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针(当然有穿线)在牠的伤口上来回游走,虽然医学院一般外科简单的缝缝补补也是会的,但总是低分越过,混着混着毕业,所以我的手抖的像在蛇行似的。
终於,我穿过了最後一针,虽然线缝有点歪,不过伤口倒不再流血了。
「对不起,如果会痛,先忍忍吧。」在缝合前,我双手合十,在牠面前拜了拜。牠大概感受到我的真心了,依然没有丝毫动静,我只有帮牠上少量的麻醉,毕竟不同频种的生物,剂量可差多了,如果一命呜呼,我就要回家吃自己了,说不定还会莫名背上一大笔地下钱庄的债(国家机密组织是可是很黑暗的)。而且把命陪葬在过多的麻醉药剂量上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不符合利益成本的,如果我因此阵亡,当鬼也不会甘心的。
我蹲下,挖出埋藏在急救箱深处的酒精棉片,准备最後再擦了擦被多方凌迟的伤口。
「这醒来会很痛吧.....」我一边含糊的滴咕,一边继续消毒动作,没什麽不对,但贴上伤口的瞬间,牠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虽然很轻,但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不会吧,刚刚撑了这麽久,却在最轻松的手续醒了!
没事的,我安慰自己,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努力保持涂抹酒精的手腕不要抖得太厉害。牠只是有点痛而已,而且伤得这麽重肯定爬不起来的,再怎麽样也不会比上次怒火中烧的大型金钢难搞定的....。
虽然这麽想,但这还是打从开始工作以来最让我不舒服的的一次,极度难搞定的等级,还是所长的避而不谈,都不算真正的问题,而是长的太像贞子....啊,不对,是不能看眼睛是怎样!我完全无法理解,眼睛可是灵魂之窗啊。
似乎感觉到痛楚,牠抬起手本能的往胸前想碰下去,我顿时肾上腺素爆发,以超快的速度把牠纤细的手臂扳到了一旁,一!二!三!当当,我骄傲地挺起胸膛,顿时觉得自己还可以去应甄摔角。
「乖....没事的....放轻松...」我不知道这是在对牠还是对自己这样讲,我轻轻放开牠的手,摸了摸牠的头,牠的长发好柔好细致。通常这招对小野兽们都满有效的,基本上牠们都是好孩子,比幼稚园那些小怪兽好带许多。不过真心觉得不因该心软把牠的手铐给拔下来,虽然不是武力进攻行为,但同样还是让我冷汗直流。
牠没有像狗狗一样舒服到吐舌头,但也不差,又恢复宁静了。我持续摸着牠的头,迅速的用刚刚被遗弃在地上的铁链再次把牠固定起来。
妈呀,我倒累得想要像狗狗一样吐出舌头喘气了,接了小雪怪後就没有做过如此激烈的运动了,如果能看到眼睛绝不会这麽狼狈的,虽然说我吃冰淇淋的指肪是该燃烧一下了啦。
「到底是多神秘啊」我抹上药膏,伤口外的一层亮晶晶的,忍不住发牢骚,却又感到奇怪。为什麽我要对没有看到一双眼睛万分挣扎,而且
牠的
眼睛....................
是蓝色的
该死!我看到了
我相信今天让我感到惊讶的东西已经超标了,就像洋芋片的钠含量一样。
我不知道眼罩是怎麽脱离的,大概和大毛巾一样吧,牠直直的看像我。
有点忧伤
有点不解
还有宠物店橱窗内小动物们眼神中的单纯。
不论如何,是双很美很美的眼睛,深黑色的瞳孔反射了我不知所措的身影。
美到我发现我有点灵魂出窍,大概被吸进去了吧。
但我也发现我不是很在乎。
我甘愿臣服於其中。
臣服於那片大海般的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