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共持续了两个星期,这期间大家都差不多混熟了,哪怕名字记不清,脸总是认得的。
刘翊作为班长表现良好真是有目共睹,比如军训时放在地上一箱箱随便取用的纯净水就是他去买并运来的,当然用的是班费;比如他会热心地陪着难受的女同学去医务室(被周迟等人吐槽了好久);比如搬书是他牵头(班长理应以身作则,高中的班干部就是服务全班)而且效率最高;比如军训成果展示时他的指令喊得清晰又响亮,他的正步和军姿也让教官很满意;比如他打篮球的样子很帅……咦,最后一条和班长这个职务有什么关系?
总之,刘翊依靠他俊朗的外表、热情友好的态度、积极主动的表现成为了最先被全班同学记住名字的人,附赠一大堆狐朋狗友和一个外号“班长大人”。
话又说回来,这个年纪的男生(和少数A女),少有不喜欢篮球的,具体原因大概是中联的足球烂到了家,而学校篮球架总是比足球场多得多……在初步混熟之后,男同胞们一致决定在打球的时候进一步建立阶级感情。
周迟是组起34班篮球队的热心人,他性格决定他能说会道,天生自来熟。插科打诨就可以很快融入男生群体,所以34班篮球俱乐部很快吸收了十数位成员。但周迟这样打开局面快虽快,如此嘴皮子利索却会给多数矜持的Beta女生留下轻率的印象,不像刘翊一步一个脚印地通过办实事让全班认同他、钦佩他,并最终喜欢他那么踏实。
在听说刘翊会打球后,周迟一心想和其切磋一下,于是他俩某天放学后找了个筐比划一番,以周迟被虐告终。当被问及如何将篮球打得这么好时,刘翊轻飘飘的一句:“你能一分钟做60个俯卧撑吗?”把他噎了回去。
周迟:“你赢了当然说什么都可以!!!”
后来基本上分组比赛篮球的话周迟都会主动和刘翊一组,而另一组的头多是郜轶这位唯二的Alpha,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刚开学这段时间大家都散着打球,互相摸底。每天军训结束,到以后的体育课或学校放学,34班热爱打球的男生大多会聚在一起。
高一,反正事也不多。
军训结束后第一个班会,老师牵头来了次民主投票,推举班干部。有意者上台发言,然后无记名投票。刘翊在讲台上慷慨陈词,表达他为班级做贡献的坚定决心和卓绝信念,并且费了一番功夫制止自己打官腔开大会的冲动。最后毫无疑问地位列票数榜首。
在班主任宣布他将担任34班班长时,他站起来鞠躬,笑得十分真挚。周迟带头鼓掌,他也成了班里的宣传委员,以后元旦晚会学习动员会烈士陵园参观都要出力。这个职务也挺符合他活跃外向的个性的。
赵峰也微笑着点头鼓励这位Omega班长,他对刘翊比较满意。从短短几天刘翊的表现来说,他觉得刘翊是个目标明确、敢想敢干、踏踏实实做事的人,他有些可惜刘翊是个Omega,这性别可能会限制刘翊以后的发展。
本世纪,Omega自出生就要连续五年注射一种特殊的疫苗,五年后每隔五年补种一次。这种疫苗不会抑制发情,但可以让Omega无法被长期标记,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存活。也就是说,即使被Alpha标记,那标记也差不多会在发情期结束时随之消失,如果Omega怀孕,那么就在产后一段时间消失,因人而异。这使得Omega可以像Beta一样随意交配,以度过发情期(另一种方法是找医生开抑制剂),只是怀孕率高得吓人而已。
可以说,这极大程度地解放了Omega自古以来被定义为“禁脔”的身份。
不过,即使如此,各行业对Omega的歧视依然存在,隐而不显,更有许多行业明确要求不招收Omega员工,而且理由貌似很正当,就像刘翊原世界的女性员工歧视一样。
在其他非体力行业也有或多或少的歧视现象,比如Omega入仕是无法走得长远的,光是发情期问题就够领导分科室时仔细斟酌了,提拔简直想也别想。
不过民院中O的性别比例高于人口比例,类似少数民族优待政策,但也多属于温和(软弱?)的中立派。人民委员和执委常委那是一个Omega都没有。
刘翊在班里广泛开展外交活动。在高中,大概可概括为打球、吃饭、聊天打屁(内容从血腥游戏到政治军事,虽然后者小孩们也就是把家长们的牢骚搬过来添油加醋成自己的看法),偶尔在老师不在的情况下用班级电脑玩个拳皇(毫无技巧,就是大家一起比谁按键快……)。
要是再熟一点,不学好的男生们还会约着去网吧通个宵,不过现在大家还没熟到那种程度。
对于女生,特别是那位Omega赵黎歆,采取不着痕迹的关心政策,等到过去几个月大概熟悉后就逐渐开始放学后顺便问问要不要顺路帮忙带饭,带饭的话主动往里面加颗糖葫芦雪糕之类的小玩意儿,注意她们的文具、笔记本,不够的话就偷偷买些放到她们桌洞里。
女生一向喜欢被体贴的感觉。而刘翊恰好是营造感觉的专家。
有一个成功的例子,也是那位赵黎歆,班上唯一的女性Omega。黄种人,有一头柔顺披散的黑发,气质恬静音色甜美,就刘翊观察她很少外出,喜欢在座位上一坐很久,写写画画,刘翊趁无人时翻过她有漂亮插画的笔记本,上面写满了一些比较清新的文字,文笔不错,字体优美,入学成绩是班里第二(刘翊复印的班中成员详细介绍有中考成绩),当之无愧的清纯女学霸。
刘翊对于赵黎歆也算关注,不仅因为这位女生是班里另外一个Omega,也是她家军方的背景。赵黎歆的父亲赵戍程是之春军区副司令员,后母是一个建筑公司的部门经理,绝对的权贵,而赵黎歆落落大方、温柔娴雅的气质也当得起一个大家闺秀。
不过她却在正式上课的第二周就丢了数学课本。在数学课上被老师发现她手里没课本,考虑到Omega的承受能力,李老师没有点明,只是下课前随口说了句大家不要把课本忘在家里了。但赵黎歆实在无法不在意,刘翊亲眼看到她课间操前专程去数学办公室找赵峰,办公室的门被这位细心的女性Omega体贴地关闭了,所以站在门外的刘翊什么也听不到。
其实能猜个差不多吧,大概就是道歉和类似“明天绝对把书拿来”的保证。
不过刘翊比较有把握赵黎歆是把书丢了,因为她已经连续3天没带书了,之前没被赵峰发现是她去别的班借了别人的课本暂用。
女性Omega绝对是刘翊争取好感的主要目标,特别这位Omega又漂亮又努力,以后在班里肯定一呼百应,众星捧月。有了她的好感,刘翊就离掌握全班这个目标又近了一步。但Omega一般比较敏感又自闭,不会轻易喜欢信任别人,刘翊后期有目的的讨好一旦把握不准度,说不定会起反作用。
而现在,来了一个绝佳且十分自然的机会……
刘翊于是在课间操后时找到赵黎歆,询问她课本的事,面对可靠的班长大人,赵黎歆踟蹰一下,把自己丢了课本的事说出来。刘翊立即提出愿意帮忙,不过赵黎歆婉拒说可以借学长的,或者让家长打听一下到书场买。
刘翊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当天下午,赵黎歆在课桌上发现了一本崭新的数学课本。
接着当天晚自习,刘翊回到座位,周迟就奸笑着逼问他嫂子是谁。
“你说什么啊?”刘翊一坐下就看到了桌洞里蛋糕店盛放糕点的小盒子,心下明白是赵黎歆送的,但还是装出一脸莫名其妙。
“切切切切切,太不够兄弟了,你这大班长当得,在班里可是出风头了!”周迟撇嘴,“你自己看看桌洞,都有人送点心了!还有张小信封我没看,不会是告白吧?”
刘翊顺势抬头,目光恰好和从他进教室后就开始偷瞄着他的赵黎歆相对一瞬,赵黎歆一瞬间有些慌乱,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反倒朝他一笑。
刘翊心下赞赏她毫不扭捏的气度,也微微一笑,接着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怎么可能?应该是感谢信吧。说不定信封打开是一面微型锦旗,写着廉洁奉公、急公好义八个大金字,然后落款致亲爱的人民班长……”
“人民班长……我去这是啥啊!你就吹吧,刘翊我算看透你了,现在就开始打官腔!”周迟被恶心得回头做作业。
刘翊耸肩笑了笑,把生物课本从书架上抽出来。
……打开了一个坚固的堡垒的成就感,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