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三年,慕容睿终於想起他送慕容熙离京那年遇见的女子,虽是无意为之,但终究是毁了一名女子的贞洁,他答应过她大婚後会奏明双亲纳她进府,却因一连串的变故,大婚後接着就是太皇太后过世,紧接着太上皇禅位,他就这样突然的登基成了皇上。
成了皇上的他终日忙碌,至今登基也一年了,他才偶尔能偷个闲,也才想起那年的那名女子,不知三年过去,她可安好。
大臣们又传出广纳秀女的声音,这次他再也没有理由拒绝,唐映涵也知道慕容睿能为了她拒绝一次已属难得,这一次不容他们再推托,便主动向慕容睿提起这事,慕容睿看到唐映涵强装的笑脸明白她也不愿,但这却是他们无法避免的。
慕容睿大手一揽,将唐映涵拥入怀中。
「涵儿,我必不负你。」
唐映涵在慕容睿怀中红着眼眶点头,伸手环住慕容睿的腰间。
既然要纳秀女,慕容睿便命王公公私下去寻那女子,正好藉此机会让她进宫,也省去思考该如何纳她为妃的麻烦。
想到那名女子,不免思及前因後果,慕容睿脸色黑了下来,竟然有人年纪轻轻心肠就这麽狠毒。
其实整起事件,在大户人家里并不少见,女子的父亲从商颇有些家底,难免就纳了几房小妾,也难免会有非嫡出的孩子出生。
女子是家里嫡长女,和底下庶出的二妹只相差一岁不到,因父母不舍,多留了她几年,反正以女子的面貌和家世不愁嫁。三年前女子十七岁,父母也为她物色了个不错的夫君人选,庶出妹妹却心有不甘,便趁着女子外出上香设计下药,正巧慕容睿也在该寺庙。
原先男女香客不该遇上,但慕容睿身分特殊,被安置在寺院深处清净的小院,却正好和女子休息的厢房相邻,也才会发现女子状况不对,悄悄托小僧寻了大夫前来,大夫却告知女子中了一方狠毒的春药,若不与男子交欢,则将被腹中热火烧灼致死。
情况危急,慕容睿只得将女子带回所处院落,一夜欢爱後,女子果真安然无恙,慕容睿忐忑的看着不喜不悲的女子,女子静默许久才坐起身,给慕容睿重重磕了个头。
慕容睿正欲将女子扶起,女子便直起身。
「多谢公子相救,昨日虽身子不适,但神智仍是清醒的,大夫所言皆听得一清二楚。」
慕容睿这才安下了心,就怕被当成登徒子,旋即又想到另个问题。
「你可有得罪什麽人,怎会有人对你下这样的狠手。」
女子默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享了富贵的福,难免就得受些难。」
女子深吸口气,不愿多谈,只请慕容睿起身,她才好更衣。
看着眼前端庄有礼的女子,想着她所言,慕容睿便知昨日必是後宅争斗的结果,想到夏芷燕的处境,不觉对眼前女子多了几分怜惜。
「我送你回府吧。」
女子惊愕得看向慕容睿。
「无论是为了什麽,我总是毁去了你的名节,成亲在即我不便此刻携你回京,成亲後我必回来接你回府。」
虽然女子从未想过当人小妾,却也明白她已无其他选择,默默点头,心里讶异慕容睿居然会主动担下。
「一夜未归,府上总难免出现对你不利的风言风语,我便与你同去,还你个乾净的家宅吧。」
女子直愣愣的看着慕容睿,这是要为她出头的意思?
慕容睿淡淡一笑,率先走了出去,女子醒悟过来,也跟着走出。
「公子,等等,我还有两名丫鬟。」
慕容睿转而走向昨日女子休息的厢房,果见有两名丫鬟愁眉苦脸的在此。昨日女子会被下药,也是因两名丫鬟被人引开,身边无人的缘故。
「小姐,您平安无事太好了,奴婢就怕您出了什麽事。」
夏儿率先迎了上去,却被一旁春儿斥责她胡言乱语。
女子摇摇头,只说让她们担心了,看得出主仆三人平时感情很好,确认女子无恙後,春儿和夏儿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慕容睿。
「昨日便是这名公子救了我。」
虽不知慕容睿怎麽救了女子,但自家小姐这麽说,春儿和夏儿立即跪下向慕容睿磕头致谢,慕容睿赶紧让她们起身,并说时候不早该回府了。
女子便点点头跟着慕容睿转身走出,春儿和夏儿也跟在後头,三人一起坐在马车里,慕容睿骑马相护,春儿和夏儿见女子心情不佳也未多言,沉默的任由马车带她们归家。
慕容睿亲自送女子回到姚府,这才知道女子家原来是和白家不分轩轾的商家大户。门房见大小姐与一名陌生男子同回,虽诧异却未大声嚷嚷,只赶紧让一旁小厮进去通报姚老爷和姚夫人。
慕容睿在心底暗自点头,虽是商家,但从下人的反应便可看出此府家教不俗,怪不得女子自有她的风范在,将来进了太子府应也不会受欺才是。
慕容睿和女子一同来到正厅,姚老爷和姚夫人早已在里头等着,一见到女子,姚夫人便情不自禁上前走了两步,慕容睿出声说女子昨日身子突发不适,他已请大夫看过,今日身子稍稍好转便启程回府,还请夫人赶紧带女子回房歇息。
既圆了昨日请大夫的缘由,也让有心人难以乱传话,女子身子不适,他随行送回也是情有可原,姚老爷向慕容睿道谢,并留他用饭。
慕容睿婉拒,却说起有一交易想与姚老爷商讨,姚老爷虽不大与陌生人做生意,但眼前人才刚帮了自家女儿大忙,於情於理他都不好一口回拒,便和慕容睿同去书房。
到了书房,摒退下人後,慕容睿坦承以告昨日之事,姚老爷又惊又怒,虽力持镇定,慕容睿仍从他颤抖的双手感觉到他的气怒。
慕容睿接着说起他的打算,听到自小捧在手心长大的女儿要去当人小妾,姚老爷心生不舍,虽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眼前人似也出身良好,但姚平晴的家世与气度难道就配他不上吗,有了这样想法,姚老爷便问起慕容睿的家里。
慕容睿也不多说,只拿出一枚玉佩做为信物,姚老爷一见玉佩上的图腾,惊讶地看向慕容睿,慕容睿点头,姚老爷便不再多言。
玉佩背後刻有龙纹,正面只得睿字,皇子中名字有睿的便是当今太子,见姚老爷欲行礼,慕容睿挥手免去,只让姚老爷惩治罪魁祸首。
送走慕容睿,姚老爷彻查此事,得知此事乃他唯一的庶女惹出,心头大恨,原想将庶女送至尼姑庵长伴青灯古佛,又怕将来再次作乱,便无声无息了结她的性命,对外只说突然重病而亡。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相隔三日後,姚老爷同样在夜里了结庶女生母,对外则说姨娘不舍,伤心难过之下便去了地府相伴。
姚府子嗣不多,姚老爷只有三名小妾,却只有一人生下孩子,如今庶次女已亡,府中便只剩嫡长子姚凌平、嫡长女姚平晴和嫡三女姚平昕。
经此一事,姚老爷担心又有其他儿女受害,便撤去另两名小妾,只与姚夫人相伴,且从此不再有其他通房、小妾。
王公公到了白家所在邻县,那年慕容睿便是在此遇见那名女子,慕容睿原让王公公直接去姚府,但又想若是女子现在过得很好岂不反而打扰了她平静的生活,便让王公公先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