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臂彎 — 第九篇

老板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着把我送我到医院救治,他先发现是我手臂上布满针孔,见识多广的他知道要是把送我到医院,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将会是许多麻烦事情,而他并不想让这件事发生。

他特意找了信任的医生来治疗我,我当时一心求死,不管老板怎麽劝就是不肯吃东西,甚至趁大家不注意时,拔下所有点滴针头,还试图拖着那孱弱的躯体自杀,我觉得他也跟其他人一样,只是想利用我───所以才救我。

还好的是在老板的多方打听下,他终於知道我是属於谁的货品;他叫了袁夜去把宇爷找来店里;当着我的面要宇爷把我在他那签下的借据给他,宇爷当时铁青着脸极度不甘的把『借据』递给老板,老板在我面前一把火烧了那些借据,跟着让袁夜把宇爷推出去。

看到老板这举动的我傻看着老板,那些借据少说也有四、五百万,他怎麽说烧就烧?

『你自由了,只要你好起来,你想去哪都可以。以後没有任何人可限制你,没有人会逼迫你做任何不想做的事。』老板也是这样伸手抚了抚我的头,淡淡说着。

等到身体渐渐好起来,我却离不开这了,因为老板对我无私的付出让我走不了,而且,我──除了这儿不知道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那『弟弟』……听着,这人身上所有的洞都是我的,你有胆子碰,我就抓你去泡酱缸。」突然,袁夜低吼着嚷出这句话,我还没想清该如何反应,袁方就赏了他一巴掌:「不许你恐吓他。」

「你找死啊?应该是你身上所有的洞都是我的地盘吧!呸!」老板也跟着踢了袁夜一脚。

我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原来~~~袁夜跟老板的关系是这样,我之前还以为,老板才是被压倒的那方呢!

袁夜这时委屈噘起嘴:「我抱怨一下都不行吗??」老板斜睨了他一眼:「可以,不过只可以在房间跟我抱怨,在这儿不许。」

两人亲昵的样子让我放下心,知道他们刚刚只是在玩笑,抬起头往旁边一望,却是看到袁方一脸关切的脸庞,我扬起笑脸强装出没事的样子。

等到PUB的营业时间,不用他说我就自己上楼去,从床缘间摸出一包烟,掏出柜台里边摸来的火柴点上,倒在床上,一口口抽着烟,心中反覆想着到底该不该给宇哥打个电话?

突然手机动了起来,我直觉接起:『喂!』

『我在外面,出来。』宇哥带着怒意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让我忍不住紧绷起来。

『宇哥,现在不方便───』我不禁头大起来,宇哥要我现在出去,要是让袁方跟老板发现了,该怎麽办。

『出来───』电话被蛮横挂断,我只得认命,偷偷溜到二楼,看到平日要到九点多才会挤满人的PUB,现在就人满为患,这可是给了我一个机会,觑得袁方他们没注意,推开门溜了出去。

才踏出大门,路边那台张狂的保时捷休旅车马上对我闪了闪灯,我眯起眼看下,认出是宇哥的车,赶忙靠过去;不等我走近,宇哥已经摇下车窗:「上车。」

我僵在原地,宇哥不耐的打开车门走到我身边,拉开我面前的车门要我进去,我猛然摇头:「宇哥,我们就在这儿说吧!」

「我再说一次,上车。」不耐烦的语气透露出危险讯息,突然PUB门口出现袁方身影,宇哥也看到他,猛然把我推入车内後快速关上车门。

我伸手想把另一边车门打开好逃出去,但,宇哥快我一步把我按倒在座椅上。

「开车。」

「老大,要去哪?」

「………周医师那儿。」宇哥紧紧箍住我咬牙说道。

我吃惊回头望着他,为什麽要去医生那?他看到我那个傻样後,突然欺上吻住我,我只能瞪大着眼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他伸手在座位边按了按,车内隔版缓缓升起,这下我等於与宇哥两人处在密闭空间里,宇哥终於松手让我坐起───

「宇哥………」我示好的说着,我可不想回不了老板那。

「你怎麽搞的?竟然可以弄成中度脑震荡?」他说出这话时竟然带着怒意,一点也不像平日的他。

「就撞倒───」

「撞倒?你当我傻子吗?」他边说边把一个资料夹丢在我怀里,我赶紧翻开,没想到竟然看到前几天留在医院的资料。

「宇哥,你听我解释。」

「什麽都不用说,跟我回去。」我却是猛摇头:「宇哥,我跟你应该已经两清,我不可能跟你回去。」

「什麽两清?」他狠狠地盯着我。

我咽下一口口水,强作镇定的:「宇哥,你忘了吗?老板已经替我把债款还清了,我现在不欠你什麽——」

宇哥脸色铁青,手指先是紧握又松开,这动作不知反覆了几回,然後跟着一拳猛然挥向我,我赶紧闭起眼睛,但,我只听到碰的一声,偷偷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车顶被打凸了块。

当然这样也惊动了前边的司机:「大哥………」他担心的问着

「开你的车」

这声大吼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出声,我瑟缩的躲在车子的另一头,宇哥用力把我扯到他面前:「两清?你跟我永远清不了?你以为……你………………」宇哥说到这,突然停下,跟着恶狠狠的往我肚子揍了几拳,我眼前一阵发黑,就往旁边倒去。

车子停下後,我是被宇哥拖出车子的,其他人都不敢说什麽,我痛到缩成一团,双手紧紧圈着自己,心底不住喊着袁方的名字,另一方却嘲笑着自己,袁方他怎麽有法子找到我呢?宇哥在这人多势众,袁方他怎麽敌的过,想到这,我开始不住低笑,笑自己的愚蠢,怎麽会笨到单独出来见宇哥?

宇哥半搀扶半拖着我走入一栋建筑物,这时他突然迸出:「疼吗?」

我倔强摇头,勉为其难的开口:「宇……哥…让…我…回……」

宇哥冷笑几声,带着我进入电梯,等在电梯口的人看到我这惨况後,眉头蹙起:「宇爷,他怎麽搞成这样?」

「没你的事,快点检查。」宇哥语气不佳的回道,那人赶紧把我们带上七楼的一间房内,他先看了看我的病历资料後,然後拿了小手电筒照了照我眼睛,跟着照着前几天医院同样有的步骤做着,趁着宇哥到外边抽烟时,他示意我拉开上衣,我苦笑了下把上衣拉起,听到他到抽气的声音。

他把手掌放在我腹部,小心按压着,我咬着唇把亟欲奔出的哀嚎压下,换成短促的喘息声。

「……你挨了几拳?」他把听诊器放到我腹部,仔细听着,我伸手比出三拳,他叹息出声:「你怎麽惹到他的?」

我除了苦笑还能如何,他同情的看了看我:「别惹恼他,知道吗?」边说边替我拉下上衣,我可怜兮兮看着他:「帮…帮……我。」

他摇头拒绝我的求救:「顺着他们点,你也好过些。」我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却是如此残忍,我紧闭双眼要自己别再求他。

宇哥进来时看到我乖乖待在椅子上,医生正在一旁配药,他脸色稍稍和缓了些,缓缓走到我身边,伸手按住我肩膀。

「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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