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家,才是我最终的目的地。想起奶奶这个人,她就是位典型的慈祥妇女。语气温柔,举止高雅。举手投足可见,她在当时那个年代的品德修养。我可能就是冲着这一点,才那麽黏奶奶的。贪恋她带着皱纹的微笑与手心的温度炙热亦柔软。
小时候被妈妈痛打,都是她伸手去拦。偶尔还会偷偷买好吃的给我,在我裤袋里塞钱.....等等。是她第一个告诉我,什麽是峇峇娘惹。是她让我知道,怎样的煮法才会更显娘惹菜的风味。是她教会我,每个娘惹姑娘都会亲手缝制自己的嫁妆,等嫁人的时候穿上去那才叫幸福可贵。
可是吧,我怎麽绣也不见得自己的手艺有多漂亮。
哀叹一声,奶奶的家终於到了——
下了计程车,我在原地踏步。眼睛不停地在搜索,这个我一直在怀念的家。
白色的楼房,堆积着花花草草围绕在它的门边。鲜花四处张扬着这座房子的清新气息,还有那个,属於我童年的秋千以及红毛丹树更显得我就像身处在童话故事里的美少女。会心一笑,风铃不知为何,大概是受感应的缘故,因为我的到来显得特别明亮。
我敲了敲那道褐色的大门,一边喊道。
「奶奶,我是文君,我回来啦......奶奶,我是文君啊,开门啊喂!」
门“咿”的一声地打开了,迎来的是一位驼背的老女人。瞧着头发花白,消瘦苍老。我一看便知,这就是看门的花婆婆。
她看到我,随即是一阵惊讶。
「哎—月娘小姐!」
我习以为常地笑道。
「花婆婆,你认错人了啦。我是文君,不是祖母。」
她没有回应我,只是“哎”笑着点头,让我进来。
这也难怪,花婆婆算来已经是百岁之龄的人了。打小开始,她就一直将我认错是祖母。到现在,还是这样。不知道是清醒呢、还是糊涂......
一进去,我就抬头观望着四周独有的峇峇娘惹建筑。华丽的精砖、墙瓦,和带有传统风味的娘惹装饰品。桌桌椅椅,餐具刀叉,到至墙上一幅幅峇峇娘惹家族的照相。其中自然有我奶奶,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不过感觉还真奇怪,相片里多多少少模糊的身影都有让我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就是想不起来他们叫什麽名字。哎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只看奶奶就好。奶奶年轻那会儿那可漂亮了——
正当我看得起兴的之时—
身後传来了一把我所熟悉的声音。「君君,你回来啦。」
我一个转身,冲向前拥抱住和蔼可亲的奶奶,开心答道。「奶奶,君君想念你呐。」
不过待我聚精会神地看向她时,她的脸上却是一阵讶异。
这和花婆婆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
我不禁轻呼。「嗯?奶奶,怎麽了吗....」
可是奶奶突然就很欣慰地笑了。
「像,太像了。和我niania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花婆婆挨着身子,缓缓凑过来,一同说道。「是啊,和月娘小姐不仅相貌一样,连这大大咧咧的性格啊,都十足地像。」
「是吗?」
「是的,你niania年轻那会儿就是个敢作敢当的女人。和别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多少男人为你niania争破头啊。」
我虽然不太清楚她们在说些什麽,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她们口中提到的月娘,也就是我的祖母。在那个年代,相传她是一位美貌与智慧集於一身的传奇女子。有过三次婚姻,至於是和什麽男人处过,我真不清楚。只知道她的最後一个丈夫是姓潘的,也就是我的祖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