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哲用纤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翻过合同，脸上并没有露出能称之为高兴的表情。沉重的气氛让梵乐的心微微吊了起来，他不知道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总经理会不会满意他的成果。
“你尽力了吗？”筠哲轻轻把合同丢到一边，开口问道。
“是的，总经理。”在回答的一瞬间，梵乐举得自己的心有些虚，他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一个新人要做这样一个案子并不容易，我尽了最大的努力完成它。”
“尽了最大的努力完成吗？”筠哲的眼里波光流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用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再开口说出的话让梵乐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今天开始你升为业务经理，和鲍旭平级。三周内把和倪氏集团合作的专案给我谈下来。”
“总，总经理，你开玩笑吧。”梵乐觉得不是筠哲发烧了，就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在强手如林的筠氏里想要升职并不容易，鲍旭算是业绩好的了，也用了三年才升到这个位置。而他进筠氏才只不过两个月。更何况倪氏是筠氏的大客户，谈砸了损失可不是一点点，正常人都不会让一个新手去负责。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筠哲只要稍稍严肃一点，便有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力量。还想说什么的梵乐在筠哲的目光下只能禁声，一脸委屈地看着筠哲。
“倪氏是我们的大客户，谈砸了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筠哲干净利落地丢下两句话，便又低头看资料去了，完全没有再理会梵乐的意思。
梵乐怔怔地走出办公室，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哪里得罪筠哲了。他总觉得筠哲明面上是器重他、委他以重任，实则是在整他，一次没把他整死就整两次，整到他死为止。
可他一个小小工薪家庭出身的应届毕业生，哪里有得罪筠氏总经理的本事？而且以筠哲的身份地位要捏死他还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用得着拿公司的利益冒险吗？
梵乐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脑子太笨。
他想得太出神，竟没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人，一个不留神就撞了上去。梵乐慌忙抬头道歉，发现撞到的人竟是筠哲的特助李融。
“啊，对不起，李特助。”梵乐心里暗叫糟糕，他似乎已经得罪了总经理，要是再把总经理的特助给得罪了，那就真的要死无全尸了。
李融倒也没为难他，只是问：“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梵乐有些局促地看着李融，犹豫了一下，终于问了出来：“李特助，总经理是不是讨厌我，总交给我一些很难完成的任务。”
看着梵乐认真的眼神，李融一下笑了出来，安慰道：“你不要多想，总经理把事情交给你，那是器重你。你尽力去做好就好了。”
“可是……”梵乐还想说什么，却被李融打断了。
“没有可是。作为属下，做好上面交代的任务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想。”
既然李融都这么说了，梵乐也只好暂时先压下心中的疑问。
李融留下发呆的梵乐，推门走进了筠哲的办公室，说：“你到底看中那小子那点了？这么锻炼他，看把他给吓得。”
“怎么，他来找你了？”筠哲嘴角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路上碰到，似乎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得罪你了。”
“他有潜力，他也知道自己有潜力。可偏偏他是个不点不亮的蜡烛。”
李融看着筠哲，知道这次筠哲是动了真心思，便也不再说什么，转而道：“老爷让你今天晚上回去一下。”
筠哲微微皱了皱眉，人前一直完美的他在此刻竟露出了些许疲态，他挥了挥手，有些无奈地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