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sa一直都在那座湖里。她认为这是为了赎罪。
她望着湖面,喁喁低语:「瞧,我一直被困在这里。没有夥伴,没有温暖,没有值得开心的事。」
那麽让我成为你的温暖,Jack想着,但怯於出口。
他试着转移话题:「Emily和我一样,也是棕色头发,头发乱蓬蓬的,因为她和我一样爱玩。」
「噢,她听起来的确是个惹人怜爱的小东西。」Elsa露出微笑,「她也喜欢女孩子的那些东西吗?鲜花、针线活、还有唱歌跳舞?」
「喔,我想我更常见到她在玩泥巴或着遛狗,还有骑着单车在镇上到处乱闯,哈哈」
「Anna也是这样。」她轻声说着。
他没有去计算过日子,只知道自己一次比一次还要熟练於通往湖边的小径。曾几何时,他不再需要千呼万唤,人鱼女孩已经停在水面上等待他。曾经炽热的夏阳被飒爽秋风取而代之,树林逐渐染上了橙红色,直到叶落枝枯。
他们之间的谈话经常愉快,时而严肃,偶尔带着感伤,但总是有事情能聊。他经常听她绘声绘影描述着Arendelle的景色,多到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曾经造访那美丽的峡湾之国。而他几乎要把自己十七年的人生都讲了个熟烂。
他问过她为什麽要戴着手套,她简单的回答:「恐惧。」他试着再追问,她幽幽叹了口气。
「我恐惧着很多事情。外人的眼光、这座湖、我的魔力、我的诅咒、我害怕寂寞,却又害怕人类。我也害怕你。」
他难以置信。「对不起。」
「我害怕失去你。」
那天她讲完这句话,就立刻潜到水面下不见了。
xxx
他们的会面不完全是个秘密。某次闲聊之时,有个人喊了他的名字。
「Jack!」
一阵呼声从树林间传来,Jack心脏简直要漏跳一拍。他猛一转头,声音不由自主紧张了起来:「什麽?」
「谢天谢地,Jack,你妈才刚问我你上哪去了。」跨过草丛大步走来的,是Jack的熟人,杂货店老板Eddy。
Elsa自然早就有所警觉,消失在水面下了。Jack迎上Eddy的目光,说:「我以为我们有过......约定。」
「当然有,我记忆力大不如年少了,但是罗,这点事情还记不住,怎麽做生意呢?」
「我......不希望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尤其是你爸妈,嗯?」Eddy露齿而笑,「我虽然不晓得为什麽你总爱在这边自言自语,不过你现在还是先让一让吧。」
Jack依言跑开了,虽然他总觉得心里有个遗憾,没能好好跟Elsa道别。
回到家里,家人似乎都没察觉他的异状。他上气不接下气冲进自己的房间,不过半分钟,Emily却跟着进来了,缠着Jack要陪她玩。
「好吧好吧,真拗不过你。」Jack看着兴高采烈的妹妹,同时心思竟飘到了那个叫Anna的女孩身上。Elsa的妹妹,但他甚至不敢确定她是否真实存在。
「唷嘿,Jack!我们走——哎呀,那是怎麽回事?」Emily瞪大了眼,指着Jack脚下的鞋子。乍看之下平凡无奇,然而眼尖的人就会发现,鞋子的侧边有着些微的冰蓝色奇异光芒,那里结上了很薄很细的一层冰。
「没什麽。」
「什麽?这才不是没什麽,一定是你去了树——唔!」
Jack心里一急,直接摀住了她的嘴,低声凑在她耳边道:「对,是树林里的湖。不准告诉别人,好吗?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Emily用力点了点头。当她恢复说话能力,立刻说道:「我不会说!」她停了两三秒,「但是,Jack,你下次带我去嘛。」
Jack飞快地在脑中转了好几个念头,「但是你可得乖乖的。」他不能让Elsa的事情被发现。「我们去湖面上溜冰。」
「好,一言为定!」Emily毫不犹豫地答道。
最好别惊动到太多人。「等到今年下第一场雪,就准备好你的厚外套。」天气越来越转凉了,顶多两周之後应该就会飘雪。「再找爹地要双溜冰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