……」
「你来的时机不对。」
阿心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如野生豹子般的锐利眼眸让他不自觉放开捉住阿心袖子的手。
「要还是不要?」阿心难得有耐心等他回答,不过他没漏看那眼中带着的不耐烦啦。
他应该借阿心这次的询问就这样回香港。
但是阿心的「时机不对」却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多留几天,说不定那是因为哈雷他们这几天有什麽非法交易,要是他留在这就能捉到证据或是怕他被无辜牵连?所以阿心才特地问他要回香港吗?
「不……你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缉捕哈雷,就近寻找证据的……而且,我的护照和行李一起……」还有他的警员证!
他一想到自己的警员证、护照和财产都在那小小的行李箱里,而他竟然为了去追那个枪声,将行李厢放在路上,事後竟然还忘得一乾二净!
阿心哼笑一声,对他说:「随便你。」然後很帅气地转身离去。
「心、心哥,你要去哪里?」小柳丁像是终於找到能够加入他们话题的地方,赶忙朝阿心的背影大吼。
「不用找我。」
这男人的答案也真够自我。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大概在十点左右小柳丁们全员到齐……除了某位柳丁老大。
他坐在不远处的柜台前,看着几个小柳丁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准备什麽,有的还翻箱倒柜找出了一堆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他猜应该是糖。
还有人从暗处扔出了几只满是刮痕的黑皮箱,弄得原本就够脏乱的旅馆更是灰尘满天飞,他忍不住打了喷涕。
他决定离开这满是灰的旅馆,那群小柳丁现在正化身成不知打哪来的勤奋小佣人。
旅馆的位置不算太隐密,但也没有很显眼。
出去是小巷,人烟不多,他记起哈雷说:如果想出去就把警员证烧了再出去。
正好,他的警员证和行李一起和他说再见了,和烧了没分别。他现在身无分文,没人知道他是香港员警,他不必怕哈雷说的被爆打还是被强X。
而且真要有什麽他有空手道可以自保。
他不必靠哈雷他们还替他撑腰,不是必须躲在BHO伞下照顾的小花瓶,他和哈雷本就是对立的关系。
况且,他只是出去记这个旅馆的位置,没真要离开的,他还没拿到哈雷的犯罪证据呢。
常在穿过小巷,到街道上。没什麽车子,甚至连行人也是少少几个,冷清的可以。
或许晚上才会热闹吧,他想。
毕竟哈雷他们的藏身处不用想就知道不会是什麽乾净的处所,看周围的几家商店不是酒店就是夜店,没一间是早上能开的。
正适合那些偷鸡摸狗的人。
这样一个犯罪天堂也难怪那不勒斯的员警会如此萎靡不振,就算要捉人没证据顶多也只是扣押48小时,放人後还得小心他们来寻仇。半年前为了当场缉捕两大毒枭,动用了多少人马还找了他和GLISIR,他看出他们有多急切想将他们就地正法,顺道还让几个撑不了台面的小组织们下马威,结果呢?差点被陆皑他大哥告上法院,吃不完兜着走、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概过了三还四条街吧,才找到路牌,他默默地把那串英文记下来。回旅馆时顺道将沿路的景象一一记在脑海里。
「呜呜……」
那微弱的声音令他停下脚步。
「呜……呜……」
是哭声。
常在在一个转角处发现蹲在墙角下啜泣的小女孩。
他没想到在这样冷清的地方还有人在,怎麽他刚才都没注意到?
「What’shappen?」他蹲低,想与女孩平高。
女孩从手臂间露出一只眼睛,大大的眼还带着泪水,那双眼是碧绿色的,很是漂亮。
「Doyougetlose?」
女孩露出整张脸,睁大那双原本就大的绿眼,嘴里蠕动了几下。
突然个陌生男人前来搭话,她不警戒就奇怪了,况且这里还是那不勒斯,怎麽想都不安全。牛奶不放心放这样年纪大约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留在这里。
「I\'mnotasuspect.Well...actually,I\'mapolice.PolicefromHongkong.Iamnowhavingmyholiday"Youcouldalsocallme…(我不是什麽奇怪的人,事实上,我是个警察。香港警察。我现在休假中。你可以叫我……)」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道:「Milk.YoucouldcallmeMilk.That\'swhatmyfriendscalledme.Andyou?What\'syourname?Whyareyouherealone?(牛奶。你可以叫我牛奶。我朋友都这麽叫我,你呢?为什麽你一个人在这里?)」
女孩眨了眨,嘴开开合合都没有发出声音,当常在以为她是哑巴时,女孩开口了。
「I’m….LiLi.Igetlostwithmyfamily.(我叫……莉莉。我和我的家人走散了)」他费了一番劲才听清楚女孩在说什麽。
「Didyourememberwherewasthelastspotyousawthem?Wecouldtracebacktothewayyouhadbeen.Maybewewouldfindthem.(你还记得最後在哪里看到他们的吗?我们可以沿着你们走过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喔)」他起身,动了动发酸了的脚,伸手等女孩牵他。
Lili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而後小心翼翼地搭了上去。
女孩的手瘦瘦、小小的,他握在手中觉得只要稍微一用力,好像就会把骨头给捏碎。
女孩指的方向是和哈雷他们的旅馆相反方向,他才刚才那条街走回来。
为什麽刚才没有看见她呢?
Lili见他没有移动急切地拉了拉他的手。
他跟女孩说了声抱歉便顺着她指的方向走。
没多久,女孩指着一个小巷口,他不确定地问:「here?」
女孩朝她点点头,看他不愿迈步又扯了扯手。
「大嫂!」
Lili在听见那声叫唤後紧张地拉着他,硬要将他拉近那个小巷口中,即使他说那人是他认识的人也没用。
「大嫂我们找你好久了……咦,你旁边的是……?」原本在远处的一小点快速放大,牛奶光看那头粉色的发就知道是谁了。
「我刚刚到到外面晃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说他是为了记这家旅馆的位置才出来。「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在哭所以……等等,Lili你……wheredoyouwanttogo!?」他没想到那个小女孩会突然挣脱,然後快速跑开,犹如见到洪水猛兽,他正想追过去,熊仔却一把拉住他。
「大嫂,我们回去吧。」熊仔张望了会,硬将他扯出这个被建筑物遮住阳光的阴暗地方。
「那她……」
「大嫂这里可不是香港啊!随便一个小孩子都可能是小偷或是杀人犯,你刚刚被他妈的小婊子给骗啦!」
熊仔又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堆,但他没来听进去,他只在意熊仔刚说的那句话。
「你是说Lili……那女孩不是走失?」
「她当然可能是他妈的走失啊!几天前、几个月前、几年前,就不可能是此时此刻!大嫂你没看到她刚才想带你去哪吗?哪有人会带小孩走那样阴暗的地方?」
「大嫂你最好不要再自己出来乱走了,至少也找个人陪你吧!要是哈雷哥知道你出什麽意外还不把我们榨成汁吗!而且现在这时候……」
熊仔突然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阿心在走前和他说「时机不对」。
「这时候?」
「就、就……就哈雷哥要我们今天转移据点……大嫂,哈雷哥一醒我们就要出发啦!」熊仔说得极其兴奋,彷佛他们等会要到的地方是什麽大豪宅。他都要为极力掩饰说溜嘴的熊仔拍肩说声辛苦了。
虽说他这样掩饰根本没有用就是了。
他们回到旅馆时,东西看起来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几辆车和好几台机车都在门口等着,他探头看了旅馆内部,还真空得像没人住过,当然一堆灰尘让它看起来更像好几年没人来过的空屋。
「都准备好啦?」男人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手伸进衣内搔痒,头上的冲天炮还一晃一晃得。
哦,本来掺黑的冲天炮现在是整撮金光闪闪束在那。
也不知道哈雷是什麽时候又把头发染回去的。
哈雷朝他这看了一眼後突然精神都来了,连那撮摇来摇去的冲天炮都很精神地左右大摆。
「哟,这不是忘了带行李的缉毒菁英吗!」
啧,他真想拿东西朝那张嚣张的嘴脸扔过去。
「我不是忘了带好吗!我不是说过我是放在……」
「放在不知道他妈的哪条街。」哈雷很「好心」地帮他接了下去。「为了那不知道是枪声还是放烟火的声音,把行李放在街上,哈哈!牛奶你真的是我见过最有趣的警察!」
他能说什麽?谢谢你他妈的赞美?
「我可是依照长官大人的只是把话给改罗,比你他妈的进监狱才换要有效率的多吧!要不要给亲亲小老公一点爱的奖励啊?」说完还啵得丢出飞吻。
他眼角抽搐,嘴角不断向外抖动,垂在腿侧的握拳、颤抖,啊啊,他真想一拳往直往他这来的脸上挥一拳!
「谁是他妈的亲亲小老公啊──!」
好像看到他发飙很乐的样子,哈雷笑得更欢,还很理所当然地回他:「当然是老子啊!都同床共枕、生米煮成熟饭了,难道还有别人不成?宝贝。」
他以为他想和他挤床啊!他宁愿和其他小的挤一个房间也不要和该死的机车睡好不!再说他们什麽都没做哪来的熟饭,不会用俗语就不要用好吗!
「我宁愿和丁丁炒饭也不会和你!」
哈雷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干,我等下就叫人去香港把那只臭狗给毙了!」
在外等待的小柳丁看着自家老大和大嫂见面不到几秒钟就开始吵架,心理那个慌啊。
听,那什麽对话啊,大嫂宁愿和丁丁做爱也不愿和哈雷哥啊,那是兽交啊大嫂!!
「大嫂,冷静啊!丁丁要真插下去你会死的啊!!」
「大嫂就算你喜欢大OO也不是这样的啊!就算丁丁的OO比哈雷哥的还大……」
啊啊,谁来告诉这群脑袋全装渣的柳丁们重点啊!一个两个都往哪边去想了?这只是假设好不!
最後这场闹剧是在某个柳丁提醒这群全是渣的柳丁们再不出发恐怕到不了新据点才结束。
幸好哈雷的小弟里还有几个是脑袋正常点的。
哈雷长腿一跨,坐进熊仔开的车内。他是被其他小的硬塞塞进去的。
就算不用把他塞在这里他也是会跟的啦!
明明後座只有他和哈雷坐,就算哈雷腿再长也够他们挤,结果咧?这家伙不知是企图想压死他还是怎样,故意坐在中间,留了一堆空位,他就算再缩也没不可能把自己缩成虾米大小。他们俩膝盖碰膝盖,肩碰肩,真像感情极好的兄弟呵,但是谁都知道他们不是。
车子启动的瞬间他紧张了一下。
他没忘熊仔开车是怎样激动又是怎样猛烈……好吧,可能不是要甩人,所以没上次那样激烈,但还是快到要和人赛车啊!
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快速换过,几乎只剩下水平的色块,他连路牌上写着什麽鬼英文字都看不到就这样晃了过去,是赶着上黄泉列车是不?
「哈!牛奶你是想记路标吗?」
他没理哈雷,继续看那快速变换的景色。虽然他已经把旅馆的位置记牢了。
「那个旅馆我们没要用咧,你记了也没用啊长官。」他回瞪,正好看见哈雷扯着那跟该死的冲天炮!
就这样把一个据点废了是故意来耍他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