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家神請進 — 18

第一次看到那家伙那麽兴致勃勃地谈论一件事,是在那家伙十七岁,宣告结束叛逆期的时候。

「嘿嘿,因为当你是兄弟,我才跟你说。」袁泉因为高兴,啤酒一瓶接一瓶地喝下,此时因为酒精的作用,说话有些大舌头。

「嗯。」袁嗣德用余光向上扫,看着红木神龛里的金色蟾蜍,心里想着这个弟弟就算宣告结束叛逆,但还是给人有种身在歧途的感觉。

「这些事跟老爸、老妈说不出口,跟朋友嘛,又觉得不放心,这时候真的很感谢有你这个哥哥能听我说。」袁泉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鼻梁,吸吸有些泛酸的鼻子。「你会觉得我很奇怪吗?这一切说不定都是我的幻想......呐、要是我真的有病,老爸、老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你喝多了。」袁嗣德动着手中的筷子,悠哉地夹着桌上的下酒菜。

「呜哇--我是真的什麽都不顾,给他妈的全豁出去了!」袁泉趴在桌上大哭。

「我也跟你说一件秘密。」袁嗣德想着烂醉的人,会有多少的记忆能力。

「嗯!」袁泉半抬起头,在手臂上露出一对红兔眼。

「我啊......」袁嗣德放下筷子,拿起啤酒罐喝了几口後,才接下去说:「大概没办法做个正常人。」

「什麽啊?是说品行问题吗??你比我好太多了吧,这是在拐弯抹角地骂我吗?啊?」袁泉不满地对着袁嗣德祭出中指。

亲生母亲生病死去的时候,他没有哭,明明对他是那麽疼爱的亲人,他却哭不出来,亲生父亲带他自杀,却只有他一人活下时,他也没有哭,袁嗣德想起来,印象中的父亲,好似也没有流下半滴泪。

「牛郎和织女还有一年一次会,真是神话,人死了,就什麽也没了,连死後能不能再相会,都很虚渺。」

这是父亲死前的最後一段话,所有行动像是要证实什麽,让袁嗣德印象深刻。

「真是让人失望,我还以为你们两人和我最相近。」牛夫人一袭黑色长袖贴身洋装,蹲下身,一脸失望地对着袁嗣德说。

袁嗣德再次瞄向金蟾蜍,对於袁泉的误会也不做解释。

「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好像被『那个』瞪着?」

「嗯?对呀,你感觉很对呀。」袁泉看了一眼金蟾蜍,酣笑地对着袁嗣德说。

「真假?我有做什麽对祂不敬的事吗?」袁嗣德故作镇定,小小声地问。

「不知道,难不成是大姨妈报到?哈哈哈!」袁泉刚说完,就忍俊不住,噗哧大笑。

「……」这家伙才是最大不敬的那一个,竟然这家伙都没在怕,他也没什麽好忌讳。

「尿尿、尿尿。」袁泉东倒西歪地站起来,歪歪斜斜地扶着墙面,走进厕所。

过了许久,不见袁泉回座,袁嗣德以为袁泉不小心在厕所睡去,安全起见,走去敲敲厕所门。

「阿泉?喂、没事吧?」袁嗣德边喊边转动把手,没想到门把锁着。

「啊啊……出不来……」

「什麽东西出不来?」袁泉的声音有点小声,袁嗣德索性侧耳贴在门板上。

「呜呜呜……」袁泉抽噎地哭着,没有回答。

「……」袁嗣德退了一步,研究下把手的锁头,决定在屋里四处找看看有没有钥匙可开。

袁嗣德终於在客厅某处抽屉找出钥匙串,合了几把,打开厕所门,袁泉倒在马桶附近的地上,闭着眼,脸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虚弱地喘息着,大腿上跨坐着一身着奇怪服装的美男子,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发酵尿味。

「啊、抱歉,打扰了。」袁嗣德说完,立马关上门,默默回到座位,自己接着喝酒、吃东西……

「……老哥,有必要这样揭我的疮疤吗?」袁泉用手掌挡着前额,阴郁地问。

「嗯?这件事不能说?」袁嗣德把手中的袋子放到柜台上。

「欸——所以在厕所到底发生什麽事啊?」阿宝边确认袋子里的东西,边问袁嗣德。

「不知道,要问他。」

「泥马的!阿宝,你上次介绍的是什麽女人啊!拿刀子把我哥家的门都刮花,不管,这笔维修费你要负责!」

「可以,不过要一人一半,感情才不会散,还有你别想转移话题,说,你在厕所到底发生什麽事?」阿宝把袋子装进便利袋里封上,再贴上写好收件地址的贴纸。

这是一家小型当舖,袁泉戏称「黑店」。

「你管我在厕所里做什麽!」

「No、No,我只是好奇你被做了什麽。」阿宝左右摇晃食指。

「……」袁泉脸红到脖子上去,紧闭着嘴。

「欸——」

「欸个屁啊!」

「绝对是那种见不得人、修修脸的dirty小~~鸟事。」阿宝响亮弹指後,用食指指着袁泉,揶揄地怀笑着。

「靠!随便你怎麽讲。」袁泉知道他反应越不寻常,阿宝那家伙就越是爱闹他。

「不过真难得,袁哥你会主动说这些,我以为你是秘密主义者。」阿宝靠在桌上,两手手交叠拄着下巴,笑嘻嘻地说。

「我也觉得德哥你反常。」莫名其妙突然把他年少的丑事公开,心里有些受伤啊。

「……大概是有点使坏心眼,抱歉。」袁嗣德眼睛转向左上方,思考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立刻率直地认错。

「怎麽了?怎麽了?难不成是积太多,欲求不满?这方面有需要,我也可以介绍哦。」阿宝右手比了个ok手势,左手食指穿过圈圈,前後来回,顿时成了个下流无比的动作。

「我觉得你做太多,脑子都黄透了。」袁泉回了根中指给阿宝。

「欸?在你这重口的黄大人面前,我怎敢称黄。」阿宝食指和中指交叠,打了个叉。

「听说保持处子之身到死,可以蒙主宠召,做个快乐小天使。」袁嗣德没头没脑地说出口。

「怎麽?难不成你想升天被上帝Fuck、Fuck一下?」阿宝挑眉,开玩笑地说。

「不,反过来,我想Fuck上帝。」袁嗣德认真地回答。

「噗——」袁泉被吓喷了一大口口水。

「好脏,喂、拿去,给我擦乾净。」阿宝从椅子下拿了一块抹布,丢给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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