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逢場作戲 — chapter 6

三个人在咖啡厅停留了一个下午,又在这个闹区、这个城市徘徊许久。

然而在夜暮来临前,拉上的一层金橙色的橘光从云海慢慢浮现,却又悄悄潜入云海的保护中,渐渐落下,後是星光的舞台,闪闪发亮。

来到李敏彦的住处,是一栋公寓,随着李敏彦的脚步,三人搭上电梯缓缓上升。

一路上,不知道是一整天的行程让三人逛得精皮力尽,之间的安静让周遭沉默不少。

到了李敏彦住处的楼层,走在长廊上,直到李敏彦在一间门前停了下来。

李敏彦打开了门,里头没什麽灯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他靠着直觉摸索,将门旁的灯打开来,独自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了今晚的晚餐。

而胡嘉芸自动的坐到沙发,手拿遥控器开启电视,看到郭蜜却茫茫不知道要做什麽。

「蜜儿姐,随便坐,一起看电视吧。」

「不用去帮帮李敏彦吗?」

「不用、不用,他自己就可以完成了,就等待他一手好菜。」

胡嘉芸微笑得眨了眨眼,话说得特别大声,像是为了让什麽人给听见,也特别开心。

马上就听到小小声的碎碎念,也不用猜是谁,正是那个在厨房忙里忙热的李敏彦。

郭密神情无奈的笑了笑,她想其实在这里说话不用那麽大声,隔壁人自然都听得到,没有太多的隔层,就那一道墙而已。

她推辞掉胡嘉芸的邀请,走到厨房偷偷看李敏彦正在忙什麽,看她也能不能帮上忙。

而才刚走进来看,就看到李敏彦拿着锅迅速的把连续翻了次厚厚蛋皮,郭蜜想:是要做蛋包饭吗?

飘来正正的香气充满整个厨房,令人等待不己的快点尝到这〝厨师〞的手艺。

然而在闭上的眼享受正食香味道的郭蜜,却不知道自己的样子被停下手等待闷锅的李敏彦给收入眼与脑海中。

李敏彦不晓得这小女子到底站在那里多久了,当他转过头看到门口站着那女孩,而一副快被食物的香味给收服的模样,不得让人拍照,好好在自细观察。

他却只是悄悄走到她面前,弹了她额头一下,打断她的〝嗅食〞时光。

「哎呀,好痛喔。」

郭蜜突然感觉额头被弹了一下,一睁开眼正是李敏彦高高的脸充满着邪笑。

她怎麽没有发现李敏彦走到她前面呢?而且她的竟然闭上眼站在这里,蠢表情一定被他全看着了!天呀!

这让郭蜜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冷静个几个礼拜。

「你、你怎麽在这里。」

「我才要问你怎麽在这里。」

「不去看和胡嘉芸看电视吗?」

「不用了,我是来看你...不对,我是说你需不需要帮忙!」

郭蜜发现自己讲得有些暧昧,一下又加了话,想着不知道刚刚会不会造成李敏彦的误会,而红了耳根。

而李敏彦一开始听到以为郭蜜是专门来看他的,感到一点开心,却又听到这女孩又在後头加了话,虽然有点失望却想其实觉得有些贴心,无奈笑了笑。

「听到前面我以为你是来看我的,是我想错了。」

当李敏彦说完,郭蜜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却在眼前这大男孩发出小小的失望语气,她没想到李敏彦的语气中,是和她抱怨吗?

抱怨着,她让他自作多情,想成她专门来这看他?

没想到会让李敏彦这麽认为,但郭蜜却非常开心,虽然有点好笑,但她却在心底轻轻的笑了起来。

「好啦,帮忙的话,就帮我个小忙吧。」

李敏彦不晓得郭蜜正在想什麽,但偷偷露出的甜甜的笑容,他想大概也不是坏事。

他让她拿右方柜子里的碗筷,要她摆上三人的份。

很快就用完,郭蜜只是拉起饭桌的椅子坐在上面,看着李敏彦的背影发呆着。

随着时钟滴答滴答走过,李敏彦完成了三人份的蛋包饭纷纷放到桌上。

「胡嘉芸,晚餐好了。」

「来了!肚子好饿喔。」

胡嘉芸一进到厨房,也和郭密的动作一样,嗅着食香,等不急坐到位置上。

「开动罗。」

三人各坐一椅,一口同声的喊着,便轻尝李敏彦做出来的蛋包饭。

外观和它的味道一样动人,将近完美金黄色的蛋皮将炒饭裹了一层,又在蛋皮外层潇洒的淋上番茄酱。

虽然看似普通的做法,不知道为何吃进嘴里,炒饭的香气口感纷纷散附在舌尖与味蕾,细小的神经感受温和的口感,是种温柔。

郭蜜又认识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李敏彦,一个是在学校里皆是师生中受人万爱的优等生。

在这里的李敏彦,应该是这一整天的他,却展现与在校不同的一面,和胡嘉芸在一起的成熟,和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温和。

善於厨艺的他,做出来的料理和他整个人一样的温柔,感受至深。

「好吃吗?蜜儿。」

郭蜜专心的在品尝,想着还有什麽感想,突然坐在旁边的李敏彦叫了她一声,问了她的感想,她却紧张的回答有些结结巴巴。

「嗯,很、很好吃,真的!」

而原本在心里打的草稿,却被她说得一踏糊涂,郭蜜想:郭蜜呀!能不能淡定些,不过是个回答而已。

「是吗?那就好。」

李敏彦看到郭蜜结巴的反应,不由自主感到放心,虽然这样的反应令人容易执疑,却对他而言,她这样的反应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看到李敏彦微笑点头,郭蜜安然的放心继续吃她的蛋包饭。

最後的收拾善後,郭蜜自主的走到洗手台帮忙,而胡嘉芸突然接到一通朋友的电话,冲冲忙忙告知李敏彦,今晚去朋友家住後,随手套了件风衣走掉了。

「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看到时间也很晚了,郭蜜想如果在不回家,父亲与母亲也一定很担心。

「我送你,很晚了,你一个女生走也很危险。」

在郭蜜要打开门走出去时,听到後者说的那一句给停住了。

又是那一句:我送你。

「好,麻烦你了。」

但这次她却没有婉拒了李敏彦。

很久没像这样一起走,距离上次是那六月雨中的画面,而放暑期间两人没有见面,却只用手机时而打过去互聊一下,虽然大多都是李敏彦的主动。

「你家到了,那我回......」

「要不要一起去公园。」

在李敏彦的护送下,两人站在郭蜜家对面的道路,路灯的灯火摇曳的影子,照在两人的头顶,而在他离去前说到一半的话,却被郭蜜突然的提议,打消了。

然而,他们俩来到郭蜜家附近一座公园。

坐在荡秋千上的两人,轻轻摇荡着秋千前後移动,距离玩荡秋千的年龄已超过十年左右,对李敏彦而言,公园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一旁的郭蜜,从小小的幅度摇晃到双脚离开了地面,她真的很久没来这公园了,自从上了国中以後,除了忙着课业,放学後是父母请的家教替她补习,其他时间也只是在家中弹着钢琴。

李敏彦从旁看着郭蜜荡上荡下的,速度渐渐比他们原先小小摇动还要更快,看着郭蜜纤瘦的身材在这荡秋千的摆动,好似整个人快飞出去。

他却一个莫名的预感,如果不去制止郭蜜,说不定她会就此跳出去。

「郭蜜!」

看到郭蜜似乎听到他在叫她,脚停下了加速的动作,慢慢等秋千自己停下来。

「怎麽啦?」

郭蜜张着水灵的双眸看着李敏彦,一副疑惑的表情好似不明白,为什麽李敏彦会突然叫住她。

「我刚刚以为...你要跳出去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郭蜜却神秘的笑了一声,她眼里充满笑意,只是没想到他叫住她是怕她冲动的跳出去,怎麽可能。

不过却有一时,她是这麽想跳出去,就像是......

「就像是鸟飞出去。」

「你若是飞出去,我会去接住你、保护你,不让你掉下来。」

什麽意思?郭蜜听到李敏彦的回答,张大双眼的看着他。

「蜜儿,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李敏彦专注的双眼,诚心的盯着郭蜜不可置信的眸子不放。

他想久了,自从郭蜜的出现,打乱了他高三生活,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平淡无奇的持续下去,却在遇见郭蜜,他的思考不只有自己,然而也想着这女孩。

一直都是爱慕他的女孩看着他,他却并不动心,却在那场梅雨,他看到郭蜜的眼中也有他,後来的日子,他的瞳中慢慢浮现出郭蜜每一个身影。

有时,认为他看到的或许是错觉,但每次遇见到她,心情好的想闹闹她,想看她的微笑、眼泪还有郁闷和气愤,他喜欢她每一个表情。

他不想让她跑掉,就像鸟儿一样飞出去,她不会是候鸟,她会一去无回,他会保护她不让她溜走。

「和我在一起。」

李敏彦在次声明刚刚的告白,又重重的重复一次在一起这三个字。

也是第一次看到李敏彦说出这句话宛如霸道的宣言,甚至前头许给她了承诺。

能信吗?她崇拜三年的对象,和她告白了,她可以答应吗?

「这个是承诺吗?只有我吗?」

「是。」

郭蜜离开了停住的秋千,站在原地看着李敏彦,甜甜一笑。

「好。」

两人的一个字,就像座坚固不塌的墙直立着,就在那一秒建立,或许也是全世界盖得最直得信任的建筑物。

是的,谁也摧毁不了,但却避免不了唯一一个摧毁者。

一秒内也能崩塌整座墙,而永远会是自己毁掉的那座墙,保护自己、守住自己,却也伤害了自己,伤了爱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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