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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认真喔!」我遮住嘴吧不让晓恬看到我一抹微笑,但事实上我是坐在他机车上第几次才帮他取这绰号,的确我仔细一想也没有那麽多次,应该是第二十几次左右才对。
至於我之後为什麽频繁的坐他的机车?其实也没有什麽,在我陪着他去健身房回来的时候,正准备再坐他那台看起来很笨重的机车,他对我说:
「以後,你想去哪打电话给我。」
「喔?」不确定他当年是不是发现我根本没有机车,所以想特地来载我顺便追我。我只说声喔!看他接下来的回答。
「我会像风一样的来接你。」
「ㄘㄟˊ」我说句吐槽的话,发出类似切的口音,坐他的机车已经够不好意思了,除了他接我,否则我也不相信当年的我真不相信自己还会找他帮助。
「真的,不论你在哪,我都会像风一样快的来找你。」张旻峰在车上这麽笃定的对我说,好像真的不管我在多远的地方,他都能够找到我一样。也许是我想偏了,突然觉得有些变态。
「我才不要!」我只好乾脆一点的表示,我也不希望让她以为我是个很好追的女人,这感觉跟看到名贵轿车就上车的女人差不了多少。下了车後,我还给他安全帽,并对他说:「下不为例!」後装着很潇洒的离开。
「还下不为例勒,你才撑了多久。」这句成语很快的就让我狠狠打了自己脸,晓恬很明白之後发生的事,最後我还是跟他成为了男女朋友,
「他隔天放学就说要接我了,但我撑了三天。」我也点了一杯咖啡,回想起我说了下不为例这句话後,对照现在与未来,我羞愧的真的让我想挖洞跳下去。
「你爱他就承认阿!还在那边出尔反尔的,真的很好笑耶!」晓恬说。
但是我没想到,隔天一到放学下课,他就说要接我回宿舍。起初我也只是拒绝,但是又过几天後等六宿专车的不便感逐渐出现,比方说要赶着回去写报告之类的东西,或是一些突发状况,终於让我感觉到等车其实很浪费时间。
「各位同学好!很抱歉,今天经六宿专车路上抛锚了,因此本班专车停驶,请等下一班车。」一旁的校车管理人员喊着。
「搞什麽,如果我真的还要花快一小时等下一班车,那我的报告该怎麽办?学校对搭六宿专车学生的待遇也太差了吧!」我们大学的负责校车的交通组宁可将心力放在通勤的同学,也不愿意多派一班车来救急经六宿专车,直接取消该班次也太夸张了。
於是我无可奈何,只能拨打张旻峰的电话,感觉是一件很奇妙的事,它让我选择由小风来接我,心情真的是蛮紧张的,难道我根本没有排斥他?
在我们人生当中,总会决定一些人我们是喜欢还是讨厌,每个人对每个人都有所评价。从认识一个人开始,就决定了应该加分还是扣分,再透过之後的相处理解後再决定这个人的总成绩。感觉就是这样的一种东西。
决定了这个人的总成绩後,来取决我要不要去选择爱他,我不知道其他的女人是拿什麽去决定评分标准,但对我个人而言,我是这样子认为的。
「喂……张旻峰吗?我是筱雯。」我忐忑不安的拨起手机上张旻峰的号码,对他说。
「嗯?」
「可以来校门口接我回六宿吗?」当时我说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才刚说自己下不为例不到三天就要向他求救,当时真是有够不要脸。
「你不是说下不为例?」
张旻峰果然拿这来打我脸,而且我可以想像在电话一头的到他那得意的嘴脸,但是我沉住气,耐着性子用着自己出生以来最厚的脸皮对他说:「要不要来随你。」
「你等我。」张旻峰直接就说了这三个字,很急的就挂了电话,连拜拜都没说就急着来找我吗?
说是这麽说,真的不到十分钟张旻峰便驾着他那台鲜红的机车,来到校门口来接我,并递给我那顶脏兮兮的安全帽。要我上车。
「原来它好脏。」三天前的晚上因为很暗没看的很清楚,现在看到他那顶褐色的安全帽已经很旧,又有一些汗臭味,但完全没有任何刮痕,似乎从未将安全帽摔在地上似的,表面上外壳已经退色,似乎已经使用了两三年,但看的出相当珍惜。
「之前用的,将就一下吧!」张旻峰本来这麽说突然又改口:
「不然我戴的给你」张旻峰要脱下他那顶看来是刚买不久的安全帽说。
「不要,好恶!」我拒绝後,宁可戴起他那一顶看起来很旧的安全帽,也不要再接过他似乎是刚运动回来的汗酸味安全帽。
「其实你速度算蛮快的嘛!」我撑赞一下他,他看起来像是刚从蓝球场回来的样子,至少他没让我等太久。
「我说了,不论你在哪,我都会像风一样快的来接你。」
「那我不要叫你阿峰了,改叫你小风好了。」
「不要!」他还是拒绝。
「我不管,以後就叫你小风了。又不是甚麽不好听的绰号。」
「原来小风的绰号是这麽来的阿!」晓恬开始插嘴。
「你不知道?」我记得我真的有对晓恬说过这故事才对,但晓恬不知道是装作记不得?或者是我没说过?或者是都忘了。
「那有?你没说过吧!」由於在六宿的床舖里,我们已经聊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项,真要记得几件事也是很困难的。忘了也是非常自然,曾经我真的有一段时间,想将这记忆在脑海里如同按下Delete删除键,给有关於张旻峰的记忆完全消除,但我做不到。
我做了跟一般女孩完全相反的事,电脑硬碟里有关我和小风最亲昵时期的照片,不知道将它丢到资源回收桶又复原了几次,而当年晓恬知道我跟风分手後,只对我说:「不管是谁,只要谁跟我分手,我一律不予联络。任何有关他的东西我一定丢掉。」
「但你当时对我说的话,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到了这里,我已经不知道自己说的是哪一段回忆。
「我当年回啥我真的忘了。」
「你当年回,你干脆叫他小疯好了,疯子的疯。」我说。
「哈哈!」晓恬做出了无奈的笑,似乎想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笑自己的也有这麽白目的过去。
「不是啦!那是有天你一直说你帮他取一个绰号叫小风,我才这麽回答你的。这故事你真的没有跟我说过。」晓恬否认。
「我没说过吗?」我似乎被晓恬说服,因为我真的也想不起来。
「这重要吗?快讲接下来的故事好不。」晓恬迫不急待的说。
「嗯……接下来……」我抬头起来想着我不愿意回想的过去,对任何的女人来说,回想起分手前的回忆,应该是痛苦居多,不会有女人想多题自己的过去。
「你总不能跟我说,然後你们就交往了吧!」晓恬生怕我又想呼拢过去,先做好了预备话术。
「也没有啦!可是很多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那麽,有什麽故事我不知道的?」晓恬很没礼貌的就这麽直接询问我。有不少的时间晓恬都陪在我和小风身边,该知道的故事她都已经知道,其实也没什麽好谈的,但感情如何发展的,总是要有一些交待,而她不知道的,我告诉他也许只会让她感到悲伤,甚至会让晓恬完全改变对小风的看法,既然是前男友,总还是要给他留些面子。
但晓恬想渐渐挖出这段过去,简直和她大学时大相迳庭,对於谁跟谁的过去她再怎麽爱听八卦,也从没有多问,但这一次我们两人真是二十多年来未有的转变,一滴酒也没喝就在这耍醉式的将心事说出。
或许是都过去了,我们开始像某些妈妈太太得意的向子女分享当年交往了多少男友,毫无保留将一切说出,我难道不怕晓恬大嘴吧的又告诉其他同学?我是怕的,很怕,不论与同学的私交多好,这也就是我从来不将我为何跟小风分手这件事告诉同学。
细节的事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说给晓恬听,我只好略微带过的讲接下来的事。
隔了几个礼拜,小风的学生证终於是补发了,我陪着他的到学务处领学生证,面对着好感的对象,一切就是如此自然的想接近他。他有着让我相信,这是个依靠未来的男人。所以他任何的『要我坐上机车』邀约,我几乎没有拒绝,我回想起那画面,就像是富少开着法拉利或其他的名贵跑车来要女人上车,而坐上车的那样丢脸。
「好好收藏,别再被你女朋友丢到碎纸机里去了。」学务处人员是似乎是跟我一样都是校内打工的学生,她开玩笑的说。
「不!我不是他男友……」我说。
「不!我不是她女友……」他说。
我们两人几乎是同分同秒的回覆,让这位打工生自觉有趣投以羡慕的眼神说:「不管是不是,你们还蛮有默契的嘛!」打工生说完。我们两人如同逃离现场般的既害羞又低调的出了学生事务处。
「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需要接我了。」小风使用校园建身房的频率相当高,我在後来才知道他真的很故意,他大可向其他同学借学证,班上会来建身房的同学并不只有他,而他却愿意大老远来往六宿与学校间来接我来回。
「你每一次都要把话说的这麽无情吗?」我下了车正走回六宿,他马上就丢出这句话。
「那我换个方式讲,我不需要你接了。」我说。
「那不是差不多意思吗?」我看见小风那幅快要生气的脸,逗他可真是人生一大乐趣,当那个时候,我就有一点点喜欢上这家伙了吧!但是我要振作点,至少不能让他觉得我很好追。
但是事情偏偏没有如此完美,下一次小风打电话说要接我上学,我还是没骨气的坐上他的机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