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习着术法,一切似乎真如同表面的平静。
无声的啜泣是唯一的发泄。
偶尔将手拂上红袋,似乎他还在,记得他那句『傻女孩。』;偶尔摸着桃戒,都过了半年有余,却依旧鲜艳,不知是他怎样的巧妙,而似乎她的眼还在陪她看那场桃花雨。
滴答…滴答…。
是雨吗?
她缓慢的走出房内,沐浴在雨下,任意让雨水灌溉在身上任何一处。
後来,她也喜欢像他一般,『青丝、青丝、青丝…。』,在心中唤着:「东方。」,更多时候是:「彧卿、彧卿、彧卿…。」
她会让他看见更好的她。
念着彧卿二字,似乎就无冷意了。
任性一回,让她任性一回,好不好?
她用双手紧握着桃戒与红袋,让泪水与雨滴狠狠的滑落,滴答滴答。
只为一句离去,尚未回来的名字。
东方彧卿。
雨停时,她笑了,一身的厚重衣裳,紧贴着身躯,在冷风的飘过入了衣裳的缝隙,她看着初升的日,转身走回房内,今天不需再练习了,好好的睡一觉,什麽都会好的。
她熟悉的走回床上,躺下,想着他的模样,入了梦乡。
「东方彧卿。」她梦中呼喊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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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了。
她在仙剑大会是取得桂冠,因她的眼,一时间成了轰动,不过就那约莫两、三日。
武功已是高强,除了先天的优势外,也是苦练而成。她已三十,在二十那年已成了仙身,她停留不变,只为让他看那段缺憾时日她的模样,她更添风韵,多方面条件极优,不少的男仙人也明示暗示的追求过,其中不乏条件优些的,但她也就浅笑而过。
後来在琬淓、秋甯的疑问下,她淡道:「不过有了人先走过了我的心。」
她们笑:「走过了,就是过了,难道他比他们都更好吗?」她也笑:「是的,待哪日他们能如他一般的成就,待他们哪日能如他这样爱我,待他们哪日能如他待我这般纯粹,我便随谁走了。我知道,他会回来的。」她们笑她:「傻女孩。」青丝笑:「当年他也这般说我。」而她使终不言明那个他。
她在房内,听得几声叩叩--:「青丝姐。」她听出了是谁。
「嗯,我在,有事吗?」她熟巧的开了门,门外的是白璟,「母亲说,让我带你去趟云山。」见青丝点头,她便携她到了云山。
很久没来了。
「是千骨吗?」她的手被白璟握在另一个人的掌心,手心细腻,未有粗糙,不大似花千骨因息剑、琴长出茧子的手。
「我不是千骨,我不是千骨,青丝。
我是东方。」
十四年之间,在他九岁时便已有了异朽阁主的记忆。
已无法用年头算计的,认认真真像个普通人般的,坐在学堂中,拥有嬉戏的时光。
在十岁时,他开始四处游走,去过太多地方,他清晰记下每一个地方的特色,待着与她同去,那些不是舌头告诉他的,是自己游历的,他想着,有一日一定要带她来,她不说,她也明白那股喜悦,他看过很多人生曲折悲剧的孩子,做着不知道多久没有做过的善事。
只因某回,看见她拿着手中的包子,那是她拉着他说:「东方,我饿了。」那时买得,她掰开一半,伸出手让一个小女孩拿走,女孩笑了笑,让青丝坐下替她按摩肩膀,说着:「谢谢姊姊,小歆没有什麽可以回报的,就替姊姊抓抓肩膀吧!」
她俩侃侃而谈,他步伐轻轻,走到她俩身旁。
「有人吗?」青丝问。
小女孩看见东方摇头的动作,乖巧道:「没有呢,路过的。」
青丝似乎被打开话匣子的:「跟你说,他.....。」他笑,说的是他,不过他哪有她说得如此好。
「青丝,我回来了。」他有着当初的模样,只是更加清秀稚气了些。
她知道还是他。
「嗯,回来就好。」
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