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受某人呼叫的某个名字吸引而回过头,正好看见那个被呼叫的人步出後门,和等在门外的另一个人往楼梯的方向走。两人的身影在窗玻璃间接连闪现几次,最後消失在末端。愣愣地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明明该是早已见惯的日常,心里却隐约有某种情感在鼓胀。
「你很在意吗?」另一人微带笑意的话声冷不防落下,吓了他一跳,回神夏和音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他的座位旁,一脸暧昧地笑着。
「才才没有呢,反正韩湘羽绝不会喜欢我哥那一型的人。」江宇翔强装镇定地低头拿起笔,开始整理刚刚的上课笔记,打算重新抄写在笔记本上却频频写错字。
「嗯?我什麽也没说啊?」夏和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弯起的弧度增加了些。
「……」拿着笔的手指轻震了下,笔心无预警断了,江宇翔的眼神心虚地游移在笔记本和夏和音紧盯的目光之间。
气氛紧绷了半晌,夏和音轻叹了一口气暗自无奈,这人到底有没有骨气啊?「好啦,不闹你了。」决定这次先暂时饶了他,她看见江宇翔不明显地松了口气,「不过,你不担心江宇威太亲近小湘会发现她……听不见的事吗?」夏和音偷瞄了眼四周,稍微压低了声音。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管不了我哥,而且……让她和我们以外的人说说话,对她来说应该也是好事吧?」江宇翔放下笔,表情有点复杂。
「这麽说也没错啦……小湘现在的确是开朗多了,多亏有了江宇威可以当作抱怨对象变得多话了一点。」夏和音偏起头,想起韩湘羽苦着脸向她抱怨江宇威的情景,不禁微笑起来,「但是你不怕小湘有一天真的被抢走吗?」
「……那个快上课了他们也去太久了吧我去看一下情况好了。」江宇翔没有回应夏和音的话,装作没听见似的迳自快速站起身往教室外走。
「……真是的。」望着江宇翔匆忙离开的背影,夏和音苦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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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宇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注意到韩湘羽在发现那名与自己拥有相同样貌的人出现时,明显露出松口气的表情,她一直紧锁的眉头也不自觉舒缓了一些。
「哥,快上课了你就放过人家吧。」江宇翔朝他露出苦笑,韩湘羽接着凑近江宇翔耳边低声说了什麽,他听了朝她摇摇头。韩湘羽的声音压得极低,所以江宇威自然听不见她是问江宇翔有没有把她听不见的事告诉他哥。
不论他们说了什麽,这亲近的动作都让江宇威心里涌上一股不快,他不高兴地咬起唇,「这是我和韩湘羽之间的事,你管不着。」
「这麽说是没错,但是韩湘羽是我的朋友兼副学艺,你也不希望她因为你被记迟到吧?」江宇威对江宇翔说的「我的」什麽人非常不高兴。既然喜欢就直说啊?他对江宇翔喜欢人不说出来,又处处妨碍别人的行径实在看不顺眼。他们兄弟真的很不像呢。
「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江宇威仍然保持着笑容,但眼里毫无笑意,直勾勾地瞪视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钟声正好在此时响起,「啊,上课了哥你也快回去啦。」不知道是有意或是无意,江宇翔急忙牵起韩湘羽的手拉着她快步往回走。江宇威咬咬牙只能目送他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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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也不用走得那麽急吧?这节是自习课啊。你们兄弟最近吵架喔?」韩湘羽半路慢下脚步,被拉住的手顺势抽离,她疑惑地直视着江宇翔。
「呃没没有啊,只是、只是……对了!这节课班长要我们组织全班开会讨论园游会的事,所以不能迟到。」江宇翔乾笑着连忙找个理由解释,这的确是事实,只是他自己也差点忘了。
韩湘羽看起来仍是一脸半信半疑,不过没多久便耸耸肩,姑且相信了他的话不再追问,「园游会啊,那你加油吧。」
「你也要帮忙啊,副学艺。」江宇翔笑起来。
「啊?」韩湘羽错愕。
「没问题的,你只要帮我写黑板就好了。」两人步入还有些喧闹的教室,江宇翔直接走上前方的讲台,回头看了韩湘羽一眼示意她跟着他,她瞪了他一眼,但仍走上台拿起了一枝粉笔。
「安静一下,这节课要讨论园游会的事。」江宇翔有模有样地开口,不愧是当过班长的人。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讲台的两个人身上,气氛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安静的速度比江宇翔想像中的快,是他的错觉吗?
「首先,先决定摊位主题吧,有人有什麽想法吗?」话声落下,彷佛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七班算是个活泼的班级,照理说不该这麽安静啊?而且几乎每个人都是低着头不敢看台上,像是在回避着什麽……
江宇翔忽然忆起了什麽,回过头看见韩湘羽和平常一样沉着张扑克脸,眼里同样有着一丝疑惑,不晓得发生了什麽事。
「呃,韩湘羽,可以请你不要一直看台下吗?」江宇翔不能靠在她耳边说,於是用唇语无声地告诉她。
「不看台下我怎麽知道其他人说了什麽?」韩湘羽一脸莫名其妙地小声回应。
「这个,你的眼神压迫感太重了啦。」江宇翔苦笑,「我会告诉你需要写什麽。」
韩湘羽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多了一丝无语,她皱皱眉不太高兴地哼了声移开视线。
「那麽,我再问一次,有人要提议吗?」
讨论总算是能继续下去了,最後全班决定卖日式料理。
「宣传的方法除了画海报还有什麽建议吗?」江宇翔一面在笔记本上涂涂写写一面发问。
「统一穿和服怎麽样?」台下有人说。
「哪来那麽多和服,笨蛋。」立刻有人反驳,全班发出一阵哄笑。
「唔,干嘛骂我笨蛋,有和服的人带来穿不就好了。」那个人不服气地补上一句。
「你家有和服吗?」
「……没有。」轻松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我有。」一道寂冷的女声忽然接话,那是不属於台下任何一人的声音,所有人愣了下才意识到来源是从讲台上发出的,惊异的视线全集中到说话的人身上。
从头到尾几乎没讲过一句话的韩湘羽此刻破天荒地开口了,连江宇翔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诶?呃、咳咳,你有啊?」江宇翔到底还是跟韩湘羽比较熟,比其他人快了一点从震惊里恢复过来,「可以带来吗?」
「……可以。」不知道为什麽,此时韩湘羽的眼神转为有些勉强。
「那麽宣传就拜托你了。」江宇翔从震惊转为欣喜,没想到韩湘羽会主动帮忙,算是个好现象吧?他高兴地在宣传组名单填上韩湘羽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