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药草味不散,就像双手的梦魇永远不散。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为她的双手上药,没有责备、没有追问,就只是静静地帮她不堪负荷的双手敷上药膏。
但这是没用的,她心上的负荷这些年来没有减轻半分,纵使是眼前这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男人,也没有办法帮她。
「......为什麽不骂我?」
「我说过不论如何我都不会骂你。」
「......纵使是我错?」
「对,纵使是你错,但是......」他松开了她包紮好的双手,抬起头来直视她充满愧疚的双眼:
「......这次你并没有错。」
「我欠他一个交代......」她下意识地逃避他那过於真挚的眼眸。
「给交代不需要赔上你的手!」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微愠:「我以为给交代就只是把话说清楚讲明白,而不是逼你再重新拿剑。」
「对不起......」她垂下了头。
「不要道歉,我不想听到你道歉!」听她道歉了很多年,他没有一次听得开心,「你明明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也不要怪无话跟无语,他们尽力了!」
「尽力?」他挑高了眉。要是那两个爱耍宝的有尽力的话,应该就像现在这样挡住那个没大脑的沈平静,而不是任由他将无言逼得无处可逃。
沈平静......很好!他早该会会这个男人!在无言回到柳家之时,在他与无言缠斗之时,在他目睹无言险些失去双手,痛苦得无法自拔之时,他就该冲上山去会会那个令无言痛苦的罪首。
但他没有,他走不开,更甚者,就算他冲上山去理论,无言的心仍旧不会挪到他身上,他只能默默的守候、等待,直到那颗跃动的心绝望为止。
当初师父、师娘两人领着无言回来时,他有点不习惯,感觉像是多了一个无话,而且还是个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的无话。
爬树、翻墙、挖地洞,举凡是恶作剧的项目,无言样样都精,样样都玩,他记得师父带回来的应该是个女孩儿,不该是这无言这玩疯的小子模样。
然而他却发现有着张狂个性、粗暴性格的无言,笑中始终带着寂寞,她总是一人躲在树上望着远方的山林,留恋且向往。
他逐渐被无言给吸引,想要走近她身边,特别是当无言头一次换上了女装,虽然满脸的不愿意,虽然一肚子的怨气,但仍旧美,仍旧引人注目。
从那时候起,他看无言的眼光开始改变。师父与师娘的决定非常正确,换穿上女装的无言有女性的柔美,那是被无言强迫换衣後的无语比不上的,他是柳家庄第一个接受事实的人,也是在当时,他决定要将心送给无言。
想尽办法走近无言,南宫松才发现,无言的心底早就住了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做沈平静,若要说此人对无言有多重要,他相信是只低於血浓於水的至亲,而他,还差得远!
所以他想尽办法要拉近距离,是他提议盖绣房,是他提议修花园,是他将方圆数十里的重剑给销毁,他无微不至地守护着无言,企盼有一天无言可以改变心意,将他也收进心房。
可惜一切终究失败,知道自己不管怎麽做仍旧只有大哥的地位後,他心灰意冷地向师父请求出门锻链,想藉着远离无言让自己死心。
一年的历练让他对事情的想法有很大改变,他知道不可能将心中深烙的影像给剔除,也明白自己没有做小人同沈平静抢心的本钱,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做无言心中最敬重的哥哥,而不是痛恨的仇人。
离开之前,他发现他对无言更加不舍,回来後,他发现他对无言只有成全,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