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快停手!」
一个箭步向前,优子制住了露西的动作,後者也没多做反抗,只是沉着脸收了手,过了几秒又给那男人补了一脚才转而去帮忙处理夏的伤口,伊格尼尔负责把男人抓起来——当然也得将他送到医院治疗才行。
她们不敢轻易去动伤患,只能将眼下能处理的伤口稍微包紮,露西想也没想就解下发侧的蓝色发带充当绷带。看着天蓝色的布料逐渐被红色的液体浸湿变深,她的心也逐渐往下沉,沉到幽暗的海底。
由於顾虑到夏有骨折的情形原本要直接载他下山的想法也打消了,一行人只能在那乾着急,所幸救护车来得并不迟,伊格尼尔带着赫黎罗兹回去,毕竟还有一个小的在家里,其余的人便上了救护车住医院移动。
车子微微晃动着,一旁的医护人员在忙着紧急治疗,露西蜷起身体脸埋在双腿间,优子闭上眼静静地不说话,半晌她才开了口。
「……我知道你很气愤,不过太冲动了,凡事都要在理和礼上,说不定人家反过来告你伤害。」
「……」
「虽然他的罪行更大,但能不让人抓到小辫子就尽量避免。你懂自己的立埸吗,露西?」
「……是,我知道,真的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模糊的声音闷闷地回答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懂了没,接下来的路上两人都不再开口,只有时间流逝的声音。
後来他们低调地将男人交给警方并拿回照片销毁,但档案一定还在对方手中,只能祈祷别再有第二次了。
经过医治後所幸并无生命危害,除了一些外伤还有轻微脑震荡,是否有後遗症还得看患者苏醒过後的情况。
医药费住院费等由露西的事务所拨经费支付,还让夏住了单人病房,伊格尼尔他们再三推辞,但再怎麽説夏也是无辜被拖下水的,这是他们事务所应付的赔偿——这是优子的说辞,他们也不好再説什麽了。
现在躺在床上的人左手挂着点滴,右脚骨折,脑袋被缠了一圈,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外擦伤,昏迷了两天还没醒来,不可否认的,这四十八小时内露西曾不止一次偷偷掉过眼泪。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事实上也是如此。年幼时历经了丧母之痛使露西的心灵比一般同龄人要来得成熟,即使父亲喝醉而欧打了她也从未掉过一滴泪,即使国中发生的那件事也没让她落泪过,只不过打击过大让她自我封闭,从此载上面具。
她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这麽脆弱。
於是露西开始後悔了,她後悔自己当初打开了心扉,她後悔自己为什麽不阻止夏追上去,她後悔自己喜欢上了他!
她也气,气那个可恨的男人,气夏的冲动,但更气的果然还是自己。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你,这样至少你不必遭受这些,我可以不必那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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