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赤色獵犬Red Hound — 第六章 「Prayer」

赤色猎犬RedHound第六章「Pray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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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yakaMiki\'sTheme

最悲伤的事莫过於,在痛苦中回忆起昔日的欢笑。

──但丁《神曲》

从小到大,我就见识过各式各样的表情。谄媚、扭曲还是虚假的亲切,不过是为了父亲工作上的利益而像只苍蝇一样在我们身边打转,不至於碍眼,但我也不怎麽喜欢。

「肉体可以消逝,但内心的正义必定要坚守到底。」低沉的告诫宛如吊文在我脑中围绕着,这也是他唯一所留下最後的遗言。

碎牙──我的父亲,对他的印象仅限於墓碑上头那张苍白的照片,肃穆又严厉的神情,正确来说我不曾看过他其他的样子。有时想过就算一次也好,能看见他的笑容那该有多好──然而现在,恼人的苍蝇早已离去,这份想像却在父亲入棺的那刻成为永远的遗憾。

更加讽刺的是,从不正视过父亲的自己,就好比挂着家人名义的陌生人一样的存在,却因为他的逝世而开始产生出微妙的兴趣。

我像着了魔般地不断寻找和他有关的事物,从父亲朋友口中得知,他在「管制区」内从事高阶领导工作,虽然严格,却备受他人尊敬。这些都是我不曾了解过,父亲的另一面。

只知他死於诡谲意外中,一场连环追撞的车祸,父亲刚好又是唯一的受难者,就算从外行人的角度来看,也能发现其中的诡异及不自然之处,最後鉴於证据不足的因素,草草地将事件压下来,真正的死因将永远隐藏於迷雾中。

如果问我说我会不会伤心,答案必然是肯定的。也因此我发誓要找到事件的真相。

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我不断蒐集着与父亲相关的线索,然而在他遗留下笔记的夹层中,我发现一些可疑的物品,一张像是牛皮制的老旧地图,上头刻着奇怪的坐标和英文字母──「Utopia」。

──直觉告诉我,地图上的点肯定能找到更多的真相。

趁着一个月夜风高的夜晚,只身前往管制区里封闭的深山中。根据这份破旧的地图上记载,有座类似宅邸的标示物深藏於茂密的树丛中,形成一座天然的堡垒。这些阻碍对於经过严格锻链的自己来说,完全不放在眼里,花些小技巧就能轻松通过。

「那就是目的地吗?」我拿起军用望远镜观察着,壮观的别墅座落於密林中,破旧的围墙上缠着藤蔓,虽然表面上杳无人烟,但能够听到不小的骚动。

正当我打算再接近一点时,一阵阵猛烈的爆炸声接连响起,连地面都为之撼动,就连我所处不远的山丘上也能感受到剧烈摇晃。眼前的别墅顿时被大火所吞噬,周围传来哀嚎声,伴随着烈焰一同燃烧殆尽,

深怕自己的行踪被发现,我赶紧朝别墅的方向奔去,却在途中的一棵大树旁,看见一只满是血的犬兽人。

「你这家伙没事吧?」

拍拍他的脸颊,掌心还能感觉到些温度。呼吸微弱,但是从出血量判断来,还不至於危险,但必须赶紧做紧急处理。

我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他的背上,缓缓地将犬兽人倚靠在我的背脊,施力地往上一抬,轻而易举地背起来。

虽然当下的我很想直接冲进别墅,可是自己绝不允许丢下任何需要帮助的每一个对象,或许将会错失掉找到真相唯一的道路,我还是选择将这名犬兽人的安危摆在第一顺位。

我端详一下这名兽人少年,年纪大概介於十四岁左右,身上却穿着军事背心。这种深夜里,满身是血地倒在僻远的山壑里,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也只能等他清醒後再好好询问一番。

「冷死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喷嚏声打断了我的专注。

这麽一吓任谁都会不爽的,我有些恼怒地说:「我不像你们一样是恒温动物,再说我都已经把外套借给你了。」

「甚麽外套?」犬兽人迷糊咕哝着:「我还没死?」

对於他愚蠢的反应已经让我忍无可忍,我爆怒大吼着:「废话,难不成我是鬼?」

事後他向我询问了目前的地点和救他的原因,我也只能淡淡地回应:「帮助一个人还需要理由吗?」

事後恐怕会因为拯救你而感到可惜,但我完全不会後悔,能够坚守自己所秉持的正义,一直以来都是我生存的目标。

「像你这种滥好人,战场上一定最先牺牲的。」犬兽人不屑。

「何来战场?睁大眼睛看清楚吧。」

可能正如同他所说,就算因为自己的信念而死去我也在所不惜。更何况我反而希望死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我已经不想再体会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了。

「为啥麽,每个人都能笑得这麽开心呢?」犬兽人纳闷。

我开始怀疑自己该不会救了个神经病,这种奇怪的问题就算翻遍全世界,也只有他这奇怪的人才会问吧。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当然是因为开心才会笑啊,别问这麽诡异的问题啊!」

说到这里让我不禁想起,我好像也没见过父亲的笑容。

至今为止我也帮助过不少人、看过不少的笑容,说穿了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弥补对父亲的那份遗憾,进而自我满足罢了。不管我做得再多,也无法满足内心真正所渴求、所期望的……

──就算一次也好,我也希望能看见父亲的笑容……

忽然间一个强劲的冲击重压在我的背上,并用力地将我向前一推,整个身体顺着力道的方向跌进人群,前方的兽人发出哀嚎,发生了不小的混乱。

我立即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後巡视了一下四周,背上的重担轻松了不少,这才发现那只犬兽人趁乱逃脱,那只死狗竟然给我玩阴的。

还真是个不要命的家伙,拖着那麽严重的伤口离开,一个弄不好,可是会连小命都赔上。再说我还有着一大堆的问题等着问他,要是他莫名其妙地死在路边,我这边可就麻烦了。

好险事前早在那笨狗身上的外套藏入发信器,不管是上天还是下海,只要他还穿着那件外套,就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顺着信号的方位,我来到位於商店街不远处河堤旁的桥梁,在过去这里时常举办一些活动,可热闹的很,可说是极具指标性的地点之一,但是也敌不过时间的洪流失去了人潮,而显得有些荒凉。

桥墩下的阴暗处倚躺着两位兽人,其中一位就是刚才的犬兽人,虚弱地窝倒在另一只狼兽人的怀里。

从没见过的狼兽人,苍白的面孔正喘着气,浑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算表面上不明显,仔细瞧还是能看见腹部那骇人的伤口,深及内脏的疮伤,暗红色的鲜血不断涌出,我赶紧拿出手机求救。

「别忙了,这一看就知道活不成的。」狼兽人沙哑地说,脸上的表情异常平静。

就算不用他的提醒我也知道,肚子被开了一个大洞,到现在还能维持住意识就已经相当惊人了,根本不敢奢望有得救的机会。但我还是没办法冷眼旁观,就算机会渺茫我也不愿意放弃希望。

强压住伤口,如果不能让这该死的出血停下来,怎麽急救也来不及。

「等等……鳄鱼兽人……是碎牙吗?」狼兽人挪动虚弱的身子,突然紧抓住我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十分惊讶,眼前的兽人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也不太像是这个「管制区」的居民,父亲的名字却从他口中说出,当下我也只能礼貌性的行礼後,试探道:「家父去世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狼兽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爽朗的大笑起来:「你一定就是碎钢对吧,和你父亲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是父亲的熟人?从口气判断来,面对我似乎也不太陌生,脑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里是我和碎牙一起长大的故乡,虽然彼此的年纪有段差距,但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狼兽人遗憾地说:「最後总算是回到了这里,只可惜碎牙先一步安息了。」

「怎麽可能安息,我父亲是被谋杀的!」我激奋的吼着。

「我当然知道,他才不是那种会向生命乖乖低头的兽人。」狼兽人苦笑道:「要不是因为『Utopia计画』,我们怎麽可能会被逼到这种地步。」

「Utopia计画?」

这关键字引起我的注意,父亲的日记中曾多次提起,但都没有详加说明这名词代表的意义。如果我猜测的没错,父亲的死亡八成和这计画脱不了关系。

「请你务必告诉我详情。」

「不可以,这不是像你这样的孩子能够踏入的领域。」狼兽人一口否决掉。「碎牙肯定也不希望你干涉这件事。」

早猜到不会这麽轻松问到答案,狼兽人坚定的态度让我更加确信这点。为了取得这重要的情报,说啥麽我也不能够放弃。

「那只犬兽人是你很重要的夥伴对吧?」

狼兽人豪迈地笑着:「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可是我引以为傲的儿子呢。」

「不过你却陪不了他到最後了,将最重要的孩子独自留在这陌生的地方,这样真的好吗?」我冷冷地说:「要是你肯告诉我的话,要我照顾好他也不是不可能。」

狼兽人收起脸上的笑容,愤怒地看着我。

「这是在威胁我?」膨胀的杀气迎面而来,彷佛要将我吞噬一般。「只要我还剩一口气在,随时都有办法取走你的小命。」

「我只想要知道真相,也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我不甘示弱地回应。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双方严阵以待,已达一触即发的程度,就连大气也不敢多吸一口,然而打破这尴尬局面的却是一阵突兀的笑声。

「噗……」狼兽人强忍住笑容,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就像快憋到内伤一样。「没想到碎牙教出一个和他这麽相似的儿子出来。」

「我并不觉得像那种不苟言笑的兽人是种赞美。」

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愚弄一般,最後还被随意的定论,换作是其他人我早就一拳打下去了。

「我只说自己不会亲口告诉你,不代表就不会给你提示喔。」狼兽人从胸前的口袋掏出一颗黑色的随身硬碟,像是警戒些甚麽,偷偷摸摸地塞到我手中。「这样我也算做好心理准备了,做好在地狱被你父亲打个半死的准备,哈哈哈!」

狼兽人回到原先一派轻松的模样,刚才的剑拔弩张就好比虚幻一场,一点真实性也没有。「虽然很想再跟你多聊点,但我的时间恐怕不够用了。」

「有啥麽遗言需要向这小子交代的吗?」

「我相信雷克斯,就算没有我也能坚强的活下去。」轻抚着怀里的兽人,狼兽人温柔的神情透露出无比的溺爱。「我反倒是有句话想和你说……」

「你和你的父亲一样,都不是块说谎的料子呢。」

彷佛看穿一切的微笑,原来这大叔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我脑子里的想法,就算他到死都不告诉我关於「Utopia」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丢下这只笨狗不管的决定。

不管是交涉还是个性上,从一开始就被对方掌握住,总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气场不合吧。

※※※

「组织旗下的兽人武力部队吗……?」漆黑的房间,我仔细瞧着电脑银幕的光芒,手指无力地敲打键盘。

从狼兽人大叔手中取得的随身硬碟中,除了一些普通的报告书和名单外,并无其他特别的地方。我有些搞不懂,单凭这些资讯真的能解开父亲遗留下来的谜团吗?还是说有着其他特别的解读法存在?

我马上就联想到带回来的那只笨狗──雷克斯──不起眼又弱小的外表,要不是银幕上这份名单,我压根不敢相信他是位杀人无数的佣兵,甚至是部队里的王牌。

自从来到我家後,总是安静地躺着,要不然就是望着天空发呆,可能那位狼大叔的死亡造成了他不小的伤害,我也一样是过来人,这种伤痛唯一能依靠的就是等待,等待时间的抚平。

最近总算能做一些简单的交流,虽然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能感受到他行为上的怪异,刻意和我保持着距离,同时包括他那勉强挤出来的笑容,这让我不禁开始怀疑,这小子肯定藏着些啥麽。

因此我安排了一个场合,表面上是个简单的寻宝游戏,我却在过程途中埋藏着大量的陷阱,这些皆是由风纪委员中手工最为精巧,冬岭的杰作。在威力和技巧上有着奇蹟般的设计,用来测试这小子的底细再适合不过。

结果正如同我所预料,大多数的陷阱并未被触发,而是以某种形式回避或拆除掉,正常人不可能有这份能耐,难以置信敏锐的观察力。

这样让我产生出拉拢他的想法,考虑到他身上的线索,虽然个性有些古怪,又爱胡思乱想钻牛角尖,但那冷静的思考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在我深入调查父亲的案件里,绝对是一大强而有力的帮助。

一步步慢慢了解他的过程,听起来也挺耐人寻味的,不过毕竟是要成为夥伴的对象,我倒希望他能主动告诉我一切。

「很神奇对吧,彼此间仅透过交流,互相了解後就能够成为朋友。」我刻意压低语气,为自己的威胁增添几分沉重。「却也有着刻意避开他人的存在呢。」

「我……不懂你在说甚麽?」犬兽人撇开头,刻意回避我的视线,轻咬住下嘴唇,焦虑表现得一览无遗。

「两个礼拜前,人烟稀少的深山中发生了一场火灾……」

从狼大叔的资料中得知,那天恰巧又是你们小队突袭的日子,起火点的别墅又是你们的目的地,这世界上不可能有这麽多巧合挤在一起。

「雷克斯,你肯定有某些事情瞒着我……」眼神紧抓住目标,彷佛狩猎者般,充满威胁与逼迫的语气……

「还是说……该称呼你赤色猎犬?」

※※※

天空飘着渺渺细雨,朝旭斜照在象牙白的墓碑,朦胧的晨曦洒落在满是青苔的石砖上,吱喳鸟鸣和微风掠过的扑簌声,置身在清新的氛围中,连同心灵都洗涤透彻。不同於城市的喧扰,这里彷佛与自然融为一体。

「还以为你这颗迟钝脑袋会花我更多的时间解释。」鳄鱼兽人捧起一束净白的百合花,温吞地轻放在坟碑前。木牌上刻着往生者的名讳──「碎牙」及「雷克萨」,听说这是队长的要求,能够与好友一起长眠於生长的故乡,对他来说应该也算种解脱吧。

「你就别挖苦我了。」我小声地咕哝着。

「为何不可?」碎钢眯着眼:「有人可是吓得拔腿就跑。」

任谁都会吓一跳吧!一听到碎钢说出自己「组织」的代号时,心脏差一点蹦出胸口,脑袋只剩下一个「逃」的念头。所幸他即时将我抓住并说明了自己的动机,不然当晚我恐怕就要露宿街头了。

听了碎钢的计划後,让我重新思考着别墅的那场任务,这才发现可疑的地方多到不胜枚举。

明明是项机密任务,知道的人恐怕也只有执行任务的当事人,实在是没什麽管道泄漏出去。再来就是任务的目的──暗杀黑龙会的首领──既然队长已经回报了任务失败的讯息,那为何「组织」并没有後续的行动呢?彷佛被刻意隐瞒一样。

说不上复仇,我只是不希望同伴们的牺牲白费,假如黑龙会正预谋着甚麽可怕的计画,我更应该去阻止。虽然被命令要正常的过日子,别再深入任何有关组织的事物,绝对服从也是做为军人基本的使命,但我这次可是以「雷克斯」的身分做出决定,以一个「普通」的青少年兽人来说,忤逆父亲也不为过吧。

「找我作同伴真的好吗?你也知道赤色猎犬的经历……」我有些不怀好意的说:「搞不好某天深夜里,我会在你那熟睡的心脏上刺入一把锐利的刀刃也说不定。」

「你做不到的。」碎钢邪邪一笑:「我敢保证。」

鳄鱼兽人绕到我的身後,双手突然伸进我的口袋乱钻,粗糙的鳄皮磨擦布料,大腿就像布满千万只毛毛虫般的发痒。

「扣除掉自己被打败的可能性,我不认为你会痛下杀手。」碎钢从口袋深处掏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机械,顶端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这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了,先前还因为这东西吃了大亏。

「又是发信器……」我吞了吞口水,哑口无言。

从第一次见面的外套上、风纪委员的臂章、最後又在我裤子的口袋内拿出,这鳄鱼是多喜欢这探究别人隐私的小装置啊,已经变态到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步,这让我不禁联想到,他该不会也在我的房间或是厕所安装类似的东西吧。

「从你和蹦吉的对话看来,你是一位重义气的兽人,我不认为这世上有怎样的利益,驱使你做出违背信念的行为。」鳄鱼兽人露出善意表情,两排锐利阴森的白牙却对准我。「这是最後一个发信器,只要是我的夥伴,我都会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我已经搞不清这究竟是赞美还是威胁了,和善在他那张凶恶的脸上一点信服力都没有,反而像个暴君屠杀前的冷笑。简而言之就是当不成夥伴,也千万不要与我为敌的意思吧。

「不过我可不认为才这单薄的人力,与黑龙会正面冲突会有任何的胜算。」毕竟可是连组织内实力最强悍的兽人部队,都惨遭灭团的结果,这犯罪组织完全可一点都不能轻视。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得先抓到对方的把柄。」碎钢打我一拳,貌似对我的疑问感到不满。

「把柄?」

「根据我的调查,行事低调的黑龙会,最近却做出了一件反常又不明所以的行为。」鳄鱼兽人冷静地说:「将一名人类少年以黑龙会的名义安排进入兽人高校,按照规定人类是不得进入兽人的学校的,我怀疑这位人类和黑龙会有着特殊的关系。」

「学校?就是那空荡荡的集中营,还有既破烂又五颜六色的厕所的地方?」我疑惑道,那里不是碎钢的基地吗?怎麽会和黑龙会扯上关系呢?

鳄鱼兽人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摇头叹气。「还有时间,我再慢慢跟你解释吧。」

感觉好像瞧不起我似的,内心有点不爽快。

「那麽你希望我怎麽做呢?绑架那名人类?从他嘴里套出情报?最後在灭口?」

「佣兵的行为都是这麽极端的吗。」鳄鱼兽人用无奈的眼神鄙视我。「我倒比较希望你能潜入学校,然後从他身上得知黑龙会的秘密。」

又再一次被瞧不起,现在是怎样,说好对同伴最基本的尊重呢,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反击他,好消我心头之气。

「碎钢!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回答呢!」我激动地大喊,这可是我从游戏中获得的权力,现在正是使用的最好机会。

「朋友的定义?好像是这个无聊的问题。」碎钢不以为然地挥手。

「才不是这个,我要问的是更重要的问题。」

透过与蹦吉的互动让我了解到,正因为喜欢才成为朋友,没有所谓的定义和局限,自然而然地相处在一起。虽然我还有更多不了解的事物,但必须得靠自己力量去挖掘,相信这会比透过他人的解答更具意义。

「喔?那我就洗耳恭听罗。」

我现在需要的是其他的问题,一道致命又能攻破碎钢防线,以下克上的关键,逆转主权的要素。没错,那将会是这只鳄鱼无法招架,最强大的武器。

清清嗓子,就像将枪枝上膛一样,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好将能量全数释放的准备,第一发就要让这暴君人头落地!

脱口的文字就像子弹一样,快速地射穿了鳄鱼兽人的耳膜。

「碎钢的□□真的是航空母舰等级的吗?」

但紧接而来的不是甚麽华丽的爆炸场景,也不是甚麽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默的尴尬与冷场……

「毕竟约定就是约定,要我告诉你也无妨……」

前方庞然大物一步步行动,磨拳擦掌地走向我,脸上似乎被一大片的黑暗所遮掩住,我能清楚感受到无比的怒意。

「准备好接受真相带来的冲击了吗?不过是物理方面的喔。」

就算我回答还没,大概也无法停止悲剧的发生了。虽然满足自己危险的好奇心,却被暴打一顿,赔上了两天无法行动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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