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星期五的制服Party,绝大部分是一年级手勾着手去热闹,部分的人亲见到向聿烽跟齐曦是多亲密,可惜「部分」这个范围是会扩张的,尤其对象是向聿烽这等校园人物。
他跟齐曦关系的不单纯是大家明白的,在经过上星期的事,两人间更添暧昧,明眼人都清楚向聿烽死爱着齐曦,他却没霸道猎爱!什麽样吗这个!向聿烽身高一八多去了,长的不知道掳获多少女人心,连清洁妇对他的脸都饮恨自己没能再年轻个三十岁,他完全是标准万人迷,男人第一想杀掉的对象,面对心仪之人居然宛如羞涩少女,谁看得下去!
「向聿烽,你上星期害我丢脸死了!」廊上,李妍妍抬脚朝聿烽的长腿踢去。
「上星期?」
「对!我舞跳得那麽好,你走走走走去哪!走去跟齐曦告白!」
「说什麽了你。」向聿烽撇过头,逃避他的问题。
「你们的事都闹得沸沸扬扬了,还不承认!」李妍妍又踢一脚。
想她那天跳得多火辣,她对自己跳舞时所散发的魅力可是自信十足,随便一个眼波送情,即能使对方慾火焚身,偏偏向聿烽不吃这套迳自离开!
她的自信魅力引不起他的兴趣,还是在她跳舞跳到尽兴之时,这根本是在她的自尊心上甩了两巴掌!到底为什麽向聿烽可以无视任何诱惑,只看齐曦!?
向聿烽的专情让她不甘心,齐曦无条件的拥有向聿烽所有的好,尤其是在两人未交往的情况下,这点让所有烽派爱慕者们都忌妒不已。
向聿烽一手按着脖子,心里烦闷着,他对齐曦做的事果不其然传了出去,怪不得今天他收到不少女性们哀怨兼怀疑的目光。
哀怨是肯定的,怀疑是必然的,众女性不明白那位冰冷奇葩到底哪点能吸引校园王子,向聿烽?
阶梯式教室,莎赛正在修改课本上的笔记,刚才抄的速度过快,写错了几个词。
「齐曦,你有没有擦子?」
「叉子?」齐曦低眼瞧莎赛手压着的课本。「饿到要吃课本?」
「不是啦,齐曦,莎赛她说的是擦布。」坐在最右边的欧阳彤答。
「擦布?是抹布吗?我是要擦子。」莎赛深皱眉头噘嘴说。
「擦子就是擦布!等於橡、皮、擦。」欧阳彤拿笔写在纸上,跟她们解释着。
坐在左边的莎赛再拧眉,注视欧阳彤纸上写的字。
「不是都叫擦子吗?」她抬头问欧阳彤。
「好像地方叫法不一样,台北是称擦布或橡皮擦。」
齐曦冷看着左右两人趴在她这中间人的桌面上讨论擦布还擦子的,她伸手掰开两人。
「以後统称橡皮擦。」齐曦把橡皮擦丢在她桌上。
「那擦子呢?」莎赛问。
「在烘碗机。」齐曦回。
她对文具的名称归类无兴趣了解,以後大家听得懂就好。
重重的脚步声随着人跨来,齐曦的桌面忽然出现阴影,她昂眼瞧阴影的主人,那颗大头,她老想着与南瓜还挺像的。
「齐曦大姊你们这周末有空吗?」洪洛安咧嘴笑问。
「什麽事?」齐曦平声问。
向聿烽跟辜仲威也走来他们桌边,辜仲威故意穿着低垂领的上衣,裸露出他新的刺青,刺青图案是羽毛与一段古文的结合,羽毛刻画得栩栩如生,参有红颜料在里头,让人忍不住目光在他膛前停留一会儿。
「我们去钓虾!听向聿烽说你们上星期有去,还钓得不错。」
「而且还可以在那喝点酒练练向聿烽的酒量,毕竟他酒量真的满差的,该训练才是,不然哪天我们不在,他被捡屍了怎麽办?」辜仲威顺道损向聿烽。
「哪有捡屍那麽夸张!」向聿烽翻白眼。
辜仲威和洪洛安回想起那天周遭的女性不得冒汗。
齐曦瞟眼向聿烽,他被捡屍……不说魅力,用优生学来看他的确是不错的供应者。
「好啊!我还没钓过虾呢,徒手抓鱼我倒还满有经验的!」莎赛兴奋的抵桌站起身,黑碌碌的瞳彷佛有星星闪烁。
众人脑海想像着莎赛从清澈冰凉的河里跳起,手各抓一只鱼,嘴里喊着:吼哈!
「徒手抓鱼很适合你,无违和。」欧阳彤对她竖起拇指,其他人默声点头。
莎赛得意的嘿嘿笑。
「那就这周末没问题吧?」洪洛安问。
「嗯,可以。」
看齐曦答应,欧阳彤她们两人开心地问洪洛安他们关於钓虾的问题。
「不知道钓虾场的老板会不会恨我们再次光临?」向聿烽笑说。
「这次虾子可不会再让给旁边的钓客。」齐曦翘起唇角道。
上次两人钓的虾加起来也有四十只,一次出现两名幸运的钓虾高手,老板肯定想关门排挤他们。
周末时,向聿烽他们载着她们到钓虾场,穿着吊嘎的老板一见到两名熟面孔,冷不防顿住脚步,想起两人上次的战绩,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光顾还是来踢馆?
「少年仔,别太晚回家,父母会担心。」吊嘎老板含泪拍向聿烽的肩。
向聿烽低笑不语,他怎麽会听不出来老板是要他手下留情?
「老板我们今天一定会钓个过瘾的!」洪洛安笑的双下巴跑出。
吊嘎老板深望虾池,考虑要不要拿网子捞些虾起来,挽救他今晚成本。
辜仲威帮女生们将饵挂上,欧阳彤看那饵居然是小虾米,差点晕头。
「虾吃虾?」欧阳彤不置信得掩嘴。
「都有人吃人,黑吃黑了,虾吃虾算的了什麽。」辜仲威要她准备甩竿。
欧阳彤心苦涩的不敢看勾上的小虾米。
「不能换别的吗?」她垂着嘴角问。
「啧,我们只是掉好玩的,不是专业钓客,钓虾场为了赚钱,能提供多上好的饵?」辜仲威抓着她的手,带她甩竿。
欧阳彤看小虾米入池,水面上浮着她浮标,她倒抽一口气念着阿弥陀佛。
辜仲威瞠大眼张口说:「别念阿弥陀佛!我上大学後这句话三餐加消夜听到耳朵都长茧了。」
周末的虾池坐满不少人,大多都是中年男子,另外有人带家人来,小孩在旁边的篮球机尖叫玩闹,不时听到有妇人对小孩大喊着不要用跑的。
向聿烽游走池边,探寻好位置,拉椅要准备钓虾,冷不防跟旁边的钓客对到眼,两人互看对方的脸顿时愣住,异口同声喊出对方名字。
「杜伟凡?」向聿烽道。
「向聿烽?」穿着浅咖色衬衫的雅痞男子道。
两人相认喊名,逗得对方笑出。
杜伟凡是向聿烽在苑英高校时的学长,在校内以温文儒雅的绅士形象出名,家里经营船商,专做跨国船运生意,货真价实的贵族少爷。。
「看不出来你会来钓虾场。」向聿烽说。
「朋友邀约。」杜伟凡挑眉,手指往虾池另一边的朋友。
杜伟凡除了本身少爷命外,乾性俐落的打扮让他与钓虾场格格不如,他的形象该是出现在游艇上钓鱼,享受蓝海与阳光照射的人。
两人许久不见,开始问起最近的状况,陡然一道纤细身影接近,杜伟凡魅眸瞄到来人,猝地脸色发白。
向聿烽看杜伟凡愣看着他身後,好奇的转身过去,齐曦拿着钓竿似乎在寻新的位置。
「怎麽想换位?那地方不好?」向聿烽问。
「莎赛想比谁钓的多,分散一点比较公平,免得抢猎物。」齐曦说完,冰瞳移到杜伟凡身上。
她礼貌的轻笑点头,便走离。
杜伟凡恐惧的打个寒颤。
「你食物中毒啊?脸跟嘴巴白成这样。」向聿烽担心的看整张脸泛白还冒汗的杜伟凡。
杜伟凡抹抹脸,努力回复少爷样。
「你跟齐曦还连络?」他问。
「大学同班。」
「……你们真是缘份不尽,在一起了?」杜伟凡不敢置信。
「别乱说,现在是朋友而已。」
「你在拖什麽?占着茅坑不拉屎,是拉不出屎还是茅坑难伺候?」
「你最好讲小声点,你正在把齐曦形容成茅坑,还想活命吗?」向聿烽假装紧盯着虾池,低声警告他。
杜伟凡听到他的警告,冷汗又冒了两倍出来,眸小心翼翼地看往齐曦的方向,好险位置远她听不见,否则他只能投池自杀了。
杜伟凡清清喉咙,不自在的拉拉衣领。
「你怎麽变得怕齐曦了?你以前不是也满欣赏她。」向聿烽不解问。
杜伟凡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说是英国绅士转世也不为过,另外他也是辩论社社长,他对齐曦的聪慧很是欣赏,每学期的颁奖他、向聿烽、齐曦定是会出现在颁奖典礼上,自然而然的互相认识,齐曦是杜伟凡主动结识的,齐曦的直言直语对杜伟凡来说像场辩论训练,可以说是他用齐曦在训练自己。
「欣赏她这个人是一回事,怕她是一回事。」
「是发生过什麽事吗?」
杜伟凡看眼向聿烽,再偷偷瞄远方的齐曦,重重叹息。
「算了,事情都过两年了,也不怕你知道。」他卸除不安。
向聿烽不解,俨然高中时曾发生他不知道的事。
「我跟齐曦提过交往。」他云淡风轻道。
向聿烽心口停顿,思绪空白数秒,立即回神望向杜伟凡。
「别一脸被冲锋枪扫过的样子,」他用力拍着向聿烽的肩,「想都不用想她不会答应的。」
「你喜欢齐曦?」向聿烽诧异的瞪大眼,方寸乱得他难以回忆高中时杜伟凡对齐曦的暧昧线索。
「不,没有,我没喜欢她。我跟她提不过是因为欣赏她,有机会两人可以更进一步也不错。」他交往过不少人,他对情人向来好聚好散,齐曦聪明且不拖泥带水,她在女性中个性独特,想跟她交往单纯是没遇过这类型,想试试罢了。
「齐曦她是怎麽拒绝的?」向聿烽问。
「哈哈,跟她个性一样,直接说不要。」简洁有力,两字打发。
向聿烽吐气,安心许多,他甚至可以想像齐曦是如何拒绝的,她一定用着惯有的冷清表情做回应。
「她拒绝你让你心生恐惧?」
说到这,杜伟凡又是一阵脸色发白,样子简直快比方禹珣还病态,该说他身体不好,还是阴影太深?
「呃……嗯,我说了你别拿钓竿抽我。」
向聿烽收竿,竿在手上摆打两下。
「你说,我考虑抽还不抽。」
杜伟凡摇摇头,这人跟齐曦实在熟到不把他当学长。
「你体验过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当时我说一些话,悲惨的亲身体验那感觉,真的毛到发寒。」
「挺寒的。」很不幸的,他本人单大学一学期就体验了两次。
杜伟凡琼林玉树的外貌,覆上一片阴影。
他忍着苍白的面容,缓缓道出那天的事。
齐曦拒绝他,他并不意外,虽然他一向绅士得体,但齐曦的拒绝快得让他自尊心受创,她甚至连犹豫都没,情路顺畅的他从不有如此羞辱,害得他恼羞成怒,说出打破他绅士格调的话。
「你在等向聿烽吗?」
齐曦冷眼直视,不做任何回应。
「齐曦,向聿烽他这类型的,不只在我们学校,在外头也是很吃香,你不可能控制他一直对你好。你太冰冷,他总有天会腻,会往温暖靠去。」
「那是他的选择。」
杜伟凡弯下身,俊颜跟她靠的极近,齐曦没闪躲,冰瞳孤傲的盻向他。
「跟你说吧,我不觉得向聿烽待你认真,你想想他的周遭有多少花蝴蝶,他真会独守高傲的你?他只是觉得你很独特,有挑战性。如果你不舍拒绝向聿烽的话,我可以代你传话。」
齐曦伸手,用手背轻轻的挥开他的脸。
「如果你有机会说的话。」语毕,齐曦抬起小巧的下巴,走离。
虾池的打气孔把水波罗波罗的打上,小孩顽皮的探手玩被打气鼓起的水。
向聿烽的钓竿在手掌上打着,厉眸狠视杜伟凡。
「我对她不是因为新鲜感,更与挑战性无关!」他厉声道。
「OK,好,我知道,看你们现在还连络不就澄清了吗?别再瞪我,高中有谁不晓得你喜欢齐曦。反正,结论,我隔天马上受到报应,形象瓦解。」杜伟凡张手耸肩。
「什麽报应?说出来让我过瘾一下。」向聿烽扬笑,迫不及待知道他受什麽报应,老天有眼。
杜伟凡狠力打向聿烽的手臂,骂他没同情心才继续道:「跟齐曦说完的隔天正好是辩论社聚会,新社员负责张罗点心,结果那些学妹拿一桶冰品想给我看看,经验告诉我她们希望是要我的夸赞,我本来笑得温文尔雅,结果低头看那铁桶里的东西,马上变脸呕吐!还是吐在那桶子里!」杜伟凡脸埋在双掌,不堪回首的回忆涌上心头,悲哀啊。
向聿烽大笑的过瘾。
一直以来以绅士姿态掳获女性的杜伟凡,居然吐在学妹准备的点心里,他当下肯定丢脸到想自杀。
「哈哈哈哈哈,她们是做了什麽恶心的东西让你吐了?」向聿烽无法克制的大笑。
「山粉圆。」杜伟凡挥去冷汗,一手摀住双眸。
山粉圆?这不是冰品里很常出现的料吗?
「你是说那小小圆圆,有黑点的那个?」他问。
「够了,别再形容,光用想的我就想吐!」杜伟凡出声制止他再形容下去。
「那天後我才知道我有密集恐惧症!怪不得我讨厌聚集的东西,欸齐曦是不是有拜邪教?她才一放话完,我隔天就遭受报应,也太灵验了!」杜伟凡激动道,那天是他有生以来最丢脸的一天!
「杜伟凡,别太小看齐曦,她刚上大学第一天已经让大家不敢跨进雷池一步了。」向聿烽沉重道。
他深信那是A大有史以来最精采的自我介绍。
杜伟凡缓住情绪後,也因为这件事跟向聿烽道歉,毕竟那只是他一气下跟齐曦乱说的,向聿烽的性格大家都清楚,待人温文敦厚、认真看待每一件事,绝不可能有玩世心态。
「放心吧,我真的没有喜欢过她,只有欣赏。朋友妻不可戏,再说全世界只有你会喜欢她。」杜伟凡笑说,毕竟奇葩难搞啊。
向聿烽不理会杜伟凡的嘲笑,这句话不晓得多少人在他耳边说过了。
全世界只有他会喜欢她。
更正确的是,在他的全世界里注定只会喜欢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