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冯承认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懒惰。到外面端盘子、打零工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麻烦,但毕竟是迈入二十几岁的准成年人,吴冯见着寝室其他人打工,也产生新好青年应该主动分摊家计的自觉。下定决心後他立刻着手找兼职,然後不知幸还不幸,在上千上万种工作里,吴冯就是挑到成人客服这滋养他人心灵、训练自己技术的差事。
钻着星期六晚上的空子,一周营业一晚,攒下的钱算多不多也不少。吴冯做着轻松的工作,只要挂上耳麦扯扯嗓子就有钱自动滚进来,非常符合他懒惰的性格,叫着叫着是越来越欢快,钱收着收着连最初的羞耻心也逐渐化为无形,吴冯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远远偏离当初想成为新好青年的远大抱负。
因为室友进房时通常敲门让里面的人开门,若房内的人不方便也会喊一声,掏钥匙开门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寝室的人员进出房内的人是绝对清楚的。但说巧不巧,这次客人的声音是该死的动听,吴冯也是第一次叫的如此昏天暗地,偏偏是林廷自己开了门,两个巧合就造成现在的惨状。
客户埋怨几句後就下线了,吴冯依然死死瞪着水波了无痕的萤幕,就是不敢转身,脑海中思考着自己应该上吊自缢还是自挂东南枝呢……
可惜自己用的是无线滑鼠,还得从隔壁床摸个有线的来,就不知林廷会不会介意……
胡思乱想之际,吴冯听见林廷叹息声传来,伴随略微阴郁的语气说道:「小心点,要是是老大或老四发现看你怎麽办。」
吴冯想像那场景後猛然一阵颤栗,突然有些侥幸开门的是林廷,那样的人间惨剧并未发生,回想林廷撞破自己秘密的场景,不知不觉多了些感谢,转头对着林廷乖巧的点点头。
林廷又叹了口气,反正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没意思。见着吴冯明显低落的神情,林廷本想拍拍他的肩安抚一下,伸出手後还是作罢。林廷不着痕迹的收回後,转身回到座位,打开笔电,靠在椅背上望天。
敲键盘的声音几秒後再度规律的响起,确认吴冯已经转移视线後,林廷猛然吸了口气,愣愣的看着萤幕时冷汗又冒了出来。
彼此间尴尬的气氛还在,部分是因为方才的事故,还有另一部分只有林廷自己发现。
他按开电脑桌面图标又吸口气,有些欲哭无泪。他竟然因为室友色情的声音有了反应,差点成为禽兽不如的人。
林廷又瞅了吴冯的背影几眼,喉头依然热辣辣的,不知怎麽就有种突然顺眼起来的感觉,略为瑟缩的背影好像挠到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
林廷吸了口气,抑制自己暴走的妄想,最後还是夹紧双腿,用憋屈的姿势小跑步的厕所,带上门後阖上眼帘,叹息後还是伸手向下移。
「怎麽办呢……」他扯开拉链,看来子弟兵的牺牲是无可避免了。
几分钟後林廷有些愤恨的冲掉墙上的子子孙孙,抽几张卫生纸擦了擦,拍拍双颊後踏出厕所。
刚才手部动作的同时,林廷的脑袋虽然没闲着,走出厕所时还是一片白,这也难为他,在激烈运动同时还得分心於其他事。
林廷安慰的想着反正吴冯在三号床也逃不了,只要同样的事件不再发生,应该毋需多费心神,吴冯也不是没常识的人,白目行为应该没有再度上演的机会。
林廷越想越释然,心底不知是松一口气,或是隐隐约约有些失落。
两人心照不宣的当了一夜宅男,熄灯後隔着走道的两张床上却同时失眠。
之後两人有默契的选择性忘记某些片段,林廷还是照常上课、照常打工,偶而看见吴冯的背影咽咽口水,然後拍脑袋叫自己清醒点。吴冯动画还是照看、GV照下,就是在林廷不注意时增加目光驻足的频率。
而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就到下个星期六晚上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