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间吧。」我怀着纳闷地盯着眼前的咖啡馆。
周日下午，我看着手机里吴煜纬传给我的地址，我不禁怔愣了一下。
打开门，门边响起叮叮当当的门铃声，咖啡的香味扑鼻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的褐色。
「欢迎光临。」侍者礼貌的九十度鞠躬，面带微笑，看起来非常优雅。
我点点头，乾笑道：「我来找人的。」
她看了看身旁的簿子後，对我说，「请您跟我来。」
她走後，我便跟在她身後。
太熟悉了，一切都太熟悉了！感觉好像有来过的样子！
我反覆思量，四处张望咖啡店的摆设，深浅的刻纹，美丽颜色四砖头的木块……
「韶舷。」
我转头，侍者拖开对方前面的椅子，以手请示我坐。我点点头，坐下。
吴煜纬笑着瞅着我，神色温柔。
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我打破沉默，「不是说有事吗？可以说了吧？」
他笑出声，「我们不先点餐吗？」
「噢……好。」我看桌上的菜单。
等选好餐後，他问我，「考到想考的学校了吗？」
我笑着对他说：「嗯，找到了。那间高中我还蛮喜欢的，校风很自由。还有师资听说也很好，听说啊……」
他一直盯着我看，嘴角含笑，眼神里却隐藏着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某种东西。
我见他都不说话，话锋一转，「欸你－－」
「餐到了。」他说。
侍者摆上两杯咖啡和几个甜点，笑着说请慢用後，便缓步离去。
吴煜纬啜了一口咖啡，我受不了他的漫不经心，於是我说：「吴煜纬，你到底要说什麽？你不会周日把我拉出来只是要喝下午茶仅此吧？」
他笑了，放下手中的咖啡。我却有点恼怒，眉毛轻皱。
「我要走了。」我丢下一句话，直接走出咖啡厅。
没有话要跟我说就不要耍我！
当我经过公园时，我的手突然被拉住。
「韶舷，等一下。」他微微喘气，语气里带着不安。
我转头。
他拿出皮夹，亮出里头的一张照片，「你还记得吗？」
闻言，我愣住。
那是一张我在市立图书馆的一张照片，照片里的我因为那本书勾起微笑。
我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吴煜纬，他眼神温柔。
「韶舷，我喜欢你。」
我愕然。
彻底怔愣，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了，」他说，越渐苦涩，「你不知道吧？每个礼拜固定几天，我都会去图书馆等你。」
「当时你不爱笑，时常看你面色忧郁的盯着书。这张照片，是我在瞬间捕捉的。」他说，眼神温柔的睇视手中的照片。
「韶舷，你也喜欢我吗？」他说，语气恳求。
我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能缓缓吐出，「可是……你是我的老师啊……」
「不要叫我老师！」他大喊，面色忧伤，「我不喜欢你叫我老师。」
「我希望你叫我的名字，我不希望我们被任何身分束缚住。」他说，抓住我双肩，「韶舷，你喜欢我吗？」
看着他坚定的语气，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只能傻着看他。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晒得我们全身热气。
最後，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眼神闪过一丝诧异，嘴巴微起，然後苦笑，「是孙少鸢吗？」
我愣住。
他松手，低头低语，「是孙少鸢吧。」
「你知道吗？」他睇视着我，苦苦的笑，「我突然有点後悔，让你去毕业旅行了。」
我依然静默。
维持几秒的安静，忽然，他抬头看向我，眼眶泛红，「韶舷，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愿望吗？」
「我的愿望是，我希望，你喜欢我。」
「可以吗？韶舷？」
「可以替我实现吗？」
他被烈阳晒，我的视线变得模糊，感觉他身後一片火红，他的身影越发朦胧。
我转身，踏步离开，这次，他没有跟上，只是在原地，站在原地看我离开。
回到家，我不发一语地躺在床上，任凭韶慈敲破了门，我也不置之不理。
不需要和我说这些的，吴煜纬。
我们这样的关系，不好吗？为什麽要跨越？
「太自私了。吴煜纬。你太自私了。你只想到你自己。」我闭眼，心绞痛难受。
那夜，我睡着了，沉沉的。
想要抛开所有。
对於吴煜纬，我承认，我只是沉溺在他对我的好。我没有想过他会以爱的形式来爱我。
我知道我很糟，已经伤害过一个人，再来伤害一个吴煜纬……
卑鄙啊，关韶舷。
你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