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问何处有
度过了一个充满欢笑的宵夜,即使吃的不是山珍美味,即使在身边都是他觉得不该存在的人,可他却有十年未曾有过的欢喜,他甚至不记得他这麽爱笑了,他甚至不记得沙陀总是在他和狄仁杰之间扮演调和剂。
琐碎事待孩子处理完後,他看着狄仁杰帮孩子修头发,他不曾去想过沙陀年幼的时候到底是过着甚麽样的生活,是不是不像自己一样有疼爱自己的爹亲与娘亲,有亲爹带出去玩,有亲娘为自己编发,他是否就是这麽不近人情。
「来忠儿,我替你编发。」
「好啊。」看着娘亲对自己笑的一脸温柔,他笑开了脸立刻往那挺着大肚子坐躺在一旁的娘亲靠近,就看狄仁杰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撑起了下巴,嘴里却满腔的酸味。
「你看你娘兴致好了,帮你编发了。」
「嘻嘻。」
不知道为何他总认为自己会,但他明明记得自己不会这种细活,可当双手拾起了孩子的头发,双手就开始自个儿动了起来,看着孩子得意的朝着爹亲猛笑,他忍不住的偷笑起狄仁杰的反应。
他的心里感觉到一丝平静。
似乎,莫非这是沙陀的记忆?
「明天,带娘逛逛院子?」轻柔的撩着一束一束的发丝抓回自己掌中,贴心的孩子还坐在自己可以维持坐躺姿势的侧位让他绑着头发,他心里想着想多和这个孩子相处,却看孩子有点失望的回答。
「嗯,可是娘不知道要睡多久呢。」
「娘这次绝对会起来。」
「你们,居然要趁我不在的时候在院子野餐啊。」才整理着碎发拿了出去又走了进来,不知何时这母子俩居然在规画起明天的行程来了,就看孩子一脸兴奋的对自己嚷着。
「外头花开的超漂亮的啊爹。」
「忠儿,别动。」
「喔。」觉得自己做错了事般,他轻轻的偷笑出声,乖乖的又坐好让尉迟真金着头发,可爱的模样让尉迟真金也笑了,如果平静的氛围为绕着彼此,甜甜的、小小的幸福都可以让他们如此满足。
「等等你头发编好了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上药。」
看着狄仁杰笑得一脸柔和,他还不知道私底下那两个人在独处的时候都是甚麽样子,曾经,他们也有过肌肤之亲,完成手边的活,他轻轻的按住了孩子的肩膀。「好了,去爹那吧。」
「嗯,谢谢娘。」
看着狄仁杰替孩子脱下了衣服,整只手臂上的颗粒他直觉的认为那是盐巴,看着烫红的小手与手臂,他的心里仍是回荡起了莫名的罪恶感,但看着小小的沙陀忠的脸上依然挂着可爱的笑容,动作轻柔的狄仁杰也知道孩子正在忍痛。
这一刻,他想起了一件事。
也许当他离开这里的时候,他就该去做。
「狄,今晚忠儿睡我们中间。」这是他第一次让孩子的地位越过伴侣,果不其然,孩子惊讶的神情夸张的都笑开了脸,而那毫不逊色的夸张的狄仁杰,苦哈哈的脸实在让他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咦───」
「可以吗───」
「哈哈,狄仁杰你那甚麽表情,这可是你儿子啊。」看着那皱深眉头的狄仁杰一脸无奈又一脸无助的让整个动作定格了许久,默默的又转回脸继续手边的动作,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爹,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啊。」看着孩子迫切的想博得自己的同意,他哭笑不得的勾起了嘴角,笑得一抹风趣,彷佛想装着自己对孩子是多麽的大方,事实上,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很。
看着狄仁杰满脸的不情愿,他又不禁笑了出来,即使他们曾一同睡过,沙陀忠还真的不曾介入他和狄仁杰之间,也许早该,他就该发现狄仁杰对自己别有心思,他更该发现沙陀更是有心思想凑和他们。
「我们睡吧,灯别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