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蘿蔔竹馬 — 10

我沉浸在雅珊的幸福泡沫里,久久不愿再喝下一口苦涩的啤酒,若瑄在故事结束後就爬上床了。我还不想睡,尽管已经让时间过去了一些,但我脑海里依然还是晨俊哥。雅珊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她将手覆盖我手上。

「丹丹,你喜不喜欢晨俊?」

我没有回答她,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分不清楚这是习惯还是喜欢,只觉得这样很好。我一直很自傲我不和男生玩暧昧,身活圈里面的男生都是同学,再接着就是陪我一起胡闹的兄弟而已,不是因为我喜欢晨俊哥,只是单纯的觉得讨厌暧昧,但我却没有想到,我对晨俊哥,在别人眼里是多麽暧昧不明?

小时候,我扯扯晨俊的袖子他就会弯下腰背我,长大了,我再扯他的袖子,他还是一样的弯下来让我跳上去,我一直觉得这些是可以不用被改变的事情,也可以一直持续到永久。

但我却忘记了自己曾看到晨俊哥车上坐着别的女人,我竟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他看穿我的难过,即使不知道缘由。隔天带着我去吃咖哩饭,我又像被哄完的女孩一样,那麽高高在上。我以为这是我小公主心态作祟,於是我一而再的忽视。在大学生活里,晨俊哥出现的少,我自然不必向谁解释他哪位,最後就把曾经的小澎湃放心里,直到它自我防卫的掩藏在最深处,最後还想连证明什麽,都会觉得痛。

「雅珊我饿了,我去买东西吃。」我穿上外套拿着钱包就往外走,不给雅珊任何拉住我的时间就已夺门而出。

缓缓的走在海边小路,离便利商店还有好长一段,应该够我冷静了吧。晚上的海边很可怕没错,但熙攘的人群却拥抱我的孤单,让我看起来不这麽刻意一个人,连路灯都这麽温暖的照着。

到底是什麽,晨俊哥对我来说,到底是喜欢的人还是邻居哥哥。不不,说是邻居哥哥太没感情了,应该是跟鹿明一样的,哥哥。

我的头好痛,不是冷风直吹,而是一瞬间把我打垮的情感问题。

走进便利商店想都没想的拿起一盒咖哩饭,其实我自己心里知道,无论谁煮的或是哪里卖的咖哩饭再好吃、再广受好评,都比不上晨俊哥那年亲手煮的。那是第一次吃到他亲手做的东西,记忆犹新。

端着微波好的咖哩饭入座,无心看身边所有人事物,用汤匙有意无意使红萝卜翻来覆去,却不入口。突然晨俊哥出现在眼前,他握住我拿着汤匙的手,把萝卜捞给自己吃,一开始是吓到了没错,却怎样也无法抹去卡在心中的结,我想表现自然,只是堪比千年知丹者的晨俊,我却连我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晨俊也端了一碗咖哩,他毫不犹豫的挑过我碗里的萝卜,几乎把他的马铃薯都给了我,眼看最後一块萝卜就要转移阵地,随即我握住他的手,最後我终於义无反顾地咽下萝卜,且再次意识到明明这麽难吃的东西,晨俊怎麽可以吃的那麽开心?

「晨俊哥,你为什麽会爱吃萝卜?」

他叫我好好看看他的眼,他说眼里就是答案。而在他眼里看到的是,老是在吃马铃薯的我,李丹丹。

我看着他很久很久,我没反应过来他到底什麽意思。

之後他说了很多话,真的很多。

「丹,我没有喜欢吃萝卜,但是你爱挑食所以我帮你吃了。从此之後有萝卜你就会放在我碗里,我也一直吃下去,可是你却从来没有问我是不是喜欢。刚刚你问我为什麽喜欢,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在你的觅食区找到定位,这样跟你吃饭的互动就会增加。还有你每次买的饮料,为什麽我每次都是说好喝或下次还要?只是因为那是你买的,我不想看你失落的表情。为什麽你国中的时候不理我,我还是一直去逗你?因为除了你,我并不知道逗其他女孩子笑,能比逗你还要开心吗。在你高中的时候,我笑你在两个月发胖快四公斤,你跟我大吵一架,为什麽我会先跟你低头?丹丹,我并不是一个这麽没有自尊心的人,我也是一个男人欸。只是我不愿意让你跟我赌气太久,这样我会看不到你笑,知道吗?」

我不确定我多久没眨眼,只是愣愣地盯着他看。

「其实鹿明并不是每次都不去载你,只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争取每一次载你的机会。就算要送若瑄或是你任何同学回家,我都无所谓,因为你在我身边。你的所有事情我都很上心,你快乐会让我觉得快乐,你难过我却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也会很低落的。会牵你的手也绝对不是单纯的怕你跌倒,我也是有私心的男人啊。还记得某次你跟我赌气,我带你去吃咖哩饭的那次吗?其实我知道你看到我座位旁的女生,所以当你置气不理我的时候,我觉得有些骄傲。还有前几天亲你的额头,你压低头没有揍我的时候,我也觉得好像在飞。那天鹿明没回家,我以为你在大学习惯了可以一个人,所以你让我陪你的时候,根本就是在让我挑战自己啊。跟你讨抱抱,你却脸红得像苹果,你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吗?」

我觉得我好像醉了,怎麽全世界都在转的感觉啊?

「可是你真的真的超级傻,傻到我都没有办法进攻。就像现在的你一定还听不懂我在说什麽,对吧?我们两家广泛被提起的那句,丹丹嫁给晨俊哥好吗。你一定觉得不可能,或许你会因为你头上那个疤才觉得我要对你负责,但我从来都没有不想要你。像今天这样的场面你在自己心里想了很多,虽然你都没说但我都知道,欣琳说的没有错,我喜欢你,可是你一直这麽像小孩子,我跟你告白不是很像在开玩笑吗?那次帮你收拾行李,我说因为我也是你哥哥,是因为我怕吓到你,但你开始对我的举动脸红,开始在脑子里会想我的事情了,我觉得可以了,我可以对你说我喜欢你了。丹丹,这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懂吗?」

他的语气还是那麽坚定、那麽温柔。这是梦吧,这一定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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