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慢步在公园旁的林间步道,虽然是火热的夏天,但有了树木所形成的树荫,温度也不算太高。黑子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走了好几圈,走路很适合想事情,在他沉浸於思考之中,突然一阵冰凉贴上脸颊。
「…火神君?!」黑子一转头就看到火神手上拿着杯装饮料站在他旁边。
「你还好吧?」
「是还好,不过火神君你吓到我了。」黑子一脸困窘的看着火神说。
「开什麽玩笑,我才是常常被你吓的那个人好不好?」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嗯…你的心情不太好吗?」
「大概比平常降了百分之十五。」
「是喔…」
「有5%是你害的。」
「哈啊?关我什麽事啊?算了,你知道你已经走了好几圈了吗?」
「欵?」
「看来是没有发现啊,这个给你,多笑一点吧!」火神将饮料递给黑子,黑子啜了一小口。
啊啊…是香草奶昔啊…
「谢谢你,火神君。」
「不客气啦!那剩下的10%呢?是因为绿间吗?」
「不,」黑子喝了一大口奶昔。「有7%是因为绿间君。」
「剩下的3%呢?」
「剩下的应该说是怀疑,貌似看到了赤司君。」
「咦!?真的假的?」
「貌似而已。」
「嗯…」
黑子继续喝着奶昔,火神也没有催他,默默的陪着他散步,半圈之後,火神开口:
「之後的几年,我和桃桃不会在日本了。」听了之後,黑子开始猛烈的吐槽和提问。
「…不会在日本,跟桃井桑吗?还有『桃桃』是怎麽回事?没想到这麽恩爱啦?别在人面前放闪好吗?所以是要去蜜月吗?可是我没收到喜帖耶,难道要在国外结婚吗?没想到火神君你这麽有情调啊!」
「喂喂,你的反应也太大了吧?而且桃桃什麽的,是她要我这样叫的,因为她在家里都叫我火火,然後她想要更亲密一点,青峰又直接叫她五月…」
「噗…火火…」
「别这样!真是的我干嘛跟你解释这麽多啊?」火神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而红了脸,黑子只能说几声抱歉,但火神一点也感觉不到他有抱歉的意思。
「所以,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亚莉克丝你还记得她吧?因为她的介绍,美国那里有队伍要邀请我加入,然而我也不能丢下桃…桃井不管一个人去美国,所以会带她一起去。」
「…真是恭喜你了,可以在篮球上崭露头角…」黑子最上虽然是麽说,但是表情却明显落寞。
「呃…你不要太难过啦!有比赛我会寄票回来给你的,所以要来喔。」看黑子的心情不增反减的样子,火神也有点不知所措了起来,该说些什麽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的心情指数又下降了几%…」
「咦咦?真的?抱、抱歉啦!」
「开玩笑的,火神君以後要加油喔。」黑子露出浅浅的微笑,气氛总算没那麽僵硬了。
两人走回球场,而日向他们也正准备开始。
「嗯?里子桑呢?」
「喔,她带隆平出去走走了。」日向回他。
「…那麽,可以让我加入吗?待会的比赛。」黑子对日向他们说,表情十分坚定。
「喂…黑子你确定吗?」
「是的,十分确定。」
看着黑子,日向犹豫了很久,之後才无可奈何的说:
「唉…如果里子回来的话我一定会被她骂死的…」
「谢谢日向桑。」
得到许可後,黑子便开始做暖身操,也跟日向他们讨论战术。高尾看黑子即将加入战局,有些担心的喃道:
「他真的没问题吗…」
「怎麽了吗?为什麽这麽说?」站在高尾旁边的绿间可没漏听这一句。
「没什麽啦!只是怕他会跟不上我们的节奏。」
「什麽意…」
「好了〜准备开始了,小真!」还没等绿间问完,高尾就跑到位置上,而绿间也只能默默的回到自己应站的地方。
不久,比赛再度开始,日向他们马上祭出熟悉的且擅长的RUN&GUN,而且比以往快上很多,木吉持着球冲到篮下,宫地和木村迅速的挡在前面,木吉看准时机往旁一传,传给了不知从何出现的黑子,黑子冲上前,将球一推,推到了篮框上,火神高高跳起,把球灌了进去。
黑子呼着气,露出微笑。
「跟以前一样呢!对吧,黑子!」火神高兴的勾着黑子的脖子说。
「是啊,火神君还是跟以前一样重…」
虽然黑子这麽说,但火神仍高兴的笑着,两个人靠得很近,就算隔了那麽长一段时间没有一起打球,当初的默契却丝毫没有变化。两人高兴的笑着,脸近到快贴在一起了。这副景象让绿间看得很不高兴,不知道为什麽,总之就是不喜欢火神这麽做。
「呜哇…他们合作起来还是无懈可击呢…对吧!小真?」
「嗯。」
「呼呼〜忌妒吗?」高尾看绿间眼睛直盯着火神和黑子,忍不住调侃他的说。
「才没有。」
继火神与黑子的合作後,绿间不示弱的投了几个超长距离三分球,眼看敌人火力全开,火神他们进攻的速度也增快了许多。
忘了黑子目前的状况。
「啊啊…真可怕啊这群人…呵呵,这家伙也是呢…」高尾对神色自若得了好几分的绿间及黑子等人发出了无奈的发言
看对方全力反击,火神兴奋的转头对黑子说:
「好!黑子,我们…黑子?」一转头,就看到黑子站在篮框下,背对着大家,肩膀的起伏有些大。查觉到不对劲的火神马上赶到黑子旁边,日向等人见状,边喊着暂停边跟上前去。
「喂!黑子!你没有怎麽样?」
「…没…没事的…我…呼…呼…我还…」黑子喘着气,讲话断断续续的,样子令人担忧。
「黑子,你下场吧。」火神异常冷静的对黑子说。
「不…我…」
「以你的现状,并不适合打篮球。」
「我还…我还可以的!」
「你下场吧,先去休息。」
「才没几分钟,不…不需要…呼…呼…」黑子越是与火神争论,呼吸的节奏就越繁乱。
「我说,下场。」
「我…拒绝…呼…我要…」
「别开玩笑了!你不要命了吗!?」黑子固执的坚持站在场上,一直与他温和沟通的火神终於受不了对黑子咆哮了起来。
「叫你下场就下场,听个指令有这麽难吗?你看你喘成这样,别说打球了,就连说话都有困难,你的任性能不能用在别的地方啊?真是受够你了,现在坐板凳难道不行吗?都可以坐两年了为什麽连这几十分钟都待不住!好好的爱护…」
「好了,火神,够了。」木吉拍了一下火神的肩膀,火神这才仔细看着黑子的表情。
眼神充满了道歉、悲伤,以及…
痛苦。
「火神,过火了。」看黑子垂着眼不敢直视他们,火神也意识到自己说过头了。
坐了两年板凳的黑子,一直在我们身边加油声援,以为只要这样就好了,但是黑子他…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继续打篮球,想要变强,和大家一起…』
只是想要和大家打球而已啊…
看着这样的黑子,火神突然觉得一阵鼻酸。
「对…对不起…我…这就下场…」黑子吃力说完,便跟水户部交换。
「黑子…抱歉…」
「嗯嗯,」黑子摇摇头。「该道歉的…是我…」黑子最後很平静的和火神互相道歉,然後退到场边。
又跟一前一样了…
看黑子退到场边,高尾一副早就料到的说:
「果然如此啊…」
「你到底在说什麽啊?你今天的发言都很奇怪。」
「现在是好机会喔。」高尾摆出往常的笑颜说。
「什麽好机会?」
「去安慰他啊!黑子这样不是很可怜?」宫地凑上前,像是诱惑似的用言语暗示着绿间看着黑子。
「…」
绿间拗不过学长及高尾,被迫换下场,在下场前,高尾他们还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让绿间不怎麽高兴。他擦了擦汗水,然後坐到黑子的旁边。
「你没事吧?」
「嗯…没事的。」
「真的吗?话说火神那家伙干嘛这麽生气啊?而且还说了好好爱护?什麽意思啊?」
「不知道,还有,火神君平常就是这样,个性很冲。」
「你的体力有那麽差吗?虽然的确是比我们差很多,但不是才上场几分钟吗?」
「……」
竟然无视!?
「…你看起来很奇怪喔。」
「有吗?」
「嗯,不只是你,连高尾也很奇怪,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麽秘密啊?」
「完全没有。」
「是吗?我并不这麽觉得。」
「是绿间君你想太多了。。」
「对了黑子,你去医院到底是做什麽啊?」
「没做什麽。」
「骗人,去医院没做什麽,只是去闲逛熟悉环境吗?」
「要这麽说可以。」黑子喝了口运动饮料,淡淡答道。
「吃饱太闲啊?熟悉环境完还去我那边聊天?」
「嗯,顺道嘛。」
「最好是啦。」
「有些事情就是你所看到的那个样子。」
「你这家伙还真悠闲啊…」绿间说着,突然伸手揉了揉黑子的头。
「唔…你在做什麽…」
「不要动啦。」
绿间揉着黑子柔软的头发,把手指伸入发丝中轻轻的搓揉着,厚实的大掌覆盖着头顶,跟以前紫原摸他的感觉差不多,但黑子却意外的不讨厌,反而有种安全感,觉得就这麽沉浸在从头顶传下来的温暖之中似乎也不错。绿间的手缓缓抽离,压揉的感触还隐隐残留,虽然头发乱了但一点也不想整理,彷佛碰了,那只手的触感及温度就会消失。
「啊啊,不好意思,把你的头发用乱了。」绿间边说边整理被他用乱的头发。黑子也只是默默的说没关系。将黑子的头发抚回平常的样子之後绿间继续和黑子聊天。
「你相信…别人都会看出你真正的心境吗?」
「我不太懂绿间君的意思。」
「赤司和高尾,他们都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喔?那还真是刚好呢。」
「嗯,但我并不认同他们说的。」
「…我觉得他们的话是值得相信的,赤司君的话通常都是正确的,他不仅会从主观的角度,还会从客观的角度去看事情,所以我很信任他。高尾君的话,是因为他是绿间君你最好的朋友。」
「我跟高尾也没那麽好吧?」
「我觉得还不错啊。」
「这样啊…老实说,我不认同他们的说法,已经是十几分钟前的事了。」
「是吗?似乎很好呢。」
「我刚才也想了很久,是不是这麽一回事,结果…似乎是这样没错…」
想要看见你,想要陪着你,想要触碰你,想要说…
「喜欢你。」
「…咦?」黑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麽。
「我喜欢你,黑子。」绿间再说了一次,语气毫不害臊。
「……」面对绿间毫无预警的告白,黑子真的太震惊了。
但是…不可以…
「绿间君你在开玩笑吧?」黑子低着头苦笑说。
「我没有在说笑,我很认真。」
「……」
不可以…让他有所期待…
「上高中开始,我时常不经意的注意起你的事,你去了哪间学校?去了什麽社团?比赛时,也在在意你的身影。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麽的关注你。」
「……」黑子沉默,他也不知道该麽面对这种情况。
拜托…不要这样说…这样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
「所以,黑子,我想听你的答案。」
「对不起,我…没办法答应绿间君。」黑子持续低着头,小声的说。
「那请你看着我说,让我好死心。」
「!!」听见绿间的要求,黑子将头降得更低,还稍稍撇过去。
「黑子…」
「我是没办法喜欢绿间君的。」
「看着我好好说啊!不要只是…」绿间强硬的抓着黑子的肩膀,让他面对自己,但他马上後悔这麽做。在绿间迟疑的瞬间,黑子迅速的挣脱,抓起包包快步离开。
「喂!黑子!」
「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黑子头也不回的离开球场,连日向他们也对黑子的行为感到不解。
绿间皱着眉,望着黑子离去的方向。
既然说着拒绝我,那又为什麽,要露出一副快哭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