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涛赶紧将他抬到肩上,迅速奔到外面放上马,他问:「韶棠,你怎麽办?」
「别管我了,我自有办法!你赶紧将他送到昨夜的客栈里,并速速去请大夫!」
清涛点头,将兰残月安上马後,驾马狂奔离去。
韶棠眼见远方最後一丁点他们的身影逐渐淡去,才松一口气。她转头看向鸭脖子,问:「我为何要对你家主人那麽紧张?」
鸭脖子似应得叫了一声,随後韶棠又问:「我该骑你回去吗?」
鸭脖子又哼了一声,但这次明显感到牠的不悦。果真,牠迳自往清涛离去的方向跑。
韶棠在後面追着追,囔囔着:「你这什麽马脾气,跟你那主人一个样……」
「她看不见了,你可醒了。」清涛的声音在疾风传进了兰残月的耳里。
「哼……你以为我想躺在这?」
清涛陡然领悟,惊诧道:「难不成……你真的中了?」
他冷哼一声,「你不是说戏要演得真?我这可比过你了。」
「兰残月!」韶棠踢开了门房,大声问道。
入眼的是兰残月躺在床上,双颊殷红,直冒冷汗,呼吸声大到在这的她都能听见。
她跑到大夫旁直问:「大夫,他的毒可有法解?」
大夫轻叹:「该用的草药我已用,他如今应已高烧退去,可至今不见起色,只能靠他自身的意志……」
夜晚,韶棠照料着仍昏迷不醒的兰残月。清涛在一旁看着,问:「你为何要对他这般照顾?」
「我不知道,这只是心中的一种感觉吧。」
「难不成上了心?」清涛揶揄问。
韶棠轻笑,「不,他这种人我怎麽可能。也许是报恩,也许是一种感觉,感觉他与我有许多相似之处。」
清涛也笑了,握住她的手,「好险,若你真对他上了心,那我怎麽办?」
「你啊,还能怎麽办?」
在与清涛一番对话後,他就被她赶回去休息,这儿她能自己顾好。
深夜里,韶棠看着眼前依旧昏迷的兰残月说:「怎麽这麽傻……凭你一身武功,对付那种小角色应该轻如易掌,可你现在却躺在这……你知道吗?当时看到你中毒我有多麽担心……我不知道我为何要担心你的安危,我应该恨不得你去死……可自从你在崖谷底就活了我,我想……我就将你放在心上了……」
数个时辰後,韶棠禁不起疲惫倒了下来,窗外飞进了一身青衣的男子,将她抱回她的房间,而後又回到兰残月的房里。
「你早就醒了吧。」
此时兰残月果真张开眼,目光直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叹道:「她一切都在你的掌心,你的计划分毫不差地持续进行。兰残月,你可预料到她会说出那些话吗?」
兰残月看着他,问:「洛飞,她存於你心中吗?」
洛飞双肩一耸,「你不是善於谋略,这点你也看不清吗?」
语毕,洛飞如风一般消失在房内。
兰残月转而看向窗外,淡淡对空气应道:「我从未看清自己的心,自始自终我都做我认为对的事。谁能谋略他人的内心,何况是自己的心?」
回应他的是窗外萧萧恶风吹洒的落叶。
隔日一早,韶棠悠悠转醒。入眼的是她所住的客栈房内,却不是兰残月的房内。她急忙起身,冲往被用灵力赶出多次的门前。
韶棠并未细想即冲入房内,当她看到眼前的情景,早晨初醒悬在心头上的不安已放了下来。
那人在晨曦的照耀下令人看不清菱角分明的脸庞,但他如弦月的嘴角却清晰可见。
韶棠在寂静的房内,只闻那声冰冷地声音:「又不敲门……坏习惯。」
韶棠知道他早就知晓自己的到来,可他却未如从前一般将她赶出。她用手臂抹去了夺眶而出的几滴泪,倔降的道:「哼……你为何不死一死算了。」
此时光线褪去,兰残月的脸庞终於显露无遗。
韶棠在他的直视下,往後退了一步。那双眼似乎能看透世间万物,她的谎言在他底下毫无隐藏可言。
「很可惜事与愿违,本少活了下来。」
申时已过,兰残月恢复的很好,顺理成章他们一行人也已整装出发。
韶棠的双手环绕着清涛的腰,他说:「大夫说兰公子已无事,毒也解了。怎麽这般神奇,昨晚他还高烧未退,今日就能策马赶路?」
清涛以习武的观点解释道:「兰公子本就身怀绝艺,那种阶级的毒也许还不足以令他有损伤。」
韶棠「哧」了一声,「早知他有百毒不侵之身,我还何必劳心劳力?」
「你啊,若是旁人来看,他们一定认为兰公子的是你的情郎。」
闻言,韶棠脸一红,赶忙拍他着清涛的背,「你以为我还存有那种小儿女心思吗?」
清涛吃笑道:「你必是有,不然怎麽会脸红!」
韶棠反击:「哼,你策马还笑,小心要到舌头!」
果真,前方传来闷哼声。
只不过是鸭脖子背上的那人……
韶棠:「……」
清涛又笑,「兰公子你果真被韶棠的乌鸦嘴给中镖了!」
清涛的马在鸭脖子後停了下来,韶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耸立的城门。朱色的砖瓦,灰白色的城门,在兰残月一箭射到顶端後,顿时嗡嗡作响,城门缓缓打开。我们随着兰残月缓缓而入。
四周的士兵见到兰残月,如看到皇帝似的肃然起敬,纷纷弯腰,双眼直视尘土。
韶棠拍拍清涛的背,问说:「你可知兰残月究竟是何方神圣?」
清涛双肩一耸,「迟早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我们随着兰残月来到一座宅子里,一位白发老人开门迎接,兰残月似乎对他说了些什麽,就走向我们这。
「欢迎清涛公子与大子妃大人恭临敝舍。」
韶棠茫然。清涛公子明了指的是他,可「太子妃大人」是指谁?
不等韶棠提问,老人就言:「两位请随我而来。」
他们两人来到一间明亮的房内,桌上精美的茶点和虽未金碧辉煌,但不失庄重典雅的布置给惊呆了。
老人说:「两位请在这静待我家公子沐浴更衣,在此之前可享用桌上的茶点。」
语毕,他就默默推开木门而去。
韶棠与清涛坐了下来,韶棠问:「你说,兰残月是不是王族之人?」
清涛点头,同意道:「这架式,应是王族才能办到的。」
「可是他一界王族之人,为何会出现在荒间野僻,甚至在崖谷中救了我?」
「也许只是巧合。」
「这世间真的有『巧合』一词吗?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况且,我还有一点不甚明白。刚刚那老人叫我『太子妃』,我何时成了太子妃?」
不待清涛回应,门外已悄然传来他的声音:「今时今日,此时此刻。」
两人不约而同转向门口,木门慢慢被推开,兰残月终於现身。
他轻道:「本少救你的原因,正是从今以後,你要为我办事,成就我的业。」
按照常理来讲,韶棠应该会先问说:「什麽业?」
但对於韶棠来说,在她身见不到「常理」可推断的一切举动与言词。
韶棠问:「兰公子你不是去沐浴了吗?还不到一刻你就回来了?」
兰残月:「……」
「原来您会古今神速沐浴功啊!这样我对您的佩服度又大大增加了。」韶棠赞叹道。
兰残月:「……」
清涛的嘴角也被韶棠这一问与兰残月的反应给微微抽蓄,所以只好由他拉回正题:「兰公子刚才讲的『业』是什麽?为何要由韶棠来完成?」
兰残月此时才正回色,说:「我要她为我弑帝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