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开口招呼鬼哥哥,却意识到徐大娘正注视着我,连如剑和琴儿都停下争吵歪着头看我。
对了,普通人"看不到"啊!
我当机立断的将头埋进东澈手臂,假装哭了起来:「我、我又以为看到哥哥了……」
「喂喂……」他无奈的声音很轻,唯有我能听到。
「配合一下啦!」我同样小声回他,肩膀持续颤抖着,并悄悄的偷看一下另一头,发现琴儿和如剑都被我感动得不轻,唯有徐大娘仍面无表情。
倏地,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抚上我的发,那瞬间,我差点就忘了其实我在演戏。
「你太累了,回去歇息一下吧。」他的声音震动着我的心跳,我保持着趴在他手臂上的姿势点了点头。
我依偎着他的手臂,跟他一同走进房间,再把门拉上。
我放开东澈的手臂,将头转向再度穿墙而入的鬼哥哥:「你怎麽来的?岚儿还好吗?这里到底是哪里?」
面对我连珠炮似的问句,鬼哥哥眼神有些飘移:「岚儿很好,不用担心,只是目前还不能下床。」
「为什麽三个问题只回答了一个?」不安在我心中升起,吹散了之前相逢的惊喜。
他面有难色的将飘散在脖子前的秀发挽起,脖子上一闪一灭的印记浮现在我眼前。
我蹙着眉,往前一步,细细观察着那个印记,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我只是个有通灵眼的外行罢了。
「怎麽回事?」东澈的嗓音从我身後传来。
「可能被下了咒,没办法说出相关事情。」我疲劳的叹息,「如果这也是蓉娘子干的……」
「哼,可真是神通广大。」东澈冷笑一声,但我听得出来其中的忧虑和担心。
「刘澄予,」我认真直视鬼哥哥的眼眸,「你可以告诉我们你能说的事情吗?」
「我……」鬼哥哥的表情有些慌乱,与平常的模样相差甚大,「只能说夏姑娘和东公子眼下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我……我……」
「你?」
「我不晓得!到底是好还是坏!我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任何事情!我当初为什麽会想死呢?死了就什麽也做不到了,什麽人也守护不了了!」
我大惊,下意识想拉住情绪崩溃的他,却见自己手穿了过去:「你说什麽?你当初想死?你想起当年的事了吗?」
「我、我……」鬼哥哥表情因痛苦而扭曲,随後又转换成一片茫然。
什麽也不记得,硬生生被抹去一切的茫然。
「澄予。」那表情让我心痛,於是我轻轻呼唤着,像是想对身处黑暗中的他伸出手。
「我……待会回来。」鬼哥哥皱了眉,低声说道,接着便穿过墙去,消失在另一头。
我忧虑的注视空白的墙壁良久,才转过身面对东澈,发现他似乎在思考着什麽。
「怎麽了?」
「在他死之前,与他一同工作过几次,印象中他是个天真乐观的人,但在血案发生前两个月,他变了。」
「变了?」
「应该说剑法变得凌厉,不再带有以往那种注重技巧的稳重,」东澈叹了口气,「你曾经说过,他不知道杀害自己的人是谁,对吧?」
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但按照他刚刚的说法,可能是……他自己……」
「自戕吗?莫非……」他似乎想到了什麽,但随即又摇头,「但无法解释其他人也一同消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