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禁闭室的铁栅栏,Elsa可以看到里头有个红发人影,是Thomas。他坐在房间正中央的铁椅上,双手都被铐着。本来以为会见到一个颓然丧气的阶下囚,然而意外的是,Thomas看起来依旧神采奕奕。
她突然不知道该以什麽心情去面对他,尽管背叛的事实毋庸置疑,但他也确实在紧要关头显露出他的忠诚。
「陛下。」他温和而有礼地称呼着。
比起Philips几乎判若两人,Thomas始终没有变过。即使是现在,他的态度也自然地好像只是在餐桌上一样。
「我必须先告诉您,Philips和我最早并不是合作关系。後来他说服我加入,那已经是很晚的事了。」
「你是共犯,这没什麽可争的。」
「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是要奢求您的原谅。」Thomas垂下了头。「最早,我的确是妄想着权力而去接近你。」说出这句话似乎花了他不少力气。
「可是我失败了,就像无数曾经尝试过的男人一样。如果和Philips的合作计划成功,或许我还能够离权力更近一些。但是我今天才发现,其实我根本办不到。听说Hans为了得到Arendelle,即便Anna公主献吻,他都可以放弃不要。我做不到。」
他望向牢门外的女王。「也许我在不知不觉之间,真的陷入爱情中了。」
「你想说的是,比起权力,你宁可追求爱情?」
「事实是,我两样都想要,却两样都得不到。您值得比我更好的,陛下。我知道,有个白发的少年。」
Elsa猛然一震。「你看得见他?」
「只有一点模糊的影子。我没和任何人提过。」
Elsa十分意外,她一直以为Jack是个秘密。该不会,其实除了Thomas,还有更多人也见过他吧?
Thomas接着向Elsa报告整起事件的经过:Philips如何用他高明的骗术抓住Anna而不致惊动太多人,还有他原本打算如何实现他的野心。Thomas说得十分详尽,Elsa召来书记,命令他务必全部抄录,以便再与Philips的供词核对。
「只剩下一件无关紧要的事。」Thomas说。「我还留着您还给我的玫瑰。的确,它始终没有凋谢。」
他停顿了一下。
「我其实是养子,原本只是我父亲在乡下的远房亲戚。在我到城市来以前,我的邻居家住着一个蓝眼睛的少女。」他露出了微笑。「如果我能有被恩准离开这里的一天,我会毫不犹豫回到家乡,把玫瑰交到她手中。」
那天,当Elsa问起他的真爱时,他的脑中第一个浮现的,居然不是眼前集美丽优雅於一身的女王,而是一直存在他记忆中的蓝眼女孩。
「只送朵玫瑰是不会够的。」Elsa勾起唇角。「不过还是祝你好运,Thomas。」
她站起身,翩然从走廊离开,身後不自觉地留下了点点霜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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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杂事暂告一段落,Elsa依着Anna的指示,在东侧花园的苹果树下找到了Jack。他背靠着树干,头垂在身侧,紧闭着眼,手臂里轻环着他的法杖。Elsa摇了摇他,没有回应。
无论如何,不能丢着他在这里不管。Elsa蹲下身,把他打横抱起,法杖安然无虞的躺在他的胸口。精灵的体重远比她想像中来得轻,不费多少力,她已经抱着他,回到了城堡里。
「陛下!您、您的手哪里不舒服吗?」一名路过的女仆关切地问着。
「没有,我只是在手里抱着一个精灵,你看不出来吗?」Elsa挑起一边眉毛。
「嗯......我为我的失礼道歉,陛下。」
女仆露出害怕的神色,紧张地一鞠躬以後,就快步离开了。
反正大概没人会相信她。她一路带着Jack回到自己的寝室,让他在床上休息。她拿起法杖,戳了戳他,还是没有用。Jack像是睡死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过,Elsa还感觉得到很微弱的呼吸与心跳,兴许他真的是睡着了。
要是有人能告诉她该怎麽做就好了。她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记忆中读过的所有藏书,没有什麽派得上用场的。她重重叹了口气,她不能在大白天却一直待在卧室里,更别说是这样混乱的一天。
她只得默默离开,关上房门,留下满屋的雪花与Jack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