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发生什麽事情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无法闭下,只得任由身後一阵接一阵的轰炸撼动着地面,不时传来像有什麽挥动和木头裂开的声音,脑袋被老头的手臂紧紧的包裹住,连提都无法提起,更别说是扭头看身後的情况了。
一阵接一阵的微热感不断焚烧着我的脚肘,一揶动就撕扯到小腿上的伤口,痛得我猛然抽了一口气,不过怎麽会这麽热,这大牢不该都应该是湿漉阴冷的吗?
妈的!该不会老头所说的机关就是连揍根木头也会爆炸吧?
那范书盈她......!
我心里一阵子冒进一点不祥的预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就挣脱开老头的手臂,转身一看只见到眼前是一层层的白烟浓雾,脚边还有几缕火星在那边正要燃着杂草,我下意识就用手拍去,烧痛了的皮肉上马上印下几点红印,差点没烧得皮都脱了下来。
「咳咳......」我拨开呛鼻的白烟,隐约听见烟後传来几阵咳嗽声。
太好了!他们还活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也还是不敢放松戒备。
待浓烟散去後,看见的只是一片的狼疮,原本的牢门被炸得稀巴烂,每一根木头都被弄成木碎,隐约还有助火星蔓延开去的意味,永陆轩身上的衣服弄出了好几个大洞来,正躺在地上背靠着墙壁的扭动着自己手腕的关节,原本白嫩的手心可见被划上一道深得见骨的伤
痕,一张妖孽的脸蛋沾上了不少灰尘。
站在前方的酷哥和魔头则是毫发无损,只是衣衫上都不免弄得有点儿脏兮兮的,两人同时举起自己专用的武器,可见那慵懒得快要打呵欠的魔头的鞭子沾上了不少木碎,看来想必是刚刚跟酷哥站在前方,替身後的永陆轩和吓得花容失色的若晴姐挡下了不少攻击,这才令两人都安然无恙。
「大家没......」「啊!!!闷骚男,你不要死啊!」我心里的那块大石一落了地,马上忍不住想要再问他们是否还好,却突然听见范书盈一声慌乱的大叫。
我从没听见她的声音如此慌忙失措过,所有人的注意力马上放到她身上去,只看见她正好好的被某个背对我站着的人围在怀里,连根手指头都没露出来,怪不得我刚刚看不见她。她一边极力想要挣脱那人的怀抱,一边露出小脸喊着,一副差点没哭出来的样子,我这才发现那紧抱着她的人的背影竟是意外的熟悉。
「永陆云!」我一看见那人被烧得皮肉都裂开了的背,但仍然紧紧地抱着范书盈的模样,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这时,老头突然抛出一句:「糟了,快点把人都给分开,再慢了事情就大了!」他是什麽意思?我还没想清楚,他已经放下了我,风一般跑向永陆云那边,用力地把慌乱的范书盈拉到若晴姐那边去。
酷哥还有魔头走到我的身边来,前者二话不说便把我整个人横抱了起来,走了出去,小心翼翼得没碰到我身上任何一道伤痕,魔头则是一看见我身上乾掉的血渍,眉心便紧锁了起来,都快要夹死一只苍蝇。
呸!现在不是担心苍蝇的时候!
永陆轩一听见老头的喊声,马上喊了一声「哥!」便要跑向永陆云那边,但是却被老头大声一喝。
「别过来!很危险!」
若晴姐一边搂着害怕得颤抖的范书盈,一边担忧地问:「老伯,现在是怎麽回事了吗?怎麽突然间就起火了?」她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她不像我这样经历过被人打完再打的场面,双脚隐隐约约也抖擞了几下。
「这牢门里有机关,只要不是用这门的钥匙开的话,即使只是动一下,也会触动到机关,一下子就会冒出火来,再在来人不为意的时候,喷出白色的药粉来。」众人低头一看,果然地上沾上了不少细小的白色微粒。老头双眼眯了眯,「可别小看这些药粉,轻则皮肉溃烂,重则七孔流血而死,毒得很,如果不是用来报仇的话,恐怕连道上的人都不会用。」
一听见这话,范书盈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双手捂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永陆轩更是再也无法装酷,不顾老头的阻拦,硬是就要走到自家大哥的身边,後者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张脸挂了红,即使表情极为平静,但仍然不难看见几道冷汗从他额上流了下来,想必背後那锥心之痛确实厉害,加上毒粉的刺激,整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在硬撑着的。
「就说你这女人麻烦......」永陆云的声音听起来尚算沉稳,但是比起平日还是弱了些。
范书盈看似想骂回去,但是一看见永陆云这样子,马上就咬咬牙忍着一眶眼泪,说:「总、总比你闷骚好!」说完,一滴豆大般的眼泪便飞快从她憋得生红的大眼落下。
「好了,别说了,你们先把他还有小花那丫头带回去吧,这两个人的伤可不能马虎,不小心的话日後是会留下病根子的。」老头急急忙忙地示意他们把人给带回去。
永陆轩马上二话不说便唤来那两个守在门外吓得半死的侍卫,让他们把永陆云给抬了回去,自己则跟在後面,范书盈向若晴姐看了一眼,後者马上也扶着她赶了上去。
虽然我知道现在并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但是我总觉得范书盈跟永陆云之间有点什麽似的,难道在我被关的这段时间,他们日久生情了吗,怎麽那麽有爱?应该不会吧,他们可是水跟油的存在啊......
魔头酷哥抱着我也要跟着走出去,看见老头还是站在原处,我疑惑地问:「老头,你怎麽还不走?」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不了,如果我走了,恐怕那女人不会那麽容易放过我。」
「但你待在这里的话,管事那女人也不会放过你啊!我们都跑了,她肯定会找上你的,而且永陆云的伤还得你才清楚呢!」有得溜还不溜,这是什麽人啊?
「这......」他看似迟疑了一阵子。
我说:「放心吧,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我们还有个永陆云永陆轩撑着呢!」要不然,还有一个杀手和一个魔头,谈不好便来点实际(开打)的吧!我在心里补了一句。
「还是不了吧,我都在这待了那麽久......」他还想要摇头拒绝,却在最後那个字的语音都还没落完时,脖子已被人一记狠狠的手刀劈下,一声闷哼後叭在地上昏了过去。
我震惊地看着那始作俑者:「魔头你......」老头这副老骨头会不会被他打散了啊......
魔头抚了抚自己的手腕,高傲地说:「跟他说那麽欠干嘛,直接打昏他就好,死了算我的。」接着便像捉起一块绵花一样,一把将跟他差不多高度的老头一下提在肩上,走了出去。
我还没回过神来,愕然地看了看抱着我的酷哥,後者也一样回给我一个漠然的眼神,但还是能隐约看见他的嘴角罕有地抽动了一下......
永陆云为了方便,让人把永陆云暂时移到自己的房间,然後不知道魔头用什麽方法,硬是把昏昏沉沉脖子後肿了一大片的老头给弄醒了起来,便闭起房门在里面开始替永陆云疗起伤来。
原本范书盈也担心永陆云的伤,始终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所以才伤到的,正满心的愧疚,也就想着说也去帮忙一下,结果被若晴姐这个正牌古代女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就给堵了回去,只得待在我的房间,站在大夫旁边看看有什麽事可以帮忙的,嘴巴里还咕哝着什麽食古不化之类的话,我叭在床上,一边忍受着大夫弄着伤口,一边在不满范书盈,现在又不是只有永陆云受伤!
不过这男女授受不亲一说,好像对现在的酷哥还有魔头没什麽作用,要不然他们两个现在也不会站在床边,死盯着我.......的背看了。
「哎唷!妈呀!痛死我了!」一阵剧痛从背上传来,害得马上痛苦地喊了一声,连手指头脚指头都缩了起来,吓得那大夫差点没掉了魂。
范书盈厌恶地捂着耳朵,怒吼:「痛什麽啊!只是被鞭子抽个几下而已,喊那麽大声,还不都是你笨!被人打了不懂打回去喔?永陆云的伤更重啦!」她、她......她这个没人性的女人!
「什麽抽个几下,如果不是老娘精明,那女人早就他妈的用烙鐡烙我啦!」我生气地骂了回去,满身是伤怎麽打回去嘛!「而且你那麽关心永陆云干嘛,他在你眼中不就只是个闷骚男吗?」
我故意暧昧地一笑,想要引开自己对疼痛的注意力,说完後我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看了看魔头还有酷哥那两个人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前者还在有的没的按摩着手指的关节,发出令大夫的手都开始颤起来的「啪啪」声。
范书盈惊呼一声,听见我这麽说才一个蹦向我,把那刚替我上好药正想离开的大夫一个踹了出去,不顾小宛额上的黑线,说:「烙鐡?!烙到哪啦?放心!我肯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她说得是极为愤慨,我乾哼了一声偏过脸去不再理她,明眼人也知道这女人是想避过我後面那句话,所以才突然对我献殷勤的,我才不会着了她的道。
她一见我不理她,又变得更狗腿起来,像青楼大妈一样向後甩着那根本不存在的手帕,小手在我的太阳穴揉呀揉的,一边说:「别气嘛!别气嘛,人家知道你在牢里受苦了啊,这些天都辛苦你了啦!如果没有我们家那麽可爱的小花,说不定我们这次出游可真的只有闷的啦,而且还带来两个长得那麽极品的美男,简直要记一大功啦!」我额上青筋跳了一下,我看是有美男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吧?
我无奈地扬了扬手,说:「算了算了,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管事婆婆那边的事情怎麽样了?」既然她不肯说她跟永陆云的事,我也不问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太想知道。(只是很想知道。)
一直沉默的酷哥向前迈了一步,坐到床沿上有的没的拨弄着我额前的头发,说:「事情还没清楚,但是已经有点眉目了。」
「咦?」我这下兴趣可来了。
魔头不屑地「啧」了一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依在床架边说:「我们捉来了好几个丫头,把她们好好的招呼了一顿後,这才找到当天守在那老太婆房里的丫头,她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都给招了出来。」
「用不着问清楚,也知道是那老太婆搞的鬼啊!」范书盈气愤地补了一句,我点了点头,她接着又吼:「小花怎麽可能会要这种没用的烂玉玺?要的话,身边就已经有三个又耐看又耐用而且还多金的极品美男可以用了,那种东西用得着偷吗?!只要一伸手就有啦!小花,你说是不是?」她笑得谄媚极了,我突然觉得这人真的很狗腿。
不过看魔头那微扬的嘴角,露出看起来很满意的微笑,酷哥手上的动作也温柔了许多,心情也仿佛很不错的样子,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