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挣扎着,想要冲上去,又被抱得死紧,最终我像是崩溃了一般,眼泪哗啦地嚎啕大哭,把来到这个都市,所受的全部委屈的哭了出来。那些我为了让弟弟能好好过生活,独自坐在街头吃过期面包的日子;那些我为了让弟弟能没有任何负担,被雇主骂到臭头,还不敢抱怨一声的心酸。我不是讨厌同性恋,而是我无法接受,接受任何人在未来,用奇异的眼神对小桔指指点点,我宁愿他找一个女生,好好地过生活。
章宁太年轻,他不跟陈思东一样,有义无反顾的能力,我不知道要信任他什麽,也不知道该拿什麽来挽回小桔早已付出的真心。都怪我,怪我当初没有多关心他,都怪我、都怪我!揪着老板的袖子,我被他转身过来,在强健的胸怀里,不断地哭泣。
「好了,乐乐你别哭了。」老板拍着我的背脊,试着想要让我情绪缓和一点,可惜哭得太认真,一时间岔了气,发作起向来不太发作的气喘,眼泪赫然停止,开始不断地抽搐喘气。「乐乐、乐乐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吗?」
我想要回答,却只能大力抽气着,原本愣在一旁的小桔立即回神,「我姊气喘发作了!姊、姊你冷静一点,先试着深呼吸,不要吸气得这麽急促!章宁快倒一杯温水给我姊,快点!」
「二嫂你不要紧张,你慢慢地呼吸。」小洵在旁叮咛,我听闻试着深深地吸气,尽量不要再抽搐,但这举动却很难完成,几乎要反呕的感觉涌现上来,身体感到非常疲倦。
「扩张剂呢?夏乐渝你给我冷静一点!你气喘发作时要用的支气管扩张剂呢?」着急的老板失控地大吼,「好好地呼气!冷静下来,我回家一定修理你!」
不知道是被他的愤怒感到畏惧,我乖乖地听从他的话,渐渐地也恢复平常的样子。章宁见我好了很多,将装满温水的杯子拿给老板,浑身失力的我,靠着他,一口一口地小酌着,直到杯空,胸口才好受了许多。
「姊,你好一点了吗?」小桔眼神里的担忧不是假的,光是看到他这个样子,原本想要强制他们分开的心,怎麽都硬不起来。面对这个弟弟,我从来都不是铁石心肠,我把他看得比我还重要,或许是冲击太大,我在这一刻,才发现其实我根本不了解他。
「哭什麽?这种事情有什麽好哭的,再哭我就打你屁股!」发现我又开始掉眼泪,老板火气很大地捏了我的脸,「还有你有气喘,怎麽没有带扩张剂呢?你的扩张剂呢!」
「我又不是、不是故意的!只是平时不发作,我就想说不用了,上次扩张剂过期,我就没去换新的。」可怜兮兮地回答,深怕再惹他不高兴。不,比起不高兴,我更怕他会担心我,刚才一定把他给吓坏了。「对不起,我一定会去看医生的,你别生气了。」
「你真是的。纵使你弟弟让你多麽失望,也要好好地说啊,怎麽可以这麽失控地又打又骂?」念完了我,又转头对章宁跟小桔两个开骂:「还有你们,这是什麽态度?哪一个家长看到自己的男性家人跟其他男生又搂又抱会开心?就算是我,看到我弟弟带男人回家的时候也会震惊!态度放软一点会死啊,以为谈恋爱最大吗?这原本不是我可以管的事情,不过你姊都已经气到气喘发作了,还不好好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