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一个社员没到,等她到了再说。」
「不是都到了吗?你、摩卡、Jacob、小白啊,还有谁要加入这个鬼屋一样的地方?」
「不正是你吗?」
「咳咳!你害我呛到……幽灵社员也算啊……」
「这不是废话吗?」Jacob忍不住呛一句。
「那她是要来了没?不会忘记了吧?」不耐烦的口气曝出。
「再十秒吧,就六点四十了。」单天誉悠悠说出,带了点自信。
……
故意的!单天誉绝对是故意的!我好气又很想笑,为什麽他会知道我在这面墙外?为什麽他有办法把我逼到这样的地步?
「肖ㄟ,有这麽神?我打赌十秒後她出现我就永不退团!」在他说出这话时,我同时跨入门槛,马上紧盯着单天誉,极度不满的看着他,只是他不为所动。
转而瞄向这个豪气的人,虽然这样的个性说不出对错,但我忍不住说:「冲动是魔鬼……」
「你们套好的吧!……」他抚着额,无奈得说。
「等等你就来接受入团式吧!」摩卡微笑说。其实我不禁多看了摩卡几眼,多几分仔细听他的声音,实在很难连接温柔似水的的声音是怎麽吼出那种气愤?
「这就是新团员?哪个乐器的啊?」他同时问了单天誉跟我,我把手臂在後面,手指紧张缠绕着,总不能回答「Allnot!」吧?
「他叫Shaky,比较特别的是,他是别校的,也可以叫他shit,贝斯手。」这时单天誉躲过了奶昔功势。
「谁说可以叫Shit!」
「她叫雨未停,高一,我们的新社员。」单天誉简单介绍,幸好跟我的想法一样是不要说太多,却也有一丝怅然:的确能介绍的也就这麽多……
「现在!入团式正式开始!」单天誉此时的声音,颇有那时在舞台上的激昂,震起在场所有的心!我也注意到摩卡皱着死紧的眉头夹着忧虑。
「喝下摩卡的特调咖啡,留下勇士的勳章!永远忘不了的印记!」单天誉说得精神抖擞,接下他手上的特大啤酒杯,看着这奇妙的颜色,分成了上下层,上面是黑咖啡色渐层而下的咖哩色,美妙的层次令我不禁赞叹颇有几分十九世纪印象派的大自然色系。
只是,喝下去的味道不知能如何与这颜色相搭?真令人有些好奇!
突然,玻璃碎裂的声音一举惊醒我,怎麽回事?
「笨蛋!会死的!」单天誉骂:「要你喝就喝啊?」我很不高兴,有必要骂到这样的地步吗?
「不就好奇是什麽样的味道!」我赌气。
「这麽好奇?怎麽就不好奇我是谁?就不好奇你忘了什麽?」单天誉越骂音量越不控制。感觉我心中堵了口郁气,今天的他不太对劲,又想起他的喉咙。
「不要这麽生气,不喝就是了。」我带有讨好的眼神看向他。
单天誉突然一震,瞪着眼睛看我,几秒之後恢复正常,多带有的是几不可察的红晕,也许是知道自己失态了。
「喂喂!你们够了没?倒是Shaky要死了!」Jacob没好气得提醒,摩卡则是一如往常温柔的笑着,看这一切发生。
*
等Shaky复活之後,单天誉优雅走上中央,轻轻把麦拿下来贴近嘴边,宣布:「我们的目标是冠军!」他高举一张单子,上头有斗大的「TheRollMusic」字样。
「我们晋级第一轮选拔,在十月初举行第二轮选拔晋级决赛!」单天誉兴奋说着。我看得有些痴了,中午想起的小男孩脸庞竟是他,还难以自理用什麽态度与心情面对。
只是不太懂什麽时候有参加什麽比赛?我疑惑的眼神投向小白,他才跟我解释:认识我们的当天晚上去,TheRollMusic演唱的那一次正是主办「Y.B——YoungerBands」第一轮表演兼淘汰赛。
小白小声跟我说:「Lydia以高分名列前茅通过,属前五名,第六名之後都差了很大一截。」
此时单天誉拉高音量:「我们要新准备三首歌迎战,其中两首歌,需要Shaky的贝斯,而另一首……」此时他看向我,瞬间,我意会他的意思,但我如那种太阳能的摇摆小物,摇到脖子都要断了,不可能的!事到如今那麽重要的事怎麽会有我帮得上忙得地方?
「Lydia需要雨未停的声音。」
我突然提心吊胆的忧虑瞬间放下,我应该高兴才对,却空虚染上心头:是Lydia需要我,而不是单天誉……
他递给我乐谱,轻轻的一张纸如砖一般重,究竟单天誉的用意是什麽?我永远也搞不懂。
「Shaky你弹弹看吧。」单天誉说。
「你有什麽阴谋吗?叫我先弹?」嘴上这麽说,Shaky早已摆好架式,第一声如狱音诡谲入耳,低沈厚重的音符桎梏心脏,难受,却不知不觉甘於难受。
Shaky沈浸在贝斯的世界,如撒旦,束缚的音符由弦控制,弦由魔手控制,而魔手由他的意志控制......
音落。「不会是为我量身订做的吧,啾甘心捏!」Shaky看来很满意。
单天誉好似不理Shaky,练着这首的拍子,只浅浅笑着。我还未从贝斯的声音走出,想着为什麽单天誉什麽都不说?不知道自己的位子,又是地社,令我不安。
「叫雨未停对吧,既然也是要唱,那要开嗓一下?」
我求救得看相单天誉,开什麽玩笑?做人诚实我做到了,但谁在乎我的坦白?我快速转身,把乐谱塞进书包里,马上就想走!
突然!我好讨厌自己,一整天下来都在逃,不!我逃了几年?已经数不清了。什麽时候是为自己?……想想,我一直都是在为别人打算。
我还是决定要走:「对不起,我今天要早退,但相信我,没有下一次!」真的对不起,也有可能没有明天。
单天誉再也冷静不了,在後头喊着我,也许是懂了些什麽,也可能是预料到了什麽,他是那麽的聪明。
夜晚七点多的学校已步入萧瑟,知道身在学校不会有什麽,但依旧打从心底害怕黑暗。逼自己振作,一路摸黑到吉他社办,却是半个人都没有,难道社办归社办,练习是在其他地方?
刚刚是赶着过来的,正好现在清醒一下。尴尬的地方就在小颖说学校规定每个人一定要有一个社团,「回家社」是天方夜谭,如果不听劝,一个学期三支警告,如果这样推算:一年半就会拿到砍掉重练的系统通知。我满脸黑线,单天誉他们是哪里买来的胆子这麽做?
此时我看到翁丞羽的脸浮现眼前,幻觉?
「呀啊!!!」
「干嘛突然尖叫?你想把教官引来啊!」翁丞羽赶紧捂住我的嘴巴。谁让你吓人?我在心里鄙视他。
「你跑来做什麽?这里这麽暗又没人,发生事情谁救你啊?」
我在心里暗暗笃定,单天誉跟翁丞羽一定有结拜,不然怎麽都这麽爱念呢?
「就想找你在哪......」我不小心岔了口气还没说完剩下的半句。
「真是令人高兴呢!小学妹这麽热情!」
呃…并没有,我在心里OS完才说:「......想找你在哪练习?」
我微笑:「不过现在不用了,你已经来了。就想问你:吉他社平时都在做些什麽?还有练习时间?」
「你会这麽问是因为......要加入我们?」
「看你怎麽回答。」
「我怎麽觉得从刚刚见到你,我的心情就像在坐云霄飞车?」翁丞羽乾笑。
实话嘛,老实回答跟说假话怕你会飞出云霄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