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眼看原本紧握住自己的手就要放开,想要握的更紧却被狠狠甩开,连着心也甩碎了。
满脸泪水的望向将要抛弃自己的,心头还想攫取一丝希望,颤抖地再次伸出手,下一秒周围迎面而来的黑暗像是要吞噬我ㄧ般,伸出的手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温度。无助的只能蹲下身,不停地啜泣着,身旁瞬地变成一片被夕阳染红的河堤旁,我将景色望进眼底。那夕阳、那摇曳的水草、人们欢乐的笑脸......
再次闭上眼,甚麽,都不想去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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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租屋处天花板......我做梦了?
傻愣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一切彷佛历历在目,却又有种虚渺的感觉,噩梦吓得我频频冒冷汗,抬手看了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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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行事历,今天没有排班。难得的休假日却被噩梦给打搅,脑海中仍旧重播着方才噩梦的痕迹,久久难以散去。就这样静躺了一段时间後,才缓缓的从床舖中起身,从额前滑落下的汗珠,用手背拭去,作作深呼吸,接着走向浴室简单梳洗。
朝床边洁净的落地窗一望,公寓前的公园已经有妈妈带着小孩玩耍,不时传来的小孩快乐的笑声和家长们担心的吆喝声,这平凡的景象,是我生来就没拥有过的。
开了房门,是暖色系的客厅,以橘色为基调,地板用了白磁砖,让人感觉很舒畅,墙壁还贴着大自然的壁纸,就像是身处在森林里。
往餐桌上望,瞄到了昨天看到一半的杂志,焦点人物是最新当红小说家-青柚。
记得最初读到她的书时是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到图书馆借来看的。这麽说来,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买过她的书,最近刚好有闲钱空下。
「出门吧。」顺手抓起包包就往大门走去,没注意到阶梯则当场摔了个狗吃屎。恩亨,终於要开始程奕凡冒失的一天了。
「啊…好痛...」撑起自己的身体,揉揉脚踝,穿上平时爱穿的平底鞋,用着单脚沿路跳到门前。
门前挂了一个别致的镜子,这是我一个出门前的习惯,照照镜子进行最後的服装仪容检查,然後食指和大拇指在下巴处比出一个「V」字型,嘴形跟着往上扬,是我给我自己开启一天的仪式。之前人家教我的一直用到现在,我觉得挺有用的,变成一种催化剂,没做就整天没劲。
迈开步伐,我走出室内回头锁上门後,没将头转回来,因为要去搭电梯前有一个惯例。
「奕凡,早安啊!」一位住我隔壁的老先生走出来。
这时,我才回头,用一个从早上到现在都没用过的表情回应他,我微笑着,「王伯伯早啊!要去做早操吗?还是一样有精神呢!」
「是阿,人老了不运动身体会变得不听使唤,」王伯伯呵呵笑,「要去上班吗?今天是礼拜五,我记得你不用上班哪。」
我摇头否认道:「今天有点事要出门一下,伯伯走吧,我陪你一起下去。」
我一路陪着伯伯进电梯,到楼下时才与他道别。
王伯伯在不久前搬来,老婆已经去世了,有三个儿子各自也都娶妻育儿,虽然是独居老人但生活得很幸福快乐,他常常笑着说,孩子们都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就这样抱着和死去老婆的回忆一直一个人过下去也不是件坏事。
可是我常常路过他家,却隐隐听见他在啜泣,因此,我开始每天早上在他出门做早操前嘘寒问暖,希望可以消除些他的孤单。
别过後,我走出大楼大门,遇见的每个人我都提醒自己,嘴角微弯四十五度、头以最自然的摆动点头示意、寒喧不用多几句就行、然後『我有事先离开』,顺利地来到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