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韵诗在浅睡中惊醒过来,或许今日发生太多事了,她没心情去睡觉,只好起跨下床到厨房斟水。
事情来得太突然,害她应接不来。
她看看已经消肿的手掌,真的没想到她会出手去打天宇。是因为太恨这一个人,还是他那一句太伤了她呢?
而山本寒的告白,对她来说,又是一枚炸弹来动摇着她的心扉。
对天宇的情感,她是相当清楚,但山本寒呢?她可以接受这份的感情吗?若果以现在的状态去接受山本寒,又是对他公平吗?
太复杂了⋯⋯她又何尚明白感情并不是一道天秤,永远都作不到一个平衡呢?
「嘭」一声的巨响纳住韵诗的注意。她匆匆打开门看,赫然见到天宇醉倒在她家门前。「你为什麽倒在我家门前?」
天宇低喃着不用管他,一会翻个身,韵诗见到他的领口沾上红色的唇膏印,那醒目又碍眼的颜色,令韵诗难受。
「来,给你家的钥匙,我扶你回去。」
可是天宇很不合作,吵嚷着韵诗别去管他,韵诗火大。「你喜欢醉倒别人扶你回来,不要紧,但不要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我不过会你的邻舍罢!」
挥动手腕之时,指环余光映入天宇的眼,使他想起山本寒。「我才不要你管,你去找你的男人。」
韵诗扭着脸容,发觉他发脾气真的不可理喻:「你别要无理取闹吧!」
天宇停了顿,然後一阵狂笑:「我无理取闹?是呀!我只是个臭屁孩。家中最得体的是弟弟,最讨爸妈欢愉的也是他!如果他不是迟了我一分钟出来的,我唤他做哥也无人反对。」
韵诗听後只有错愕,她甚少听过天宇说家里的事。她轻轻蹲下身,问着他:「你有弟弟?以前没怎听你提过?」
天宇的情绪稍为冷静下来,许久,他轻吐:「他死了。」然後,又用手抓乱自己的头发,一脸内疚:「是我害死的⋯⋯」
韵诗首次见到天宇露出自责的神情,她便提不起劲去责怪他。她轻轻护着他,安慰他。待他静了下来,便扶起他;「来,到我家坐坐,我给你喝杯水过过酒气。」
扰攘一会,安顿好他,她斟杯水过来。「既然过去了的事,不用想吧。你坐一会作休息,我回房睡觉,你回去时顺手关门就好了,谢谢。」
天宇只是呆愣,直到她的身影没於单位尽头。现在酒气都散了,比刚才清醒许多。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儿。
弟弟,是他深处的秘密。一直不敢说出来,偏偏说了给她听。他,傻了吗?
天宇一口气干掉杯清水,果然酒後发泄出来的都不是好事,当时如是,今日亦如是。他不续杯了,悄悄地离开,不敢再打扰韵诗。
少顷,韵诗探头看,确定天宇离开,心底浮上一阵惆怅⋯⋯
喜的是,天宇的位置,似乎没有以前那麽重,而悲的,是她不想承认自己还会担心他。
後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她好似都没再撞上天宇了。
忘掉谁是你记住我亦有自己见地
无论你几高身价亦低过青花瓷器
评核我自己只顾投资於爱情
困在你小宇宙损失对大世界的好奇
──《搜神记》・林夕填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