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淡漠地朝厮杀的白狼群望去,只见紫眸男子已至前方,正嗤之以鼻环胸地瞪着他们,琥珀双眸眯起,他搁下小铃,喊了声『邪见』,随即往那人步去。
「你还在看什麽,赶快离开这里,不要妨碍杀生丸少爷!」草丛滚出持有人头杖的小妖怪,嚷嚷地叫着。
「可是惣次郎他──」被一群狼冲上去攻击,不晓得是生是死……
「欸!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快点走,那家伙不会有事的!」邪见用人头杖敲了下小铃的首,她才摀住头乖乖地跟着离开。
後方传来巨大的声响,她边跑边回头,一个不察地整个人跌趴在地。
「你怎麽连跑步都碍手碍脚的──」
「邪见爷爷,杀生丸少爷是听到我吹的笛声赶来的吗?」即便跌个狗吃屎,小铃仍旧觉得窝心地笑呵呵,一脸甜蜜的模样令邪见想再挥个第二杖。
「你这个笨蛋,那笛子不是专门用来叫杀生丸少爷的!是所有的妖怪都会叫来,你看这次叫来一大群的白狼,都忘了当初是被狼妖杀的吗!」邪见越说越激动,几乎是跳起来指着小铃念。
「没问题的,杀生丸少爷会来救我,他很强的!」小铃坚定地说。
「你不要每次都成为杀生丸少爷的弱点!」
「我才不是杀生丸少爷的弱点!」她跺脚,语气依旧坚定。
「你还说不是!杀生丸少爷跟白狼族谈判过,只要不再侵犯领地,他就不会动手,现在为了你,杀生丸少爷又跟那只臭狼对上了!」邪见的人头杖在小铃眼前晃来晃去,好似随时会喷出火来。
枫姥姥说过杀生丸少爷跟白狼族打起来……
「所以……刚刚那个人是谁?」难不成……是他在追捕惣次郎母子的吗?
小铃突然转掉话题,使邪见瞪大眼,「谁,你说那个自以为的狼妖?」
其他皆以狼形出现,显然邪见与自己所指的应是同人,小铃便点了点头。
「大概是想窜位的旁支人吧,据说白狼族的首领快死了,後继又无人,八成是想出头的家伙……哼,跟杀生丸少爷比起来,那种等级的妖怪,跟犬夜叉没两样。」一股不屑从鼻腔喷出,邪见仰起下巴,骄傲道。
「犬夜叉……难不成惣次郎是半妖吗?」是人非人、是妖非妖,拥有人与妖的两面特性就属半妖了。
後方又响起巨大碰撞声响,邪见整个人跳起,朝小铃大喊:「说话就说话,不要停下脚步,快到安全的地方去!」要是没将人好好安置保护,回头他的小命肯定不保啊!
小铃倒也听话,跟着邪见续跑,直至钻进山崖边的小洞,两人才停下喘口气。
「我说小铃,你不要再给杀生丸少爷添麻烦了,离那个什麽惣次郎的远一点。」
「但是……」她也没刻意接近惣次郎啊──
「没有但是,人类就是这麽脆弱、生命又短,」邪见又挥起人头杖,指向小铃的鼻尖,「你是不可能永远陪在杀生丸少爷身边的,避开这种危险,好好珍惜只有几十年的生命不是很好吗!」
「杀生丸少爷会永远记住我的!不管过多久,杀生丸少爷都会记住小铃的!」本坐在邪见身旁的小铃,双掌握拳且激动地半蹲起来。
就算在杀生丸少爷漫长的生命中只占了一小段岁月,但杀生丸少爷才不会忘记我,他会永远、永远记得我──
「那杀生丸少爷岂不是很可怜?」邪见一双凸大的眼睛,半眯地瞪着她。
「……欸?」小铃跟着瞠目,不明所以。
「你活这麽短,死了一了百了,却要杀生丸少爷一直记着你,你以为杀生丸少爷完全没知觉吗!」人头杖又挥过来敲了下她的头,「好好珍惜生命,在村庄结婚生子,安稳地度过『人』该有的一生。」
「我不要!」小铃抿唇站起,「我要永远跟杀生丸少爷在一起!」语毕,她三步并两步地跑向洞口,於後的邪见来不及阻止,她已奔出洞外。
一阵强风从山壁吹下,小铃抬手挡去袭来的绿叶,一晃眼,一抹白影伫立跟前,炯炯有神的琥珀双眸使她嘴角上扬──
「杀生丸少爷!」
杀生丸敛眸不语地望着小铃,半晌才探手将她脖上的隐笛取下。
「杀生丸……少爷?」小铃摀着空荡荡的领口,微慌再道:「等一下,笛子……」那是唯一可以叫唤杀生丸少爷的工具……
邪见跟在後头,见杀生丸蹙眉地朝他这边瞪来,连忙跪下求喊:「杀、杀生丸少爷饶命啊,是小铃她、她……」
「杀生丸少爷,那是邪见爷爷送我的礼物,请还给我。」小铃掌心朝上,伸手要讨,杀生丸则收回视线,静静地瞵视着她,须臾才缓缓开口:「铃。」
低沉的嗓音只唤了名,小铃立刻抿起唇,有些失望地垂头。
她知道杀生丸不准自己再持有那支笛子了──
「那我以後……要怎麽找杀生丸少爷呢?」此次若不是她吹笛,也见不到杀生丸,「如果来村庄太麻烦,那小铃愿意跟着杀生丸少爷,一直一直跟着──」
「小铃,你会给杀生丸少爷添麻烦!」邪见在後头又蹦又跳,试图制止她说下去。
「小铃不会成为杀生丸少爷的麻烦,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会成为杀生丸少爷的负担,所以……」
「铃,」杀生丸不改淡漠,一掌和起、捏碎小笛,「回去村庄,不要随便跑进山里。」
隐笛碎片由杀生丸的掌内散落,小铃瞅着无法复原的笛子,心里酸楚顿时蔓延,震得她茫然呆愣。
被拒绝了,这次真的被杀生丸少爷狠狠拒绝了──
所以其实……她的选择从来就不被列入考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