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轰动京城的一件大事,就是镇东将军秦武被暗杀了,而且暗杀他的人是早该死在刘家血案的刘澄敏!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人人皆知秦家声势过盛,早已与皇威起了冲突,这刘姑娘可就更不得了了,她在假冒哥哥身分时,可跟皇帝传出了这麽一段情缘,而在她假死之前,她还是当今驸马爷魏仁的未婚妻。
各种八卦和揣测如雨後春笋般冒出,有人说这刘姑娘是个妖女,周旋在镇东将军、皇上和驸马爷之间,有人说她原本是镇东将军的情人,後来被派去皇上身边刺探却反爱上了皇上,最後决定为了新欢斩去旧爱,也有人说驸马爷和刘姑娘是被慧芊公主硬生生拆散的,刘姑娘假死之後仍记挂着驸马爷,决定除去镇东将军帮驸马爷在皇上面前立功。
「可真是热闹啊。」白发皇帝在踏入监牢前,忍不住笑着说了一句,周遭的狱牢谨慎的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穿过阴暗潮湿的走廊,一盏盏烛火晃了过去,昏黄的灯光一闪一灭,他终於来到了囚禁夏妍的牢房前。
夏妍听见足音早已转过身来,对他笑了笑:「唷,longtimenoseeyou~」
没有打算了解她口中那奇妙的话语是什麽意思,他只是细细详端女子许久不见的面容。
她眼眸肿胀通红,但眼神散发出来的光亮却坚定明媚,彷佛大雨冲刷过後的湛蓝晴空。
「许久不见了。」他微微一笑,「为保住你,朕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呢。」
「是吗?」她挑了挑眉,「你之前使计让我和东澈差点死掉,这只是扯平而已。」
「在牢房里还讲话这麽大声,这样好吗?」他戏谑的反问。
「大人我错了饶了我吧,」她故意做出捧心的动作,但接下来她收起夸张的表情,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我知道我在牢里没受到什麽刁难都是托了你的福,谢谢你了。」
他静静的看着她的笑容,轻轻的开了口:「当我的女人吧。」
「欸?」她大吃一惊,直直的对上他的眼,他看见自己的模样清楚的呈现在对方的眼瞳里,白发围绕的脸庞既陌生又熟悉,眼神是难得一见的认真。
她就这样看着他许久,才像是明白了什麽,垂下了眼帘。
然而,在她开口之前,他就知道了她的答覆,所以他不等她开口,就笑道:「你杀了秦武,可真是麻烦啊。」
她愣了一下,才轻轻的回他:「我以为你会很开心呢。」
「心腹大患除了,却也失去了一个好盟友啊,」他轻叹,但脸上的笑意还是不减,「再加上朕娶了一个可怕的女人,真是麻烦啊。」
「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麻烦的样子,」她没好气的回他,「狐狸就是狐狸。一切如你预料的样子,超可怕。」
他笑着伸出手抚摸她的头,她任凭他的抚摸,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带点温柔和感伤的笑了笑。
雍容华贵相貌清丽的女子撑着头,细细的盘算着最近的事。
叛变人物证皆逝,哥哥确定可以出狱了,而军权被皇上收回一部分,但仍有一些掌握在秦家手底,但秦家基底被雷府掏空大半,恐怕难回复当年的风光了。至於刘姑娘……
心底冷不防的抽了一下。
爹冰冷的躯体。那一瞬间的银光,她看着,明白是自己的末日,但她错了,其实是爹的末日。
为什麽?
爹明明就一直恨着她,恨着她害死了他的小情人,不是吗?
血花绽放的那一刻,她恍惚了,彷佛看见爹将自己背在肩上的童年,看见那些年的绚烂晚霞,看见在所有血腥之前的光辉岁月。
风从窗外吹了进来,牵动了她脸颊上的发丝,但从窗户进来的不只有风而已。
「小姐……不,现在该改称您娘娘了。」
她抬头,正好对上了那双如墨眼眸,那个自从她成为皇后之後就再也没见过的人。
「……身体如何?」
「……托娘娘的福。」
「你该感谢米纯,是她主动替你寻觅良医的。」
「是。」他低头,顿了一顿才说,「今天前来,是有一事想劝告娘娘。」
「刘姑娘之事吗?」她微微一笑,但眼底却没有温度。
「放了刘姑娘吧。如果闹上刑庭司,公开审判的话,镇东将军曾做过的事将会让秦家的名声更添阴影。」
「说不定,」她的姿态娴静温柔,却吐出恶毒的话语,「她活不过那时候呢。狱牢会发生什麽事可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