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做熟了的流程,各种资料在手里流转得非常快,往往梵乐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步骤就完成了。梵乐只好拉下脸,不顾别人的白眼与怨怼,厚着着脸皮发问。
梵乐觉得面子什么的,在现实面前都是可以丢在地上踩两脚的东西。他一个应届生,要是得罪了筠氏集团的总经理,那才是影响他下半辈子温饱的大事。
大家都在上班的时候梵乐在学习,事情便只能留到下班才做。晚上九点的公司,就只有梵乐的角落灯还亮着。他一边啃着面包一边看着手边的资料。自从做这个案子开始,他就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食堂了。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优雅而富有控制力。
梵乐一个机灵,整个人慌忙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有些结巴地回答:“总,总经理,您也这么晚啊。”
筠哲轻笑了一下,拿起梵乐放在桌上的资料翻看了两页,悠悠地说:“你和鲍旭他们说,我让所有人都要全力配合你?”
筠哲的语气并不严肃,但梵乐却感到有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无意识地捏紧了拳,默默地做了三秒心理建设后,他才开口回答:“总经理,我什么都不懂,又是个新人。不抬出您的名号,实在是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金畔湖的案子超出你能力了吗?”
梵乐很想说“是的。”但是看着筠哲的眼睛,他却怎么也说不出谎话,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想我大概勉强能做吧。”
筠哲愉快地笑了一下,把资料放回桌上:“我想我不会看错人的。”说完便转身走了。
梵乐呆立在那里,看着筠哲消失的背影,显得有些茫然。他摸不清筠哲是什么意思
新手做事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试错,资料只有被打回来重做后才能真正知道那里要注意些什么。有些事你没做过,便永远不会明白其中的细节和门道。
前三天是痛苦地,每天都得花大量时间询问和返工。一直到一个星期之后,梵乐才对这个案子有了一个整体的了解。这时他才明白,他的工作只不过刚刚开始。
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以梵乐的资历和职级根本不是一个人能负责案子的程度。他拿着名片去跑客户,连客户都不待见他,觉得他并不是那个能代表公司拍板做决定的人。
梵乐预料到会这样,心里早就做了准备,于是被奚落却也不显局促。他坦然自若地正了正领带,高深莫测地开口:“于总,我的确进公司才一个月。但只是一个月的新人,总经理就给我这样一个案子练手,你不会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吧。”
话语间的三分留白,最让人有想象猜测的空间。筠氏是行业大佬,筠氏的总经理是什么个意思,任谁都不得不细细揣摩一下,做事总是保险一点的好。
于总敲了敲手指,脸上随即挂起了笑容:“那么关于这次合作梵先生有什么想法?”
看到对方态度的转变,梵乐悬起的心总算微微放下,打开资料开始侃侃而谈。
梵乐这个案子做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筠哲从来没来追问过案子的进度。但梵乐却一直没放松过,时时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知道要做砸这个案子实在是太简单了,但做砸的后果他负担不起。所以他只能逼自己。
最后合同上的数字并不鲜亮,只比公司给的底线高了那么一点点,但怎么说也都没砸。梵乐长疏一口气,拿着合同到筠哲的办公室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