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她和他 — 10

开学总是令人心伤,特别是来不及减肥的黄雅涵。虽然她本是难以吃胖的类型,但是依她在过年期间暴饮暴食的模样真的让人退避三舍,连平常很少念她的黄爸都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要她少吃一点,当然,这不可能。黄雅涵向来是即时享乐的。反正只要一开学她很快就会瘦回来的,虽然是这样讲也没错。

所以她早就有心理准备自己从鹿港回去後会被曾勤暐笑个半死,果不其然他也没让她失望,那个嘴巴不知道是因为寒假都在准备考试被封住太久还是怎样,贱到黄雅涵真心觉得这人不当名嘴太可惜了。当然名嘴哪是这麽好当的,所以曾勤暐还是乖乖准备考试好。

开学也已经快要一个月了,高三的同学也很不意外的收到了学测成绩单,对有些人来说可能代表解脱,但对另一群人来说可能代表另外一条辛苦的漫漫长路。对高二生来说,他们也准备要下地狱去了。曾勤暐现在就身处於地域最阴暗的那一个名为读书不归路之中。

「虽然我也很想要行动支持你,但读书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太痛苦了,我还是在一旁看你痛苦好了。」那天黄雅涵无意地说出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平常的曾勤暐也就是笑笑就算了,但考生是惹不起的,特别是看到有人还可以在他面前闲成这样。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读书不行,别吵我。」平常黄雅涵也是听听就算,偏偏生理期来,曾勤暐又说得够冷,所以她气。

然後超幼稚的原因,他们就吵架了。幸好曾勤暐的父母最近没出差,不然黄雅涵还得忍受明明吵架却还要在餐桌上见面的不快感。虽然平时在她家吃饭就时常在餐桌上唇枪舌战到黄爸黄妈气死以及黄俊豪笑死,但真正的吵架和拌嘴总是不一样的,她心情上很过不去。

想当然耳,他们已经快两个礼拜没有一起搭公车回家了。这段期间那个排球队的小学妹更是缠曾勤暐缠的要紧,就怕大家看不出来她喜欢他一样,学校就那一点大,特别是大家总把曾勤暐和黄雅涵想在一起,这时杀出一个小学妹八卦更是满天飞,又配上这几个礼拜他们毫无互动的惊人之举。所以谣传,曾勤暐和小学妹在一起了。

那些老早就看黄雅涵在男人堆里混太好的女生们听到这个八卦特别的开心,整个开启扩音器模式就怕这件事情传不到黄雅涵耳里。也很顺她们的意,黄雅涵听到了这个消息。她通常对於这些无稽之谈相当的不屑,毕竟她自己也常常是那些小道消息的主角,上学期也曾传过和邱颐浩的诽闻。但这次不同,这次可是关系到曾勤暐哪!而且曾勤暐并没有出来解释这个消息是假的,在意的黄雅涵心都酸了。

「哎呀,我说你隔壁家竹马交女朋友啦。」那天邱颐浩没察觉出黄雅涵低落的心情,只想说他们已经这麽久没走在一起了,难不成早就已经说开了不可能在一起,所以抱着九分试探一分八卦的心态假装随口问问。

谁知道黄雅涵就这样哭了,那哭起来可真是惊心动魄,吓得邱颐浩魂魄都快飞走了。也是那天黄雅涵才第一次和人坦白她喜欢曾勤暐的心思,在一个放学後的教室,在一个梅雨季的下午。许是因为疯狂下雨的关系,也可能是黄雅涵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却不是为自己流的关系,邱颐浩边拍她的背,边觉得自己的心快被拧成一个结了。

之後体坛界金城武收到一个和南部学校打友谊赛的机会,也不管黄雅涵每见到他老是说不能去不方便,硬是死缠烂打着说如果没有她,那队员如果想喝水怎麽办,更别说想知道自己到底几次助攻几次篮板怎麽办。拗不过他的缠人,黄雅涵只得收拾行李准备南下。其实她觉得金城武根本是怕只有他们一队没有女生来帮忙加油显得很没面子吧,呿,之前不把她当女生的是谁啊。

「黄雅涵你的宝座。」也不知道是闹哪出,黄雅涵一上游览车,其他人便把她推到邱颐浩隔壁,甚至还假好心的帮她捏捏肩膀啊之类的。搞得她瞬间觉得自己来到牛郎店了,而忽略了一旁脸有点羞红的邱颐浩。

黄雅涵白了他们好几眼说:「你们还是把这些体力留着打比赛吧,免得输到脱裤。」队员们像是摸到什麽受到诅咒般的东西一样,连忙把帮黄雅涵按摩的手给伸了回来,回了几句没见过这麽难讨好的球经。「快回去坐好啦,老娘被拖来已经够不爽了。」受不了他们看着她和邱颐浩的暧昧眼神,她挥挥手像在叫小狗一样。

然後他们就南下去比赛了,虽然最後是输了,却没到脱裤的程度,也只差了不过一两分而已,不过就是小脱一些。

「都你啦,狗嘴吐不出象牙。」一个高二准备要引退的学长走了过来K了黄雅涵一拳。

黄雅涵一瓶宝矿力塞过去:「唉呦,要是真的吐的出象牙那不就早就出人命了。」忽略学长的白眼,她打哈哈的说辛苦了辛苦了。

然後邱颐浩走过来,用毛巾抽了黄雅涵的头。「干嘛。」她没好气地回,邱颐浩只是耸耸肩,他不过是很讨厌看她单独和其他学长或者同辈一起聊天的样子,也没想到要拿甚麽作为聊天的开头。

以为他是来讨水喝的,黄雅涵就拿了一瓶宝矿力塞进他手里。邱颐浩低头看看手里的宝矿力,再看看因为很热而满脸都是汗的黄雅涵,轻轻地笑了。笑的黄雅涵直发毛,又把她刚刚给的宝矿力抢了回来,咕哝道:「不喝就算了,阿是笑屁喔。」

其实邱颐浩本打算就这样放弃对黄雅涵的小小爱慕之心,但刚刚在场边看到她把头发往耳後一勾,认真地盯着队员们的样子他真的好是喜欢,特别是每次看到对方得分特别失落的那张脸。这些当然是他在换下场休息的时候注意到的,不然在比赛哪有可能注意这些。所以,他决定不放弃这颗怦怦然的心了。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反正他从没把自己定位在君子,也没跟别人提起过。

所以晚上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逛夜市的时候,邱颐浩故意让自己和黄雅涵脱队。当人其他人怎麽可能没发现,就是知道邱颐浩喜欢黄雅涵那颗心所以选择继续前进,演技之高超的让人觉得这群人简直可以去演灌篮高手了呢,暨会打球又能演戏,不禁令金城武也在心底默默盘算这群人的出路以及未来分红。

反正邱颐浩就是打定主意今天就要跟黄雅涵告白,也不管黄雅涵今天穿着丑到爆的夹脚拖还顶着一头像是大婶的乱发,他就是要讲。

而刚刚借酱油到黄雅涵家的曾勤暐这才听说她南下陪别人打球的消息,想到邱颐浩的脸,曾勤暐立刻察觉不妙。这几个礼拜是他不对,对黄雅涵的态度连他自己也觉得欠扁,但他就是不爽,黄雅涵怎麽可以对於他那天的吻无感成那样,可是用那个理由对黄雅涵发脾气面子上过不去,谁知道他们一吵就吵那麽久。

就在黄雅涵抱怨这里才没有卖地瓜拔丝的时候,身後的邱颐浩开口了:「黄雅涵我……」如果黄雅涵这时候有看见邱颐浩的表情,即使她神经再大条也大约可以猜出他要讲什麽了。

可惜的是她背对着他,可惜的是曾勤暐很刚好的打来了。

「黄雅涵我没和那个学妹交往,还有你别轻举妄动。」黄雅涵发出了一个小的音,不过是二声的一个字回答了曾勤暐听起来很急的句子。

总归黄雅涵是没听懂曾勤暐在说甚麽,但也打断了邱颐浩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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