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了?我惹你不开心?」白墨采退开。
你惹我伤心的事可多,我可以压抑在心里一辈子,东旭年轻的脸上出现愤怒的阴影。只有姐姐不行,我有多爱她,你明白,东旭转身去位置上。
同学们被突然发火的东旭吓到,小声交谈,白墨采讨厌僵硬的气氛。
「阿旭,你因为昨天的事生气?」白墨采声音几分沙哑。
东旭手握钢笔,压抑反胃的感觉,不讲一句话。只要他讲了,他会杀了白墨采。白墨采伤害了姐姐,这多少年来为他遮风避雨的亲人。
「东伶有跟你讲什麽,她讲的不是事实。」白墨采悄声。
「滚开。」东旭的力气增大,钢笔呈现弯曲。是你扼杀我们之间最後一条线。
上课,东旭要求老师替他换位置。白墨采举手但东旭目光如冰柱般尖锐,白墨采让东旭暂时离开。东旭像受伤抓狂的猛兽,弥漫浓浓的哀伤,心支离破碎。
温柔的太阳变成舔着脓包的流血怪兽。
白墨采好几次靠近,东旭就逃开。白墨采受不了在教室里抓住东旭的手腕,刘崎还没扯开白墨采前,东旭如野兽扑向白墨采,把白墨采压在地板上,抡着拳头揍,眼泪却莫名其妙一直掉下来。
刘崎急忙扯开东旭,同学们也把没有还手的白墨采拉起来。老师到了教室质问一切,白墨采眯着眼望着老师,流露凶狠的意味:说一切都是误会。
只有东伶才可以逼东旭如此失控。
一个星期後的假日,白墨采约东伶见面。两人在青少年喜爱的彩色磁砖的咖啡店碰面。东伶穿白色裸肩小洋装,露出白皙的双腿,踩着红色细跟鞋。在场的青年脸红心跳注视,唯一不同白墨采目光黑暗。
东伶坐在桌上只剩半杯黑咖啡的白墨采前,服务生趋前,东伶点一杯白咖啡。
「好久不见,你约我来我们约会过的地点,该不会是要跟我复合。」东伶眼神迷蒙,嘴唇微噘。
「你少臭美,」白墨采轻挑着嘴笑:「我喜欢和女人和平分手。我也不喜欢伤害女人,所以只要女方对我不满,我会二话不说离开。分手後,女人要和我维持朋友关系,决定权在她们手上。」目光没一丝温度。
「你是要和我维持朋友关系?」东伶噗哧笑出声漾起酒窝,更美了。
「不要跟我瞎猜谜,你没这资格。东旭为什麽突然恨我。」白墨采嘴唇愠怒卷曲:「是你提出分手,你不喜欢我吻你,我就不碰你,你讲什麽不堪入目的话刺激阿旭。」
东伶身体前倾:「白墨采,你有糟糕的交往圈。我宝贝弟弟可不是你可以污染亲近。」白咖啡送到,东伶右手捧起花纹白底的小型马克杯,轻饮一口放桌上:「而且我告诉小旭的话和天使的羽毛一样纯白。」
「女人的纯白确实能让男人心动,但伶儿你从来不是。」白墨采嘲讽,见东伶气场变了,笑得更灿亮:「你和我交往时可常往东区的一栋红建筑,那男人是歌德式画家,长得不错,难怪你会心动,你的绘画技巧是那叫邵凡的男人教你吧。」
「你不准去打扰邵凡。」东伶的从容出现裂痕。
「你出轨可跟纯白扯不上边。我只同时和一个女人交往,而你却脚踏两条船。我没找你算帐,仁至义尽。你却破坏我和阿旭。」白墨采语调轻柔,如撒旦耳边呢喃的细语,眼睛却如锐利的刀锋。桌下的手紧紧攅程拳头,阿旭看他的眼神有多伤人。
「小旭纯白乾净,我脏到骨子我都不在乎,只要能阻止你再一次伤害小旭。」东伶见白墨采蹙眉,嘴角勾起浓浓的不屑与嘲弄:「你不懂我的话是因为你不想记。从你出现的第一天,你的存在就伤害小旭也伤害我。」东伶憎恨排山倒海袭来。
「你们姐弟为什麽厌恶我。」白墨采。
「你忘记了。」东伶声音提高,情绪一激动,声音陡然破了:「不应该是你忘了,我们却记得,悲惨的记忆是要给你,而不是我和小旭这种好人承受。」东伶拉开椅子起身。
白墨采几乎同时起身,咬牙切齿低吼:「你对阿旭说了什麽,我跟你没发生任何关系。」
咖啡厅里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东伶和白墨采身上,前者的背对长发男子,脚步停顿:「你的思想真肮脏,白墨采。我讲的是另一件事,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
不应该是你忘记,我们承担。
隔天,难听入耳流言传起,抨击东旭和刘崎的关系,抨击东旭是令人作呕的婊子,张开双腿引诱市长的孙子。杂七杂八的传言如中古世纪的鼠疫传播,在学校的走廊、教室、体育馆、停车场蔓延。白墨采、东旭当事人没澄清。白墨采再回到以前不规则的上课时间,甚至好几天不来世宫洛。
一个月後,白墨采因长日怠惰被看不下去脸气成紫色的吉叔硬送到学校,吉叔警告少爷不该失志。白墨采觉得好笑,就乖乖步入学校大门,朝右侧大楼方向迈进,转个弯爬两层楼梯,教室就在近步以内。
四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站在教室外的走廊,眼睛不时穿透窗户瞄着教室里头,压低音量交谈。
「里面最漂亮那个就是东伶的弟弟,别看他乖乖牌,她抢了亲姐的男朋友。」刁菸少年:「还和男人搞在一起。」声音色情。
「他手段很好,和他玩在一起可是有名的富家子,市长的金孙。现在和理事长的儿子搞交往,缺钱花阿,男人换得真快。」满脸青春痘皮肤很糟的少年。
「早上体育课,我摸了他屁股,弹性比女人好。我把他压在墙上,他力气大到推开我、揍我。」橘毛举起右手搓揉回味触感,露出猥亵的笑:「东伶今天和他不会一起回家,放学後我们围剿他,轮着上还是要五P。」小声:「东旭的身段太好迷倒花花公子白墨采,也迷倒我们。」
「我们四个放学後尾随着东旭回家,抓住他、上他。」厚嘴唇开口,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白墨采一脚踢向他,力道过猛厚嘴唇撞墙昏厥,白墨采一拳挥向橘毛的鼻子,血喷了出来,橘毛摔在地上。白墨采不停踹他脆弱的肚子,鞋底又用力扭橘毛的右手,橘毛的脸因过度痛苦而扭曲。其他两人挥拳,白墨采左侧旋身,伸出长腿踹人,抽菸的倒在地上,再另一个单手架住对方脖子朝窗户摔。
老师和同学们把白墨采拉开,其他四个不良少年失去意识,可见白墨采的狠度。东旭跑出教室,没有叫他,恐惧堆满眼眶。
又有一个理由可以更名正言顺讨厌我。白墨采心里自嘲。
四个人被送到医院,白墨采留在办公室接受老师的责骂。他只打一通手机叫吉叔接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