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後来,我在一次的偶然下看到夹娃娃机的洞口卡着一只金鱼,手边刚好又有零钱,一切都那麽样的刚好。
我的食指勾着金鱼头上的挂钩,让它随我的手左右摇摆想像在海里悠游着。然後想到甄郁,自从那次後我们除了必要的对话外几乎没有交谈,她遵守着她自己对自己的规则,任凭我在怎样搭话,她始终就是不理我,直到後来我也放弃了。
少了她的日子我过的如何呢?
没差。对,就是这样,完全没差,上课跟往常一样,趴在桌上的时间居多,下课後也是跟狐群狗党到处晃,打扫时间偶而翻墙到外面枪伯那里光顾,放学後跟昌仔打球,虽然阿彦因为学习进度的关系比较少跟我们一起,但雯雯多多少少取代了阿彦的位子,在我的生活里多一个甄郁少一个甄郁似乎没差。
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无情,对任何人都是。
午後的图书馆依然人满为患,我提着一袋书要来还,里面大部分都是亚森罗苹的小说。我会使用图书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时常强迫我来这念书,所以偶尔看到有趣的小说就顺手借回家。等待的时间我扫视了一下座位上的人,心想或许她会来这里,不过结果是连一个相似的影子的都没有。
走出图书馆後,好像少了些什麽。
回到家後打开冰箱拿出早上喝剩的绿茶,这个习惯我已经忘记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正常人早餐配的饮料不是咖啡就奶茶,在不然也会是豆浆、米浆、红茶但我跟人与众不同我早餐喝绿茶,或许还有别人也这样,不过我想那是少数,至少我认识周遭的人只有我这样。
躺在沙发上,缀着冰凉的绿茶,还剩一半。我摇晃瓶身让里面的绿茶搅动翻起一层层堆叠的泡沫,烦躁感也一拥而上,没来由的。
绿茶喝光後我骑着脚踏车出门,想借着速度将烦躁感甩开,我奋力的踩踏每一步,脚踏车链条发的出喀喀声回应着我急欲甩开一切的心情。
但......不管我踩的多用力,身旁总有机车或汽车油门轻轻一踩就把我远远的掠在後边,虽然我很清楚这无情的事实,但只要一台超越过去我就忍不住想对他们比中指,顺便咒骂几句。
在烦躁与无力感交织下,我放空自己,漫无目的的骑着。当我意识回过来时,已经到了高铁高架桥下了,在往前一段路就可以看到甄郁她家。
「怎麽会骑到这里来......」原本想甩掉的,没想到却越靠近。高架桥下有另一条小路,想说也没走过,就乾脆顺着路去看看。
右转骑进小路,这条小路并没有铺柏油,但还算平坦,虽然多少有些小碎石跟小凹坑。两旁的杂草已经有些高度,可见这条路平常还是有人走的,不然早就被杂草掩埋了。
这条路沿着高铁前进,偶尔可以听到上面列车传下来轰隆轰隆的声响。上面的人南来北往,我们的距离不超过六公尺,明明那麽近可是在下一秒可能就超过了一百公尺,一分钟後或许我们永远不会有机会再擦身而过。
这一秒相遇的人,下一秒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了。
继续往前骑一小段,可以看到一条阡陌相间的柏油路。不知道为什麽,我有预感我往右转可能会遇到她。
不知道是我有预知能力或是巧合,我往右後,远远的就看见一个人影,骑着车朝我迎面而来,从一个小黑点,慢慢的看得出来是一个人型,一个瘦小的身影,再近一些时可以看见她的黑色发丝随风扬抑,一身白色T恤,刷白的牛仔热裤与黑丝袜......
我认错人了。
从我前面经过的是位大姐姐,很漂亮的大姐姐,会让人回头多看几眼的那种。
当然我这里指的人也包括我自己,正当我想回头时背後一个重击让我的重心有点偏斜,幸好我抓稳龙头才没滑倒。
「干......」我并没有要骂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下意识所发出的开语词而已。
「骂我......?」甄郁的脚踏车横停在我面前,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我。
看来我的预感还算准,虽然这样的开场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啦,那只是口头禅而已。」我双手合十求她的原谅。
「知道啦,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甄郁看着我,然後对我说:「你过来一下。」
我走过去後突然一阵狂风骤雨般的拳头就往我身上招呼。
甄郁非常用力的朝我的右肩一拳一拳扎实的揍过来,由於太突然我也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揍了好几拳,等我回神想闪开时,看见她那压抑已久的神情时,我当下只能站着什麽也不做,等她揍完。
「还好吗?」我问。
「不好。」甄郁把头撇到一边。
「你真的好奸诈,」看着她的眼神,那眼底还有些我无法形容的情感。「每次都摆出这种表情......」
「什麽表情?」
「让......」让人不舍的表情,原本是想这样说,不过还是算了。「丑八怪的表情。」
「好过份......」甄郁一副泫然欲泪的样子。
「开玩笑的啦!你该不会是要哭了吧?」我认识的甄郁应该不是这种人才对啊!
突然一只修长美腿往我的脚踏车上踹过来,根本没预料他会有这招,一个重心不稳连人带车整个摔倒在地上。
「喂──你这爆力女!」
甄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好爽,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