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阿尔敏发现他的两个青梅竹马----艾伦跟三笠----之间的互动怪怪的。
不,与其说是两人「之间」倒不如说是三笠单方面的躲艾伦。
...他们两个...又怎麽了?三笠不是对艾伦偶发的中二唱秋和白目很包容吗?还是说艾伦踩到三笠的底线?不太可能呀......
但是看艾伦跟让吵嘴吵得正开心的模样,想必是还没发现吧?
唉,算了。触及三笠阴沉又闪烁不定的眼神,阿尔敏打退堂鼓,决定不要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他可没有艾伦的皮糙肉厚能禁得起三笠摔。
呃,他们两个的事情还是自己解决的好,没事去凑甚麽热闹呢这...反正依三笠的个性,就算艾伦干了什麽好事,她也一定不会生艾伦太久的气,暂且先看看吧。
但观察了一个礼拜後,阿尔敏终於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尽管原本组队训练时三笠不常跟他们同组,但也还看得到人...但现在是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完全找不到啊!还有还有..(.阿尔敏真的觉得三笠疯了)她竟连宝贵的休息时间都贡献给了训练室。除了吃饭时间不得不碰到之外(还跟他们不同桌),其余时候根本找不到人。
艾伦啊...你不会没发现吧...?
但问了这块木头後,阿尔敏有种想把他掐死的冲动(他怕付诸行动後一直躲着不出来的三笠会复活)。
「啊?你说三笠?好像这几天真的没看到她......」
你再「好像」下去,未来的老婆就跑了!阿尔敏有些头痛。
「艾伦,我问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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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笠,你最近到底怎麽了?」陪着三笠从餐厅提早回到寝室的莎夏问。
「......没事。」三笠愣了下,脸色有点不自然。
「好吧,」她的眼神沉重到连天真若莎夏都看得出来,「有甚麽问题一定要说出来喔。」
「......嗯...」
莎夏推开木门,出去前关切地看了躺在床上的三笠一眼。
三笠望着在空气中载浮载沉的细小棉絮发呆。
整个通舖只有她一个人----现在才晚上七点,当然----灰烬般的安静,平静如死灰。
有点像六年前,四周的一切都很正常,寂静的夜晚只有人口贩子的低语和她的心跳声。
被神遗忘,祈祷无人听见。空洞的祝祷词在耳里听来只是无趣的梵音。突然想笑。
毫无亮光的世界。
但她已比那时幸运很多,至少她还有艾伦。
她唯一的...「家人」。
三笠很单纯的想要保护他,她不想要再失去家人了。
可是,艾伦不希望她插手他的事,不希望他就像她的小孩受她管束(明明她就没那个意思)
不希望她保护他。
为什麽?
逐渐发现,艾伦和她的距离就像吹气球一样,彼此之间的距离正不知不觉的被拉开。
艾伦跟她说话的次数少了,语气也变差了。三笠不懂。
艾伦不要她管他。
「......」如果,艾伦讨厌我的话,怎麽办呢?她唯一的家人。
三笠觉得冷,就连脖子上那条他为她围上的围巾也无法带给她温暖。突然间,无言的寝室好像怪物,想张开大嘴,将她最重要的一切,全都吞噬。
无法再独自待在这里。
奔跑着逃出几乎让她窒息的房间後,三笠才发现她没有穿上鞋子。赤脚踩在木质粗糙厚实的地板上,瑟缩着不再前进。
三笠的眼前微微亮了起来,像是深渊下无助的人看到一个微小的希望。
柔和的月光洒下,她抬头,却看见令她一生难忘的景象----层层厚实霾雾间,缭绕着细丝,丝丝缕缕月光光华散发神圣辉芒。云层渐渐散开,形成一个圆环,银盘静静的挂在黑幕上,真正的「众星拱月」。
好美...美得朦胧、美得虚幻。
原本剧烈晃荡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了呢。
但也就美丽了那麽一瞬,随即沉闷的乌云便阻挡了月光的恩泽,彷佛是要向她证明「美丽的事物永远不会长久」。
更冷了。
从餐厅那边传来的笑声很欢乐呢...小心不要玩过头被教官骂啊。
寒风刺痛了面颊,三笠伸手去抚,满手湿热。
我...哭了啊。
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绒轻轻飘下,落在三笠柔顺的黑发上。
然後她听见了脚步声,属於那一个人的,脚步声。