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唐嫚摇摇食指。「不算例外。现在的离婚率已经可以用一小时算出几个人离婚,更别说分手。」
唐嫚八成还在气头上,说话带了一堆刺。夏晓格很识趣,知道不该再继续这个话题。傅立业想到别的事情,侃侃而谈。波娃还想着飞碟跟太空梭,傅立业快疯了。波娃不放过傅立业,要他一起继续发挥这个创意。
到达目的地,唐嫚带着既兴奋又退缩的心情走进夜店。自从大学毕业与班上一群爱疯夜店的人失去连络後,就没再踏进这个令人迷惑发狂的地方。
由於是小周末,不到十二点,人潮汹涌。圣西门另一车的人早就到了,正在门口等着。怒吼的摇滚电音像阵阵狂涛袭击唐嫚的胸口,她深呼吸,闭上双眼,让每一个音符
渗入身体所有的毛细孔,使旧有的回忆重回体内。
舞池里挤满了人,想喝酒的就喝酒,想跳舞的进舞池舒展肢体。有些人大剌剌地挥动双手,抖弄双腿,现出浑身技俩。有些人成双成对扭动缠绵,双手不停在对方身上向上攀爬向下探访。有些人则结合前者的舞技和後者的挑逗,极富浓厚的性暗示。
波娃随着音乐摇头晃脑一阵子後,挽起傅立业的手溜进舞池。波娃一身宝蓝,露出一截小蛮腰,像电动马达运转的匀称规律,慢慢地燃起细微的蓝色火苗。傅立业伸开双臂将火苗包围,像个火种持续燃烧的鹅黄温火,让青蓝火苗得已滋长形成湛蓝烈焰。
圣西门和吴尔芙也加入波娃和傅立业,灯光像烟火一样闪烁着五光十色,映照在圣西门和吴尔芙身上,凝聚成绿色和橘色火焰,绿火橘火蓝火黄火熊熊然烧,相互纠缠缱绻。
夏晓格眯着眼迷蒙地看着他们正大胆地挑逗彼此,心中慾火早已狂烧,索性脱掉衬衫,仅留一件绕颈肩带的黑色小可爱,配上原有的黑色长裤,像只性感的黑色小野猫黑的闪闪发亮。欧文一看哪里按捺得住,一把将夏晓格擒住,给她一个深深的长吻後,欧文发出桃红火焰袭卷黑火奔向炽热腾跃的火海里。
火舌忽而向下挤压,忽而直冲云宵,彼此不徨多让,争奇斗艳。唐嫚小酌一口烈酒,看着眼前这些前卫的男女,没有忠贞的伴侣观念,他们彼此亲吻抚慰,反而展现大无私的精神。
大无私??
唐嫚为了这个突发奇想的褒扬打了一个冷颤。难道自己这麽容易被洗脑?心血来潮之际,她已无可救药地迷恋这群人的相处方式,也迷恋夏晓格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她迫不及待想体会另种全新的经验,活在当下,不再有所顾忌。
她虎视耽耽地看着夏晓格,以她惊若天人的容颜,曾征服不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但她从没征服过女人,征服女人是什麽样的滋味?与波娃跟吴尔芙相比较,她难道不是她们的对手?扪心自问,从跟夏晓格见面到现在,夏晓格没正经看着她,严格说来,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唐嫚放下酒杯,昂首阔步自信满满往舞池走去。
夏晓格专注地舞动,随着音乐尽情摇摆,闭上双眼表达感觉无限满足,她享受朋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四处抚慰。微睁双眼,每一张脸孔都是石牧耘。石牧耘正抬起她的下巴,深捣她的舌根,使劲夹紧她纤细的腰,在她的耳後不停呵气。
隐约中她感觉有人在耳後说话,夏晓格往後面看去。
「你人在哪里?」唐嫚放大声量再问一次,她的唇轻扣夏晓格的耳垂。擅长Tango的她正深握着夏晓格的双手,让摇滚节奏配合Tango的韵律,她决定以狂野激昂的舞姿出征,在感情路途上为她掳掠生命中第一个同性恋人。
「嗯?」夏晓格略感讶异,疑惑地望着唐嫚。此时此刻她不就站在这里吗?
夏晓格吃惊的不只是唐嫚的问题,令她更诧异的是她看唐嫚的眼中正积极射出强烈勾引她的慾望。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竟是唐嫚的目标,却摸不清唐嫚的动机。再则她并不觉得唐嫚是个说要爱就敢爱的人。然而现在,唐嫚的步伐顿挫激昂,紧紧扣住她的手,踏出豪迈的侧步,引领着她在层出不穷的人群中平稳地穿梭。
「我说……你、人、在、哪、里?」唐嫚跟夏晓格的身高相彷,轻易地用唇逗弄着夏晓格细长的颈子,双手交错把夏晓格旋转到自己怀里。
「我不就在这里吗?」夏晓格在唐嫚耳边呢喃。
「不,你不在这里。」唐嫚一使劲手伸直,夏晓格三百六十度旋转,再飞回唐嫚的怀里。「你的人虽在这里,但心却不在。」
夏晓格仰头一阵狂笑,看来她轻估了唐嫚。
「我的心如果不在这里。在哪里?」夏晓格反问唐嫚。
「不知道,我正在找。」唐嫚的手指轻触夏晓格的肩膀,从这里开始搜寻。
直到目前为止,夏晓格已领会唐嫚高超的舞技。殊不知夏晓格也是tango的个中高手,但她却不动声色,温顺地让唐嫚牵引,让唐嫚充份展现英姿。
震撼的音乐换上一首家喻户晓的曲子,八○年代Jonjett的Ihatemyselfforlovingyou,虽是老歌但振奋人心,舞池里每个人都会唱,边呐喊边摇摆,腾欢热舞越演越烈,夏晓格一颗早已冷去的心也逐渐加温中。
「找到了吗?找不到?换我找你的了。」夏晓格突然顿步让气势雄纠豪放,唐嫚反主动为被动,情势换成夏晓格主导。
夏晓格以势如破竹的自信,带着唐嫚乘风破浪。向左旋转,再向右转两圈,撞到人也不在乎,她硬要挤开其他人挪出空间好让唐嫚尽情挥洒肆放。
夏晓格在抑扬顿挫之间,突然让唐嫚展现一个下腰动作,夏晓格的手指从唐嫚的粉颈向下滑,到了极限点仍不停止,肆无忌惮地往下,指尖就这麽堂而皇之地进入殿堂,正碰触着唐嫚绵柔的左胸。
「你的心,在这里。」夏晓格边说边加点压力。
唐嫚索性拉着夏晓格的手,大胆地往胸部揉压。「没错,就在这里。」
她抓着夏晓格的手,取得主动,转身到夏晓格身後,双手从夏晓格的肩膀慢慢下探,她也想试试抚摸不是自己的双丘的滋味。
夏晓格没让唐嫚得逞,猛然踩踏後随即转身正对着唐嫚。面对唐嫚的直接无礼的索求,她也加以回报用挑衅的态度,弓着腿打开唐嫚的大门,抵触着唐嫚的跨下。她的眼神尖锐地刺进唐嫚眼中,让唐嫚无所遁逃。
「你清楚你正在做什麽吗?」夏晓格用力抓着唐嫚柔细的腰,再让她下腰,不让唐嫚有机会取得主动。
「当然。」唐嫚如痴如醉地徜徉在夏晓格熟稔的舞技中,她很少信任一个人的带领,如今夏晓格让她真正浸润在浑然忘我的舞动旋律中。
「想玩火?」夏晓格等唐嫚起身後,再带动她不停旋转,让裙摆像曼陀罗一样地绽放。
「有何不可?」唐嫚散放光芒,旋转三圈後顿步,倾靠在夏晓格身上,伸出左脚勾着夏晓格的腿,膝盖紮实地顶着夏晓格的臀部,她的唇期待夏晓格给她一个吻。
「不擅长玩火的人,小心引火自焚。」夏晓格回避唐嫚的要求。
「哦…是吗?」唐嫚停止Tango勾引的舞步,直视夏晓格,认真的火炬在她的瞳孔中热烈燃烧。她将胸部紧贴着夏晓格,配合节奏摆动肢体,渴望勾出夏晓格的情慾。
「第一,你怎麽知道我不擅长玩火?第二,即使引火自焚,就让它烧吧,烧成灰烬我也不怕。」唐嫚边说边转身,背对着夏晓格,她让夏晓格紧紧环扣着她的腰,好让夏晓格在她的身後闻她的发香,汲取她的体味。
夏晓格不得不投降,她承认自己完全被唐嫚迷惑。唐嫚是天生尤物,再加上她大胆散放魅力,此刻要是耶稣正站在她的身旁,恐怕也难以自持。
但夏晓格是女人,当女人衡量女人时,少了点生理性的冲动,多了点感情上的用心。并且女人看着女人,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开始钻研这个女人与她相似的程度有多少。
唐嫚很像她体内的某一部份,不能说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只是夏晓格的这一部份早就消失,就像动个大手术,手术刀完整无缺地切割下来,丢的一乾二净。如今,唐嫚让她重拾回忆。某一部份失而复得,犹如重逢旧友,令人莫名感动。夏晓格亲吻这个回忆,像爱惜宝贝一样捧着她,小心呵护,她揽着唐嫚将她推到舞池外。
唐嫚「碰」的一声靠着墙壁,冰冷却又激情的双唇覆盖着她的红唇,她紧紧抱着夏晓格。早在夏晓格在别墅亲吻波娃时,便渴望想得到夏晓格的吻,现在她终於得到了。
女人的唇竟如此细致柔嫰,跟男人完全不同,连抱着的感觉也不同,夏晓格纤细骨感,跟硬肩宽胸的男人大异奇趣。夏晓格禁不住唐嫚热情的款待,慾火加温迸出大火花,她迅速拉着唐嫚进入化粧室。
唐嫚跨进化粧室,闷烧已久的慾火终於能够肆无忌惮地狂烧,她等不及後脚进来,双唇像骤雨般洒落在夏晓格的颈腮间。夏晓格钳住唐嫚的腰让她靠坐在化粧台上,打开她的大腿,让这个宝贝像个娃娃一样安稳地坐着。
两片滑嫰的舌头像火苗不停地往窗外延伸,进入对方的世界,进行疯狂无止境的探索。在这个未知的天地里,唐嫚的攻势逐渐败退,她没有夏晓格的经验,只能任由炬焰在她身上大胆地撒野,坚挺的双峰被火红的太阳直射烘烤。唐嫚被烧的灼热,她的喘息慢慢变成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