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信守「安静」的承诺,一连几天,如蜜总是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唐日曜。
即使一时避不开,正面撞上了,或是上楼为他料理三餐时碰上,只要他没明白表示要她应话,那她一定是把嘴巴闭得紧紧的,最後,就连基本的请安、问候等话,她也一并自动省略。
几天过去,如蜜对自己的「安静」表现,可说是满意极了,她想,唐日曜应该也很满意她的表现,不会再因为她而感到生气、心烦。
可是,她错了,而且──错、很、大!
因为她信守誓言的安静,不仅让唐日曜情绪低落,胸闷、心郁卒,还让他脾气变差、火更大,不仅给她脸色看,也四处找人麻烦。
这日近中午,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万道绚烂金阳透窗曳进总裁室。
伫立落地窗前,唐日曜面无表情,抽着菸,俯瞰脚下有如蝼蚁般渺小、行色匆匆的都会男女。
连日来,为扩展唐门集团海外势力,及开发欧洲市场,已经连续工作五十二小时,未曾好好阖眼休息的他,甚感疲累与倦怠。
拿下叼於唇角的菸,他敛闭黑眸,轻揉眉间,欲稍作歇息後,再行处理桌上那堆有如小山般高的工作。
可,荡进脑海的白净娇颜,教他蓦张双眼、眸光幽闪。
他强烈质疑颜如蜜的出现与存在,是上天为重创他与生俱来的男性魅力、压制他居高不下的身价,以及摧毁他无人能及的绝对自信,而特意安排的。
为何?试想,他唐日曜出身豪门、年轻多金,俊酷有型且名扬海内外,不仅是女人爱慕、男人羡慕的对象,更是众政商名流极欲拉拢的目标。
那,就算只是和他攀上一点关系,对她也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那个笨蛋发誓安静之前,已经是见他如见鬼,不是闪、就是躲,发誓之後,就更离谱了,简直就当他是什麽可怕的法定传染病菌一样,才眨眼就自他跟前逃得不见人影,教他实在难以接受,但,却也无可奈何。
只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自找的。缓抬黑眸,凝向天际,他酷颜幽暗,眉宇抑郁。
若不是那天与她街上巧遇,见她神色忧悒而上前关心,又因为一时的心软而应允雇用她,今天,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干扰他工作情绪。
只是,她的忧与否,到底关他何事?那日他怎会因她愁眉不展而心生不忍,进而将她安插进唐门,导致现在,他又因为她一再对他闪躲而心生郁闷?
难道,他不仅一开始就对她心生好感,现在,还……喜欢上她!?
突然窜进脑海的猜测,教唐日曜为之一愣,黑眼霍瞠,想就此予以否认。
可,想起两人相识至今,自己对她诸多言行与反应的包容、在意及不满,一声闷笑已逸出他的唇。
是啊,他就是喜欢她,喜欢她乐观积极、天真烂漫,又单纯到近乎愚蠢的本性,更喜欢她彷佛糖蜜般的娇甜笑颜。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在交往过为数不少的豪门千金与社交名媛後,最後,教他牵挂心上的竟是专长躲他、兴趣惹他、嗜好气他,教他又闷又火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