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连忙跟着弯下了身子行礼,觉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这个人就是霍尔公爵吗?看上去十分威严的模样,却并不会给人感觉疏离冷漠。悄悄抬起眼睛,我发现霍尔公爵的碧色眼睛和莱恩先生非常相似……却是给人全然不同的感觉。
不带感情地瞥了我一眼,霍尔公爵看着莱恩先生,开口:「希尔小姐,这是小犬莱恩。」向莱恩先生介绍了身旁十分优雅漂亮的希尔小姐,霍尔公爵笑得和蔼亲切,像是当我不存在。
看来、霍尔公爵果然因为我来这里而生气了吧……?依然弯着腰,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为什麽?
「你好。」莱恩先生的声音冷冷淡淡地从一旁传来,然而我还未听见希尔小姐的声音,便感觉手被人拉起,「抱歉,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了。」话落,莱恩先生便直接拉着我的手往回走,我有些发愣,还呆滞着不知道是发生了什麽事──
「莱恩!」
身後传来了霍尔公爵有些震怒的叫唤声,我感觉到莱恩先生的脚步加快,一直到将我带离了宫殿──
「莱、莱恩先生?」一手提着裙摆,我大口喘着气,有些不安,「刚、刚刚霍尔公爵在叫您……」
「不重要。」莱恩先生耸了耸肩,好像终於放松了不少──啊,刚刚在宫殿里,莱恩先生给人的感觉很拘束。
好像……和霍尔公爵的关系,也十分冷淡的样子。
「那、那现在……」
「要跳舞吗?」转头看向我,莱恩先生望了望不远处宫殿明亮的烛火,我这才发现,我和莱恩先生似乎是在後院。伸出右手,莱恩先生对我微微弯下腰来,这时正好从宫殿里传来了乐声──「洛娜,你愿意和我跳支舞吗?」弯唇笑得温柔,我愣望着,耳边蝉鸣虫叫的声音混杂着乐声几乎混杂了听觉,然而莱恩先生的声音却特别明显。
「但我不会跳舞……」我有些慌张。以前从来都只有听过,但从来不知道跳舞该是怎样的动作……
「不要紧,我可以慢慢教你。」
莱恩先生的动作很温柔,他轻轻拉起我的手,应着乐声缓缓拉着我一起动作。右手被拉着轻放在莱恩先生的腰上,我笨拙地跟着他的动作跳舞,过近的距离却让我大脑有些运转不过来。
跳舞就是这样的吗?莱恩先生的动作十分熟稔、可是这个距离好近,完全不敢抬头看他了……
後院除了我和莱恩先生没有半个人,莱恩先生和我跳着舞,而我因为过於笨拙而一直不小心踩到莱恩先生的脚,连连道歉下来,莱恩先生看起来却丝毫不在乎,心情好像很好的模样。
但我还是有点愧疚。刚刚霍尔宅邸的女佣给我换了这样高的鞋子,莱恩先生被踩了那麽多下,一定很痛吧?
「不要紧张。」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紧绷,莱恩先生轻声开口,却惹得我脸颊更热了,「放松点,随着音乐慢慢跳,不用拘束。」
莱恩先生的声音离我好近,好像连气息也能感受到……我抿紧了唇瓣,觉得心脏像是要蹦出身体了──「对、对不起,我、我会努力……」
突然「哗──」地一瞬,所有烛火瞬间暗下,乐声也骤然而止。一阵强风令我一下子有些睁不开眼,再回过神来,身周已经成了一大片黑暗。
烛光灭了吗?我愣愣地望了望周围,眨眨眼,好半晌才终於适应了过暗的光线。莱恩先生便站在我身旁,我还未开口问候,便感觉左手被人用力握紧。
「莱恩先……」
「洛娜。」又被握得更紧了些,左手有些发疼,我却清楚听见从未听过的、莱恩先生声音里的惊惶──「这里是哪里?刚刚发生了什麽?」
侧过头去才发现莱恩先生的目光无神失措,我看见他有些慌乱地直直望着前方,眉间紧蹙。
──莱恩先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