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拿起旁边堆叠成小山的樱花丢他,余佑寒嘿了声,用另一只手接住。
「奇怪了,喜欢樱花就一定要像樱花喔!」
「跟你形象不合呀,我觉得你比较像咸丰草。」
咸丰草?这名字好熟悉呀,好像是白色花瓣,中间是黄色的那种,在路边随处可见。
「居然说我是路边的草!」我捏了他手臂一下,余佑寒哇哇叫。
「也算是一种花啊,别计较。」他格格笑了起来,但我却觉得他笑容背後还有其他意思。
「等一下,你一定没安什麽好心眼,还有什麽企图,你说!」
「你这个人疑心病还真重。」
「因为对象是你,我必须小心谨慎!」
余佑寒露出满意的微笑,我又觉得自己输给他了,算了,反正他是天敌。
「你有没有过这种经验,经过一片草地或是花园,结果裤管全部沾满了细细小小的草,有时候我们也会用那种草来丢人。」
「你是说那种会黏在衣服上的草?」
「对呀,好聪明。」他夸奖我,但总觉得他不安好心,「那叫做鬼针草。」
「喔喔。」等等,我记得鬼针草又名……
「而咸丰草又名鬼针草,你就像是那种草一样,专给人添麻烦。」
在我出拳要揍他之际,余佑寒已经大笑着站起来往後闪躲,我追上他,两人在教室里头绕圈圈。
「不要跑啦!花瓣都被弄掉了!」做花瓣的女生喊。
「搞什麽啦,闪一边去!」正在做树干的男生喊。
「矮冬冬你真的很吵!」Q毛头林叡喊。
「花蕊不够了,快点好吗?」周芷荞和李蔓蒂喊。
「你看吧,甩都甩不掉,是不是鬼针草?」余佑寒面对着我,脚下却悠悠哉哉地朝後方快速移动,最可恶的是我居然还抓不到他,恨得我牙痒痒。
最後我筋疲力尽,决定休战,余佑寒慢条斯理地走到瘫在座位上的我旁边,摊开那张测验纸,「所以你觉得要再加些什麽台湾味道的东西吗?」
反正你不是不采纳我的意见吗?
我原本想这样回应,可是这样就回到一开始,等会儿又吵起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吵了。
「不然就在河上弄一只樱花钩吻鲑跳起来怎样,哈哈,反正都是樱花……」我随便说了几句,但余佑寒却猛地睁大眼睛。
「矮冬冬,你挺聪明的呀。」然後他用力拍了我的背两下,就转过去和组员们说了要多弄一只鱼。
我有些讶异,这一次我的意见居然被采纳。
但更让我觉得讶异的地方是,短短几分钟内余佑寒夸了我两次聪明,但前後的温度差却大到让我觉得被他碰触到的背部热了起来。
我咬着下唇,这个死余佑寒,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影响我。
「樱花钩吻鲑,亏你想得到。」周芷荞剪下樱花的形状,眼前的课本换成英文,一边背单字中。
「你们刚才在吵什麽?」李蔓蒂问。
我把刚才的话跟她们说了一次,两个人轻扯了扯嘴角,说了句无聊。
「是他无聊,不是我无聊好吗!」我更正,「而且,居然说我是鬼针草,一般说起来要说我像花,也该说个百合还是玫瑰什麽的吧?」
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对我微微翻了白眼。
「干麽呀,那什麽表情?」
「百合?玫瑰?真亏你说得出口。」周芷荞抿嘴笑。
「百合的优雅、高贵你没有吧,玫瑰的热情……你那应该叫花痴吧?」李蔓蒂还真有脸说我是花痴,她明明才是花痴大王。「那这麽说起来,鬼针草的花语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查查看。」
「矮唷,查那花语干麽,难不成你们觉得余佑寒会细心到去注意花语吗?」我在一旁挥着手,继续将裁剪花蕊。
「那可不一定,班长能干得很。」周芷荞居然夸奖他。
「虽然才开学没多久,但是班上都知道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不然大家也不会这麽听他的话,把事情都交给他来决定。」李蔓蒂附和。
「那是因为他想要出锋头,好受女生欢迎吧。」我啧笑。
「他要受什麽女生欢迎,他就已经喜欢你了。」周芷荞皱眉。
「况且他本身的帅度已经到了只要站着就会有女生贴过去的程度,根本不需要多做什麽吸引人家注意。」李蔓蒂给他的评价还真是高,明明是个身高不满一百八的余佑寒。
「可是……」
「找到了。」我的话被周芷荞打断,她将手机萤幕朝向我们,上头写着鬼针草的花语。
「安然自在地表达自我,回归孩童的纯真。」我念了出来,三个人愣了几秒,周芷荞和李蔓蒂忍不住大笑。
「这是在说你幼稚吗?」
「事实上你也的确很幼稚!」
「够了,你们两个!」我说,不忘往余佑寒的方向瞪了他一眼,但是对上眼的瞬间,他却对我微笑,我又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好像心律不整一样。
「但我倒觉得还有另一种意思。」擦去眼泪的周芷荞压低声音。
「什麽意思?」我问。
「鬼针草不是会黏住人吗?像是锁定了你,这辈子只跟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