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月夜。狩(前传)133
香克斯看着不动声色,耐心的听露露说话,偶尔会出手帮忙露露,宛若露露现在的身体状况如同平常一样的鹰眼。
不做些甚麽吗?
香克斯心中有难解的疑惑,不过即使如此,香克斯仍旧没有妄动。
因为如此平凡的对话中,露露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就连一瞬也不曾将目光转向自己这边,仿若全世界中只剩下他与鹰眼而已。
香克斯从刚刚开始就维持着不动的姿态,除了米霍克的示意之外,那是本能性的知道眼前的情形-自己不要妄动,对於露露才是最好的。
打断兀自陷入自己思索的香克斯是不知道甚麽时候移动过来的露露,依旧是平静如常的语气,「香克斯还有特别想吃甚麽吗?只要这个厨房里有的都可以拿唷,」这麽说着一边轻触置於入口附近的冰箱。
「啊,」面对刚才狂乱,现在已经平复到极端平静的眼神,香克斯正待回答,看到被露露轻触过的冰箱有些惊讶。
原本与一般冰箱无异的门在碰触的瞬间逐渐变成透明,可以清楚看见冰箱里面放了甚麽。
愣了一下的香克斯看着仍然偏过头等待自己回应的露露连忙说,「谢谢,不过我家的厨师长已经准备好早餐了。。。」说到此的香克斯才猛然想起自己上到盖亚的原因-那香气四溢的来源。
在香克斯又开口说甚麽之前,露露先说了,「这些面包聊表昨天为了露西准备晚餐的谢意,还有那些是船医先生制作药物时可能浪费掉的补偿,如果还有不足之处,请香克斯不要客气,是我给你们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十六月夜。狩(前传)134
顺着露露的目光,香克斯看到的是本该一直跟着露露,却从刚才就不见踪影的凯伦。
人面蛇用伸出的机械手臂,拿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露露所说要船医的东西了。
那麽可解释成,凯伦是去收拾这些东西,才没有待在露露的身边。
只是比起这些东西,香克斯更为关切的是露露现在的状况。
香克斯可以感受到那可说与以往无异表情的老友,即使手边在协助盖亚把面包装入篮中方便搬运,也没有多说其他的甚麽,但非常担心露露。
而露露本人虽然看起来和言谈之中和初见面的那时候一样,但是举止言谈中的虚弱与那已然平静无波、彷佛甚麽都没有发生过的眼神,和刚刚所见痛苦挣扎的样子相较反而更叫人感到担忧。
就像是所见的只不过就是一个壳而已,一个名为露露的普通女性的壳。
是如何将所有的苦痛藏於壳之下的呢?
香克斯骤然想起方才盖亚说的话,还是人类吗?
这不是自己或是鹰眼能够回答的问题。
只是,如果透过各种生存的手段而存活了下来,仍旧保留了做为人的心,那麽不管怎样都是人类的吧?
这是香克斯自己的想法。
鹰眼又是怎麽想的呢?香克斯不免臆测。
即使与最初认识的那个孩子不同了,但仍旧确实是必须要守护的对象。
遵守约定,是男子汉的基本。
与其同时,也让人更觉得心疼与怜惜。
十六月夜。狩(前传)135
「让船医吃过早饭再来,」米霍克随露露的轮椅离开厨房之前,悄声这麽对香克斯说。
把准备要交付的面包和医疗品都交给香克斯了以後,露露也没打算在厨房里多待,似乎是打算去餐厅用餐。
香克斯拦住要帮自己的米霍克,说让船医C先生马上过来,但是却得到这样的回应。
「是个非常顽固的小东西,」米霍克面对香克斯听见自己这麽说的诧异,也只给了这样的回复,「而且现在还不适合。」如此说的米霍克眼底难得出现戒慎恐惧的神色。
香克斯骤然想起米霍克曾经说过的,关於他对於露露的看法,「就跟一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没有先把爪子收起来的话,一不小心就会被伸出来的爪子给抓伤的。」
现在的露露应该就处於这样的状态。
在米霍克还没有安抚下露露之前,暂且不要去打扰露露,以免引发不必要的事端的意思吧?
除此之外,大概也是米霍克那双锐利的眼中透露着的谨慎态度让香克斯知道这件事情不能过於急躁。
心不知道还在不在。。。
这是米霍克对於露露心灵状况的评价。
如果是平常的自己,绝对不会去招惹这样复杂又脆弱的人。
不过对於老友-鹰眼而言,露露恐怕比他自己还要更为重要。
被救了两次吗?
不单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又或者是单纯的承诺而已,香克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领悟到在世人称之为冷漠的孤傲苍鹰的鹰眼心中,露露占了非常重要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